喝了酒的余大国更像在踢足球,好几次鞋都没穿进去,只能塔拉在脚上,丝毫不顾满地的狼藉,骂骂咧咧的更像是个骂街的泼妇,各种污秽的语言在他嘴里层出不穷。
“瞅瞅你那个样,告诉你,女人有的是,有的是”一边一边晃晃荡荡的往外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不心没站稳又跌回到炕边,见没人理自己,又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不足几平的屋成了战场,赵玉梅仗着吨位一把把余大国甩回到了屋里,一下子把余一都看傻了,余大国两个手撑在炕边,扭过头看着一边,嘴角还挂着口水,更像是个无处发泄的孩子。
“我跟你,你别他妈的拦着我,让我走!”余大国再次起身,又再次被按回炕边,赵玉梅也不肯话,就这样满眼是他的看着他,眼睛里溢满了委屈和她那份坚持,守住余大国的名声,农村里闲言碎语最盛。
对于余大国,赵玉梅除了当妻子也像是充当这个长不大的男人母亲的角色,之前的几年中一直是她的鼓励隐瞒开导塑造了余大国在村里的良好形象。
“让我走!玉梅你让我走!”
“大晚上的往哪里去,哪里都不能去”
“我哪也不去,我就是出去找个好的,一个比你好的老娘们,有的是,有的是!”余大国再一次起身对着赵玉梅的封锁充了过去,这次可能戳到赵玉梅的心了,眼泪重新溢出,却再也没有拦住余大国的力气。
被余大国一把推开,赵玉梅一下子撞到了炕边,一只手捂着腰一只手依旧倔强的抓着余大国的手,若是让他今晚出去瞎胡闹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一旁的余一早就吓傻了,以前从来都是吵吵两句,也就算了今天不知哪里来的火,烧的他睁不开眼睛,这一帧帧画面更像一把火红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他幼的心灵上,以至于他分外恨喝了酒的余大国。
余大国的酒劲比别人劲大?还是男人都是一个鸟样?赵玉梅只能用农村妇女的宽厚和包容来疼这个长不大的男人,却没想到一盆冰冷的水从头而降,扑灭了她心里的火热和善良。
一直原地打转的余大国骂骂咧咧,三两句都离不开妈和B 这些字眼,这些赵玉梅都已经不往心里去了,权当他是在撒酒疯,就这样僵持了还没一会余大国突然回过身照着赵玉梅狠狠地来了一肘子。
一瞬间的疼痛让赵玉梅无法呼吸,她有些无法审视这个男人,既熟悉又陌生,她突然意识到有些累了,更多的是心里五味杂陈,扭过头看了看炕上的儿子,又抬头看着余大国,眼神是她唯一可以用的武器了。
“你再墨迹,再墨迹老子弄死你!”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余大国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玉梅,这个结发妻子如同余一一般浑身有些哆嗦的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起来的力气。
是呀余大国那一下子抽干了赵玉梅身上所有的力气,也抽干了她心里最后对爱情的好感,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婆娘,此时此刻她顾不上疼,还得顾得上余大国的脸面。
余一的脑袋空荡荡的,此时的他眼睛红肿的像是两颗核桃,恶狠狠的看着余大国,母亲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地,容不得半点马虎,终于他压抑着自己的怯弱,直接跳下地,不顾满地的残渣光着脚冲了出去,他害怕赵玉梅再挨打。
两个大人没有顾及到孩子,赵玉梅仍旧凭着所谓的相夫教子的优良传统,任劳任怨?不是更像是任打任骂,她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扛着,扛不住的时候伤口流下的血就顺着肩膀流进心里,打的她的心满目疮痍,一次次的填补好,又一次次的被打成筛子,缝缝补补的上面满是家庭,孩子,不能离婚的字眼,没有一个属于她赵玉梅。
赵玉梅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余大国平日里更像是一个疼老婆的典范,沾染了酒就像是讨债的鬼,脱了人模人样的外衣,展露给家人的是血淋淋的身体,分不清这血来自哪里,镌刻着人性?亦或是那些世俗还是背地里他的那些辛酸苦辣?
逃离了监狱的余一,径直跑进了大伯家,几百米的路程,他如同在家里一般时时刻刻担心着赵玉梅的安慰,紧张的嘴都闭不上灌了一嘴的风,夹杂着他对农村势力的软弱无知。
余一是被余大富抱着回来的,他的脚被划的流血,这一场酒可谓是鸡飞狗跳,余大富家的狗狂吠不止传出去老远,各家各户也都亮起了灯,更有甚者站在院子里望着这边,仿佛能听见什么乐子和趣闻。
如果离得近了,或许能听到这一场在三口之家上演的大戏吧。
铁门的声音剧烈的回响着,余一在大伯的怀里重新回到了让他惊恐的屋,也是他的家是他想逃离却又逃离不到的地。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三个人难以置信,炕上余大国正骑在赵玉梅的腰间,一只手掐住了赵玉梅的脖子,另一只手随着满口污言碎语指点江山。
“余大国,你他妈的你干嘛那!”余大富顾不得想那么多,抄起扫炕的笤帚狠狠的抽在了余大国的背上,一下接着一下的打,看的余一吓得闭上了眼睛。
仿佛恢复了一点神智,余大国有些像一只仰着身子的蜘蛛,从赵玉梅身上滑落下来,肚子一鼓一鼓的,赵玉梅则更像是晒在岸上的鱼,这一切对她来是那么的痛苦,她有些意识到自己想要捂住的那些西还是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血和泪是捂不住的,即便是她拼了命掩饰着生活中的噩梦,她用各种传统观念压抑着自己,开导自己绑架自己,她诠释着谁家不这样,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把所有的委屈再一次埋葬在心里,心里葬了很多人情世态相夫教子,没有一点属于她自己,不止是她很多人都如同她一般认了命。
余一爬到了赵玉梅的身前,委屈的眼泪再一次流淌,之前已经哭干了的眼泪又一次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试图擦掉赵玉梅的眼泪,却发现于事无补。
长兄如父,虽余福没有去世,作为余大国的大哥,余大富和老婆深知他的脾气,对他是半点都瞧不起,瞧不起他这幅熊样子。
余大富的武器始终没有松手,站在正义的一,他有些嫌弃的看着余大国“你瞅瞅你,大国!你瞅瞅你那个熊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