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温无扬的忌日祭拜,拉近了郁知意和温家之间的距离。
温无闻自然是高兴的,脸上的情绪变化,很是明显。
而其中,最不高兴的,便是温母了。
她终究咽不下那口气,随着时间过去,没像一开始那样将温可出事的原因,归结到郁知意的身上,但心里仍旧有芥蒂,何况还因为郁知意与温家修好,隐隐有取代女儿在丈夫心里的地位的危机。
对她而言,郁知意与温家关系好,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是温无扬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温无闻和温无扬两兄弟的关系这么好,这温家的产业,最后总有一部分留给郁知意。
还有温裴,想起这个,温母便有些失望。
她这个儿子,和他父亲一样,也不知道怎么的,对郁知意的态度太好了,真的将郁知意当成了亲妹妹一样。
而唯一值得慰藉的,便是温可的身体在慢慢好转。
昏迷了大半年,又请了最好的医生,医生,温可的身体,已经有恢复的迹象,如果调理得当,半年之内,有望清醒过来。
虽然不满意于郁知意和温家的关系修好,但温母如今的大部分心思,还是放在了温可的身上,大部分的时候,是在医院照顾女儿。
白心也经常来看温可,几乎每个周末都来。
今天也来了,但明显感觉温母的情绪不太好。
白心如往常一般询问:“姑姑,你怎么了,医生不是可的身体有好转了吗,怎么您看上去反倒不开心了?”
温可出事的这段时间,大多数是白心在陪着温母。
白心体贴,跟长辈相处时,性格又好,到底是女孩子,丈夫和儿子做不到的体贴,温母在温可昏睡之后,经常能从白心这儿获取。
以前她只当白心和温可关系好,温母也比较认可这个侄女,如今是已经将白心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女儿,心里有什么事情,便经常不忌讳地和白心。
在她看来,许多事情和白心了,便能让她替自己拿拿主意。
想起这段时间的烦心事,温母叹声道,“可身体好了,我当然是高兴的,现在……唉!还不都是因为郁知意。”
白心一顿,笑问,“怎么又是因为她,她怎么了,莫非是做了什么让姑姑不爽快的事情?”
“哼,还能有什么事,自从知道她是温家的血脉,你姑父现在,快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对她比亲女儿还好,还有你表哥也是,我是搞不明白,郁知意到底哪里好,指不定当年温无扬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呢,就算有,也不看看苏清当年那个模样……”
白母心里不爽利,吐槽便一阵接着一阵的。
白心静静地听着,也不怎么打断,等温母发完了牢骚,才,“姑姑,您担心什么,怎么,她也不是姑父的女儿,再亲也不是亲生的,姑父可能也就想做点补偿之类的。”
想起温无扬和温无闻之间的那些事情,温母叹了一口气,“唉,你不懂这个。”
白心疑惑,“什么?”
温母摇了摇头,“温家的那些事儿,太复杂了,你不知道。”
白心微微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才,“姑姑,您是担心,姑父会将温家的西分给郁知意么?”
温母诧异了一瞬,没话,皱着眉头默认了这一切,“你,郁知意她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
白心在心中轻笑了一声。
她这个姑姑,果然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这个样子,也怪不得可二十多岁了,什么都不懂。
“姑姑,换位而处,如果是您,您会不动心么,或者有这个机会,会放弃,而且,中凰现在是做什么的,一边是新明,一边是中凰,这样的利益面前,谁能无动于衷。”白心一句话,点醒了温母。
温母皱了皱眉头。
白心轻声道,“别的人,我不知道,不过郁知意这个人,且不谁会嫌钱少呢,您是不是,再有,就算她背后有霍家,那也是霍家,就像您,不会真的将自己与姑父混为一谈一般。”
“你得对。”温母正色道。
白心观察着温母的神色,轻飘飘地道,“而且,可以前也多次跟我过,并不是很喜欢郁知意。”
温母诧异,“还有这个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
白心道,“您前段时间……我这不是担心影响您的心情么,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只能跟您点实话,可以前应该和郁知意有过不少矛盾,就她还没有和霍纪寒结婚之前,就闹出了和季舒望的事情,您也知道,可对季舒望的心思,不知道被郁知意气哭过多少次。”
听到这儿,温母的脸色就不好了。
白心继续道,“医生,可的身体状况好转了,我为可高兴,但也有点担心,如果可醒来之后,发现郁知意反而更讨姑父的欢心,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温母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儿女。
原先对郁知意也仅仅剩下芥蒂了,如今被白心的话一提醒,便更加不喜欢郁知意。
白心也并不多,点到为止。
“妈……”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温裴走了进来。
自从温可住院之后,温裴隔三差五便往医院走。
这会儿进来,看到白心,他并无诧异,“白心也在。”
白心刚才还在和温母郁知意的不是,门就从外面打开了,惊了一瞬之后,看温裴脸上并无异样的神色,便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打了一个招呼,“表哥。”
她虽和温可关系好,但和温裴关系并不算亲近。
温裴只是点了点头。
白心见温裴来了,便,“既然表哥你来了,那我先出去。”
温裴点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等下有点事和你。”
白心一愣,到底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好~”
白心离开,病房里只剩下母子两人,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温可,温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妹妹,“妈,可这两天还好么?”
“还是老样子。”
温母又稳不住吐槽起来,“你爸爸也真是,可还没好呢,他就忍不住把别的人当做自己女儿了,还有你,这么多年,商场拼杀,都白活了么,那个郁知意和温家关系好,对你有什么好处?”
“妈……”温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是叔的女儿。”
温母转过头去不话,温裴道,“您别多想了,她始终是叔的骨肉,也是温家的孩子。”
温母低声怒道:“温家的资产还有中凰,是你一手打拼到现在才有的成绩,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放着给别人?”
“妈,您想哪儿去了,没有这回事,知意她没拿温家的西,您这么想这个去了,温家估计她还看不上呢。”温裴无奈道。
“现在不拿,以后呢?”温母不满。
温裴一时半会也没法跟温母清楚这些事情,现在还在温可的病房,也不好,“总之,事情没有您想得这么严重,还有,您少听白心那些话。”
温母一噎,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在女儿的床边坐下。
温裴没在病房呆多久,没一会儿之后便从病房里出来,白心在不远处走廊的窗户边等他。
见到温裴出来,白心看过来,“表哥,什么事?”
温裴深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和可的关系好,可可能也和你过许多女孩之间的悄悄话,但是,白心,别乱话。”
白心是个聪明人,一下就猜到了刚才在病房里的话,可能已经被温裴听到了不少。
她心里稍稍讶异,“表哥,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温裴双目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位表妹,这个在商场上比大多数同龄的女孩都要出色的表妹,他知道,眼前所见,绝对不是对的色。
“你不知道事情的貌,不要妄加议论,你的那些话,会让我妈误会。”
白心不慌不忙,“表哥,可是你亲妹妹,你一点也不介意么,她不喜欢郁知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敢,可变成现在这样,跟郁知意一点关系也没有么?”
白心又直白又咄咄逼人,好像是一个一直以来都维护妹妹,对妹妹的受伤始终芥蒂的好姐姐一样,“你想过,可醒来之后,心情会怎么样么,你心里不在意,我却在意得很,我以为你要跟我什么公事,原来是这个,表哥,可才是你的亲妹妹。”
温裴皱眉,“我自有分寸,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跟我妈,到底,这是温家的事。”
即便白家和温家的关系非同一般,温家的事情,也不是白心可以插手的。
白心一顿,唇角划过一抹不快的笑意,如真的为妹妹鸣不平,“好,没事我先走了。”
她完就转身离开了,走得果决。
温裴看着她离开的向摇了摇头。
*
三月走到末尾,四月悄然来临,暮春时候,帝京的天气,渐渐回暖。
帝京豪尚酒店,此刻正觥筹交错。
今晚,这里将举行一场豪华的时尚晚宴,不仅是帝京名流,连着其余省市,乃是国外的一些时尚名人都会参加,更遑论永远不会和时尚分开的娱乐圈明星们了。
郁知意和霍纪寒也来了,不过,两人是带着新明几位比较火的明星出席的。
宴席上不少明星,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人。
郁知意和霍纪寒刚出现不久,几位相识的老朋友便上来打招呼了。
白心站在二楼的一处,看着底下觥筹交错,神色冷淡,最后退回了暗处。
麦平新手里拿着一只酒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白心的身边。
一只手揽上她的纤纤细腰,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低头看着一脸冷艳的女人,轻轻笑了声,“真漂亮。”
白心轻轻一动,便挣开了麦平新的触碰,语气不善,“你来做什么?”
这里到处都是记者,她可不想被拍到,成为第二天的新闻。
“宝贝儿,这话可就太令人伤心了,我怎么不能来,还是害怕我来了,被你心心念念的情郎看见了,心里不舒服?”
白心厌恶极了麦平新这副姿态,“闭嘴!”
她眉头蹙起,退到旁边去。
麦平新似乎也并不在意,两人站在高处,即便是在暗处,也能将底下的场景看在眼里。
跟白心接触久了,麦平新就发了解她的那点心思。
他无趣地笑了一声,转头看白心,“宝贝儿,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白心稍稍眯眼。
麦平新春唇角勾着一抹笑,致妖娆的眉眼,除却玩世不恭之外,竟多了几分戾气,“你这么耿耿于怀,不如也着霍纪寒的法子,将他的女人,送到别人手上如何?”
白心不屑地挑眉,“你有那个事?”
她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激怒麦平新一样。
麦平新眼眸有那么一瞬的阴沉,却语气轻飘飘地:“有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然会不择手段,只需要告诉他,天鹅肉在哪里便足以。”
白心稍顿,似乎明白了什么:“呵呵,麦少玩得一手好牌子。”
她完,便离开了,似乎也并不在意麦平新怎么做一般。
麦平新看着白心离开的向,勾了勾唇角。
不一会儿,一人从旁走出来,声提醒,“麦少,您这样做,不怕霍家会对麦家不利么,我们还没有在北站稳根基。”
麦平新不甚在意,“怕什么,老六不过是颗棋子罢了,他要是真的惹事了,你以为老头子会给他收拾烂摊子?呵呵,正好让他撞了霍纪寒的枪口,也省得我以后亲自收拾了。”
来人闻言,便不再作声。
昏暗的角落,隐隐有烟雾升起。
麦平新吐了一口眼圈,麦氏的商业版图已经不止于南,想要进军北,但北势力复杂,不是单纯靠钱就能解决的问题,盘踞在北的比如霍家和温家这样的豪门,可不是那么轻易给别人挤进夹缝中生存的。
所以,最好能有做什么,让他有坐享渔翁之利的机会。
比如,霍家跟谁的矛盾激化,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趁着自己对白心还有兴趣的时候,帮白心一把。
在他看来,女人,在情伤面前的恨,可远比一个男人,能做的事情多了。
麦平新吐了一口眼圈,再站起来的时候,往下一看,刚好看到了霍纪寒微微抬头,看过来的视线。
神色冷峻的男人,一身黑西装,配上那张不容侵犯的脸庞,便轻易让人臣服,不敢违抗。
麦平新举起手里的酒杯,示意了一下。
霍纪寒则没什么表示地转头了。
郁知意转回头,往霍纪寒视线的向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高处的麦平新,复而转回头看霍纪寒,抬手将他不知何时起了一点点褶皱的衣领抚平了,“怎么了?”
霍纪寒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将郁知意的手抓在自己手里:“没事。”
郁知意也不在意,两人来,只是例行出席而已,任由霍纪寒揽着自己往人少的地去。
没走几步,便碰上了温裴。
连霍纪寒这么不喜欢人多地的人都来参加晚宴了,温裴自然也不会缺席,三人举着酒杯站在一处交谈,看起来倒是相谈甚欢的模样。
温玥穿着一条黑色的低胸礼裙,站在不远处看着。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疑问,便会刻意地去关注。
比如,温玥自从上次看到郁知意和温裴在一起吃饭之后,便一直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什么关系,而此前也从来没有过,郁知意和温裴之间的关系多么好。
她在娱乐圈多年,早就被这个圈子的潜规则教得对某些事情有了下意识的能认知。
在这里,没有人是真正干净的。
温玥低笑了一声,转回头,腰后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还不等她发作,便见一个穿戴西装的男人从自己的身旁走过。
是赵启荣,那位对她伸出了“橄榄枝”的《许沅君》的大股投资人之一。
对走过她身边,转回头客气地点了一下头,如见到认识的人一般,只有温玥明白那眼神之中以及刚才这若有似无的触碰间的涵义——她今晚会跟赵启荣离开。
温玥心里泛起一抹恶心,赵启荣了那么久给她的那些利益,如今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宫中场合,曾经的影后会掩藏起自己的情绪,从路过的侍者手里的托盘拿了一杯香槟,温玥朝着郁知意和霍纪寒的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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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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