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打在她脸上,像是洒上一层金粉,眼角眉梢妖冶如火,赤瞳似霞,仿佛下一个整个人就要燃烧起来。
烛婴不敢多看,移开视线淡淡道:“你不是会认输的人,一定有了应对之策吧。”
时婳牵起唇角,细长妖冶的眼眸波光流转,“这就要看水神肯不肯帮忙喽。”
烛婴:“我早就不是水神了。”
时婳:“可你的力量还在,三界之中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烛婴沉默片刻,没有立即表态,“我想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魔尊消陨后,破坏的意志还在?”
时婳伸手将滑落在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个又无奈又委屈的表情,“因为,这股意志现在和我有关联。”
烛婴眼睛猛然瞪大,变得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原我以为,只要集中最强的力量就可以对付黎川,满足他消失的愿望,同时给三界留一线生机,但直到他和昊天大战,我才发现自己低估了魔尊的实力,天帝根不是他的对手,而在此之前,妖祖也败了。”
“妖祖不是一直闭关不出,居然和魔尊战过?什么时候的事!”
“大战前夕,妖祖趁魔族忙着备战,偷偷潜入魔域,但她其实……是冲我而来。”
烛婴眸光一动,“为了隐字书?”
“不错。”
时婳:“隐字书被我所得此事非常隐匿,只有湛儿一人知情,也不知那老妖婆怎么知道的,用缚丝将整个温柔乡封锁,逼迫我交出隐字书。”
“你知道的,缚丝乃诞生于混沌的上古宝物,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虽妖祖不能发挥出部威力,也不是我等能抗衡的,就在我打算冒险使用隐字书的力量时,黎川出现了,毫不费力破了缚丝的屏障,和妖祖战了一场,结果是妖祖重伤遁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么丢人的事她老人家自然没脸讲,我们要了不就等于承认隐字书在我手里,所以外界完不知道此事。”
烛婴:“所以魔尊和天帝交手前已经和妖祖战过!天呐!这也太强了吧!”
时婳:“双帝交战到后面,昊天元神不支,又不愿认输,想要自爆拉着黎川同归于尽,我看出来后想办法接近二人试图阻止,结果——”
她顿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古怪,“黎川突然把我拉到身边,,你赢了。”
“你。”烛婴看向她,“你赢了?什么意思?”
时婳:“我一开始想到的是那个赌约,只要我猜中他的想法就算赢,但事实上,离打赌那天已经过去很久了,还是因为他主动把源给我看过以后,我才慢慢琢磨出来的。”
烛婴:“不是因为这个的话,那就是……”
他的面色也变得古怪起来,“另一个赌约,是赌你能爱上他吧,你赢了,代表着他输了,可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这个?”
时婳耸了下肩,“可能觉得愧疚吧。”
烛婴的神情更加……难以形容,“魔尊还会愧疚?”
时婳:“他也有七情六欲,怎么不会!只不过这些感情在他看来微不足道,什么都比不了去死。所以看到我后,激发出他强烈的意志!”
烛婴一阵紧张,“他对你做了什么?”
时婳噗嗤笑出声,斜睨着他道:“你想什么呢!双帝大战,多少双眼睛看着,他能做什么,不过是亲了一口。”
“什么!”
“哈?”
殿内,第九府君捂着耳朵一脸无语地看向瞪着自己的时墨和一米二,“你们叫什么叫,又不是我亲的!”
君湛也在旁边黑着脸,阴沉沉道:“只是亲了额头!也不是亲,是意志联系!联系!”
时墨嘴角微抽,什么联系非得亲额头,古代人有这么开放嘛!
他强压下内心的不满,对第九府君道:“你继续。”
第九府君道:“这个意志联系呢我也不太懂,总之就是魔尊将自己的源易主给了时婳,然后他就高高兴兴和天帝同归于尽,如愿以偿的死了。”
“我靠!”一米二气的身体都绷直了,“这魔尊也太坑了吧!给谁不好为什么给我家大人,这不是害她嘛!”
第九府君道:“你当源是大白菜想给谁就给谁,那魔尊还用得着辛辛苦苦求死?几千年来也就时婳的意志能和他相通。”
时墨顿时紧张,“相通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内心深处也有自毁倾向?”
“谁都可能有这种倾向就她最不可能。”
第九府君道:“大概是物极必反,完两个极端的人居然有了共通处,魔尊大概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任由她在三界闹腾,有意地促成最后一战,交出源后,他不再是不死不灭,终于消陨了。”
时墨:“那时婳呢?她会怎么样?”
第九府君:“魔尊将源意志给了她,只要吞噬吸收掉,她就会成为下一个魔尊,但时婳并不追求力量,她将源意志封印在温柔乡,然后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带着手下到处周游辗转,直到君湛出事,为了救他消耗太大,无力继续封印源,她才找到了我。”
听到这儿,君湛非常自责,“我都不知道,姐姐什么都没,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第九府君道:“因为了也没用,她从来不做无用之事,而且已经想好的办法,就更没有必要了。”
时墨:“找你帮忙吗?”
第九府君点头,“那日我们见面后,时婳还有些事要处理,和我约好下月初见面,结果就在这段期间,她出事了。”
时墨心里一紧。
君湛更是一把抓住第九府君,“姐姐出了什么事!”
第九府君:“哎呦别那么用力!你再不松手我不了啊!”
君湛这才松开他,语气无比阴沉,“姐姐找你的时候,我和年午都出事了,剩下她一人……所以,时家又出手了是不是!”
时墨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不会吧!千万不要——
“是。”
第九府君的回答打破了他的幻想,“时婳回了一趟万魔窟,安置之前在大战中的魔族,其中就有江仪,然后被时不予带人截堵,将她逼入提前用鉴珠布下的金光大阵,肉身被毁。”
砰!
君湛一拳砸到桌子上,墨绿色的眼睛沁出血色,“时、不、予!”
江仪双头抱头,痛苦地扯着头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时墨没有话,也不知道该什么,整个人像是泡在冰水里,从里到到都是凉的。
一米二抽抽搭搭抹地道:“怪不得大人没有肉身,原来早就被毁了!那个时不予怎么那么可恶!老是这样针对我家大人!”
第九府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谁知道呢,可能时婳前世欠了他吧,而且这次行为,也给时家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危机和伤害。”
时墨猛地抬头,不会是指——
第九府君看向他,笑了笑,“你应该猜到了吧!时家的诅咒。”
“时婳出事的地点离万魔窟不远,好多魔族都看到了,而当时江仪你是醒着的。”
江仪放下手,茫然道:“我醒着的?不可能!我醒着的话肯定会拼命去救尊上,就算……就算救不了,我也绝对不会苟且偷生。”
第九府君道:“你确实打算去救她,但被阻止了。当时在场的还有星轨,他看你伤得太重,又劝不了你,只好用时婳特制铁拷将你栓住,为了保险又给你下了昏睡咒,然后他一个人去救时婳。”
“外人一直以为魔尊的四大手下是君湛、澹台姐弟和时婳,其实还有一个星轨,只是他不擅战斗,又很少露面,知道他存在的人很少。”
“星轨出现后直接对时不予,我打不过你,让我和婳姑娘死在一起吧,然后他走进了金光阵。时不予一开始没当回事,倾慕时婳愿意为她死的人太多了,他以为星轨也是其中一个。进阵后,星轨盘腿坐在时婳的血迹中,什么话都没,直接沾了血迹在自己身上画咒。”
“觚初盛家最厉害的便是星咒,利用星辰之力维持咒诅咒,星辰不灭,诅咒不歇。”
第九府君看向时墨,“星轨以时婳的血为媒介,以自身为献祭,借用北斗之力给时家下咒,想要解开只有三个办法,北斗星灭,星轨复活解咒。”
北斗星灭!这不是开玩笑么!
星轨是献祭而死,肉身和魂魄都没了,怎么可能复活,就算能,他又凭什么给时家解咒。
虽然觉得没希望了,时墨还是忍不住问:“还有一个办法呢?”
第九府君看向对面还陷在回忆里的夏卿也,“她拿回自己的血。”
------题外话------
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