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城如愿以偿的跟随陆澜一同去了陆府。
陆家的管家亲自接过陆澜的缰绳,在陆澜看他一眼后,又伸手去接了杜九手中的绳子,满脸堆笑:“殿下快请进去吧,老爷已经在府中等候殿下多时。”
“是吗?那真是难为他了。”陆澜随意应一声,似没把管家的话当回事,转头对他道:“宋公子请。”
他一笑,抬脚略过杜九,与陆澜并肩进入府中。
他询问道:“陆伯父在等殿下,殿下不去先瞧瞧吗?”
陆澜并不避讳他,坦率道:“你听听当笑话便罢了,等我也不是什么好事,无需理会。”
宋卿城颔首,心中却更加笃定,陆澜与陆家的关系并不好,虽不一定是结仇,但定然是与他们不亲近的。
这时一名穿着短襟褂的姑娘自长廊转角突然冒出来,撞在陆澜的腿上,一个屁墩摔坐在地。
姑娘才六七岁出头的模样,有些肉乎乎的,白白嫩嫩的样子玉雪可爱,应当是陆府哪一房的姐。
宋卿城弯腰便要去抱起来哄,这样的孩子,突然这么摔一下必然是要嚎啕大哭,而陆澜看着也不像会哄孩子的人,他不愿陆澜为难。
谁知弯腰尚未碰到那姑娘,她便自己撑着地爬起身,拍拍身后的灰,被摔出的眼泪将出未出挂在眼睫上,嫩白的鼻头微微发红,看着明明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偏偏一声不哭很是坚强。
她抬头看了看陆澜,认出她是谁,像模像样的弯腰对着她行了一个礼,奶声奶气道歉:“如琦冲撞了殿下,并非有意,请殿下原谅如琦。”
宋卿城伸出的手还在半道,他错愕的收回,忍不住去打量这姑娘。
陆澜看她一眼,道:“无事,你要去做什么,如此匆忙?”
姑娘闻言,眼睫颤了颤,这下真有些要哭了:“如琦今日午休起迟,赶不上晚课了。”
陆澜仿佛听见一些好笑的话,嗤笑一声,垂眼看着那姑娘,道:“我让人送你过去,长老不会责罚你。”
姑娘瞬间松了口气,眼泪都还未干,便笑着仰头看陆澜:“如琦谢谢殿下。”可爱可怜。
但宋卿城却看出一些酸涩。
陆澜招来一名下人送姑娘去上晚课,收回目光。
宋卿城轻声问:“她是下任的灵女候选人?”
“是。”
宋卿城心中酸涩的厉害,问道:“殿下幼时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陆澜抬眸看他,道:“我?”她完,又觉得很好笑,扬扬眉:“宋公子不知道我从前并非灵女人选?”
宋卿城一愣,心中突然松了口气般。
他摇摇头回答:“一时未想起,问出这样的问题,殿下见笑了。”
他看着被下人带着远去的姑娘,感叹道:“灵女从便要这样,看来也不是如世人想的那般轻易。”
幸好,陆澜并非这样艰难辛苦长大。
他完,突然觉得身侧的视线有异,回头撞上的是陆澜奇怪的视线。她问:“这有什么好艰难的?”
宋卿城突然觉得,自己猜错了点什么。
但他没有更多的机会去了解。
陆家地位超然,行事也很神秘。没人知道灵女的候选人是如何挑选培养,只知道每一批能成为灵女的孩子从出生后就能确定,名册也会上交给皇帝。
这么多年来,灵女更换了无数代,唯一一位不是在候选人中确定的,只有陆澜这一个意外。
可为什么会出这个意外,除了陆家人也没人知道。
因为据只有陆家人才能知道灵女的灵力是否强盛,也只有陆家人才能选出灵女。
连皇室都只能拿到一陆家人写好后的名册,其他的无法插手。
为什么陆澜能过那些自培养长大的候选人成为最终的灵女呢?
答案其实再显而易见不过,偏偏他要去想最不可能的那个。
陆澜只是随意了这句话,转身便继续前行,不知道这句话于宋卿城而言是怎么样的戳心。
宋卿城有些魂不守舍,连后面陆澜与他讨论出征南疆的事都没能走心。
之后陆澜要送他,他拒绝了,陆澜便找了个厮带他出去。
他在路上套厮的话:“灵女殿下从前在陆府很勤奋吧?我与殿下在来的路上正巧撞上一位下任灵女的候选人,匆匆忙忙的一心功课。殿下能超从前的候选人,想必是付出了许多的努力。”
这厮他观察过,二十七八岁,行事沉稳熟练,与管家的关系也是极为捻熟,十有**是个家生子,即便不是,也定然在陆家的时间不会少于十年,知道陆澜过去的事不难。
厮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公子,人对灵女殿下过去的事并不知晓。”
宋卿城皱眉道:“你在这府中很久了吧?怎么会连她勤不勤奋都不知?”
厮仍旧是毕恭毕敬的:“请公子莫要为难人,人当真不知。”
“罢了。”宋卿城皱着眉,没想到随便一个厮,套话便这样难。
······
他回到宋府,厮便跑出来告诉他王之珩已经在府中等他许久。
想必是来追问他自请随同出征一事的。
宋卿城皱着眉,见到王之珩便道:“出征的事你大可不用再问,没有回转。”
王之珩咂舌:“没有回转便没有回转,你这样凶做什么?我会阻止你不成?我会担心你这个妖孽脑子打不赢那帮南疆蛮人不成?你这人最近怎么这般脾气冲?”
他也不傻,稍微一想就凑到宋卿城身侧低声道:“怎么着?刚从那位殿下那里回来?”
见宋卿城的面色露出端倪,当即笑嘻嘻道:“我怎么大典之后寻不着你的人影,原来刚自请跟随出征就迫不及待跑去见了那位殿下。怎样?吃了瘪,所以心情不好?”
“不是。”宋卿城皱着眉道。
他看一眼王之珩,突然问道:“你从前去过陆家吗?”
“去过,怎么了?”王之珩着,回想了一下从前去过陆家的经历,耸耸肩道:“从前跟随父亲去过几次,记忆实在不美好。”
宋卿城一抬眼,问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