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外,一片荒芜,除了一条大路直通北蛮之地外放眼望去皆是光秃秃的一片。
北蛮年年来犯,少者十数百,多则可达上万人,乌压压的一片。一群蛮子骑着各色的马、骡子,谁抢到什么,直接揣进怀里,要是不幸死了,就不知道便宜那个部落的人了。要是死之前幸运的同族人上两句话,还有可能把仅存的收获带回家。
天京以北,天山临近的几个山头,每年都有官兵去烧山,将刚刚生长出来的植被灭除,以防北蛮制作攻城工具。像天京这种高城深沟的城池,北蛮要是真有一天来犯,只能在天山北部制作攻城工具,然后一路跋涉而来,中途还要防着天京城官兵的偷袭。
同北蛮的战争,多半是天京城主动出击,杀敌于野两个时辰一波探马,一天六波。消息传播较慢,天京城也不是华朝最北部的城市,北边还有几座角城,已有情况,第一时间就会传到这里。
站在城头,望向城外荒凉却繁荣的场面,傲缔才能感觉到古诗中那些沧澜的意境。出发前往北蛮之地做生意的人数之不尽,除了一些华朝禁止外卖的物资,剩下的都是商人们逐利的工具。
“大大公子,不,长官。”站岗的官兵差点就没把住口风,幸好应变能力不错,及时改口。
“嗯。”崔落婷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不易声张,把令牌给守城的官兵看一眼,就和傲缔上了城。
一路上的官兵都和崔落婷与傲缔敬礼,看来男扮女装毫无作用。
“就是这了。”
高高的墙跺,傲缔有些恐高,一路上愤怒的心也逐渐平静,不过改变不了他暴怒的心情。
“龙卷你也别骂她,这事不怪她,我知道你疼她。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带她来看看,孩子吗,我也是这脾气,就出去溜达溜达,这边也是我们的地盘,也没什么危险,恰巧赶上一群北蛮在掠夺,很惨,你也知道我们面对北蛮的策略,反之也是一样。幸好我们遇见了,从北蛮的手里救下了那些人”
傲缔静静听着。
“回来之后,跟我出去的人有一个分队的队长,对龙卷的武力很看好,他是负责出外巡逻的分队长,龙卷的身份我是路上遇见的游侠,就把她留下了。”
“嗯,没事。”
“你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崔落婷清蝶一声。
“等她回来,我收拾她。”
“你怎么这样啊,龙卷那么厉害,不应该报效国家么?”从天京城外收回视线,崔落婷斜视傲缔。
一队人马在城外由远及近,正是巡逻回来的分队。
不同于地面上一路风尘的马队,天上有个黑点逐渐出现,随着黑点来大,渐渐能看清那是道人影。裙摆随风摆动,青绿色的头发被压力顶贴在头顶,飞到天京城上空的时候,一个转弯极速飞向地面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会撞在地面的时候,一个急刹车把众人揪着的心又按回了胸膛。
“龙卷大人!”
“您回来了”
“今天没有特殊情况吧?”
“那是,姐出马,任何宵之徒都没有藏身之地。”龙卷甩甩头发,让头发变得自然一点。
“龙卷大人喝水。”
有官兵递过水袋,龙卷却将其推到一边,“才不和你这臭屁的水!哼!”
双手环抱,龙卷一脸傲慢,不再理会周围人的奉承,转身就要下城墙。一转身,正有两道身影站在不远处。
没有人拦着龙卷,因为第一个试图调戏她的人差点摔死,就没有人认为她只是个弱女子了。
“傲傲哥哥,婷姐姐,你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二人,龙卷想跑过去抱住日思夜想的傲哥哥,可却又停下脚步,那张冷着的脸一看就带着怒气。
“回来了?”傲缔背着手,就像是即将惩罚孩子的老师。
“嗯。”龙卷点点头生怕傲缔发火。
这一幕可稀奇坏了,对于周围的官兵来,一向傲气的龙卷大人竟然温顺的像只猫?那男人是谁?难道是某处军队的长官?不像啊,这么年轻卧槽!旁边的不是大姐么!
“傲哥哥,下去吧。”
“下去干什么?这里不比飞在天上低多了?”傲缔的话明显带着八分怒气。
崔落婷拉拉傲缔的后衣摆,“下去吧,我难得跑出来。你们不准出去!”
后一句是对远处看热闹的官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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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缔在前边有的飞快,崔落婷挽着龙卷在后边跟着飞快。
“一会道个歉,好话,他消气就好了。”崔落婷暗中给龙卷出招。
“不是好了提前告诉我么?”
“我也没收到消息啊!”
天京城的官兵制度极其完善,官兵都是三天休一天,所以每天都有许多轮休的官兵在天京城里消遣。
在一处安静的茶楼坐定,在天京这样的地可不多,大概只占了部服务行业的十分之一。
崔落婷和龙卷坐在一侧,稍稍戳了戳龙卷的腰,龙卷顺势开口道:“傲哥哥什么时候到的?我还想着接你去。”
“哥哥,你看我的脸,算好了,这可多亏了嫂子,哎呀别掐我,马上不就是了。”
“哥哥”
“傲哥哥。”
龙卷了半天傲缔也没搭茬,直到她真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我知道错了。”
“哪错了?”傲缔终于开口。
“不应该出城”
“嗯,还有么。”
“我错了,不应该不听你话。”龙卷低下头咬着嘴唇。
“还有!”
“差不多行了”看着快哭了的龙卷,崔落婷开口帮腔。
“什么叫行了!”傲缔一拍桌子,这下龙卷的眼泪刷的就滴落下来。
“哥哥,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呀。”龙卷伸手拽着傲缔的袖子。
“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错!和那些大兵打成一片的时候怎么没错!让你保护你崔姐姐,你在干嘛?还有你!你还带她出去胡闹!”这次没有挣脱龙卷的手,他有些不忍了。
“就是出去看看”崔落婷也迫于傲缔的气势,随后想到不对啊,我还没嫁给他呢!“你吼什么吼?看吧把丫头吓得!”
“傲哥哥。”
“行啦,别哭了,我可没原谅你,事后和你算账!”
心软是硬伤,看着泪眼婆娑的丫头,傲缔还是心疼。从家乡到今生,可不是眼见的二十岁,总有几份年龄差,也只有他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年近三十岁的中年人,把龙卷当成孩子。
“傲哥哥,你真好。”
龙卷呜咽了两下擦擦眼泪,想着狠狠骂她一顿的傲缔也只能心中叹了口气。
接触过的这些日子,傲缔已经不把他们当成印象里的人了,龙卷没有以前的傲慢自大,大熊也不是革命军卧底,佐助也脱离了高冷人设,酒鬼亚索也慢慢在改变生活的式决定了他们逐渐改变的模样。
“你是万事屋的公主,大家都把你放在心上捧着,结果呢?都不想你接触过多的世事无常,因为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都知道世道险恶,就连你天天姐,遭遇的都比你多。”
万事屋的众人,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也都浑身上下被血浇了个透,龙卷对于众人,是一份仅存的纯真。
“你现在双手沾了血,你以为这是什么?对得起大家的保护么?”
“我就是”
龙卷想要狡辩,被傲缔又堵了回去:“就是什么?明天跟我回去,大冬天的也不穿棉裤,还光着大腿!”
“我不冷,用超能力包裹自身,能避寒。”
“那也不行!女孩子家家成何体统?”
崔落婷在一旁搭话:“我们这里民风彪悍,夏天的时候经常有姑娘露着胳膊晃来晃去。”
“你也是?”傲缔将信将疑的问道。
“以前也有,现在少多了。”崔落婷完话嘟着嘴把头低下。
“有时间和你婷姐姐练字,不会的就问她,女孩子多一分领,将来找夫家容易的多。找个名望大族,夫妻也容易上话。”
“我才不想嫁出去嘞,还没找到爸妈。”
“一辈子找不到就一辈子不嫁人?你爸妈不在,我就是你长辈,长兄如父。”
有二过来蓄水。
“回去之后,上次和顾离一起来的乔先生,我请他教你。”
“我不,我喜欢现在的日子。”龙卷道。
“还顶嘴!成天打打杀杀,有什么好?女孩儿识字有多不容易,你还不知足!”
“我就是想保护大家!”龙卷这次没有让步,把心里的想法了出来,“以前我弱,你们都护着我,我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厉害起来,你还把我当成孩子傲哥哥,我真的很厉害了!”
傲缔没有话,龙卷就像是亲人,亲妹妹一样,前几个月,这个十分粘他的妹妹,已经成为绝世高手的一员了,落差十分大。
“有什么好?呵。”傲缔自嘲的笑了,“真是”
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回去的一路上,傲缔都在想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