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伊芙看着眼前的老妇人,问道:“陈奶奶,为什么你的猫会和那个女人一起?你认识她吗?”
陈玉梅的眼睫微微闪了一下,有些无奈地道:“我很努力了,可是美莎就是不喜欢我,它就喜欢到处跑,然后就碰到那个脏兮兮的女人,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晏云影听着她这似有些疯癫的话语,皱了皱眉,“那个脏兮兮的女人是谁?”
“她她叫欧阳蔚,”陈玉梅微微挺了一下腰杆,“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大概在一年多前来到这个区的。”
伊芙和晏云影对视一眼,都在对眼里看到了震惊。
她们万万想不到,那名死者会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子。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晏云影问道,声音保持平静。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好几次看到她和美莎在这区里闲逛,从来没有跟她过话。”
“那你能她的情况吗?”
“她啊,”陈玉梅放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点不屑,“她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可怜人,身上所有的家当估计就是她随身带着的那一袋子衣服了,也不知道多久才洗一次澡,平时都靠翻垃圾桶过活,就连睡觉,不是在人家的门口躺着,就是在区外面的椅子,可怜哦。”
她嘴里着可怜的话,神情里却并不见一丝怜悯,更多的似乎是幸灾乐祸。
晏云影收起心底的不适,又问:“那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陈玉梅右手手指轻弹自己的下巴,她的指关节粗大,手指上有着厚厚的茧,“现在想想是有些日子了,你们也知道,她们向来都是居无定所的。”
晏云影和伊芙都没有话。
好一会儿,陈玉梅像是终于想起了,:“大概是四个月前,还是六个月前了?我这记性大不如前了。”
“您真的一句话都没和她过吗?”晏云影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您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可能有过一两次吧,我有时候会施舍一点吃的给她,毕竟她带走了我的猫。至于她的名字,是教堂的牧师告诉我的,她有时候也会去教堂。”
伊芙垂眸沉思片刻,“那您知道她的年纪吗?”
“唔——”陈玉梅又陷入了回忆,“那个女人看起来太脏了,我也不好,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她没牙齿了,一颗都没有了。”
两人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几乎可以确定欧阳蔚就是她们要找的人了。
陈玉梅低叹一声又:“老实,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美莎倒是很喜欢她。而且,她也确实很宠美莎。她整天用一条破背带把它挂在自己的身前,就像是在抱自己的孩子那样。”
伊芙和晏云影交换了一下眼色,朝大门的向看了看。
晏云影看向陈玉梅,道:“不好意思老奶奶,耽误了您这么多时间,我们也该回去了。”
完,两人站了起来,陈玉梅也起身,把她们送到了门口。
两人再一次表示感谢,走出了门。
回到车上,晏云影转头看向伊芙,“你觉得怎么样?桶里的那个人真的是欧阳蔚吗?”
“那只猫和她在一起,死者没有牙齿,她也没有牙齿,还有,失踪人口档案里没有欧阳蔚,她又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子,十之**就是她了。”
晏云影点点头,“要再去教堂看看吗?”
“去吧。”
两人再次下车,走到不远处的教堂。
走上台阶时,晏云影指了指前门两扇色玻璃窗户,“看起来历史悠久了。”
“这还是战时建的,起码要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这座教堂很致,完保留了初建时的样子。雕花的橡木长凳,白色大理石的神龛,色玻璃窗上描绘的是耶稣的生平。一台管风琴占据了很大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熏香。
“问问那边的那位神父吧。”晏云影轻抬下巴指了指神龛前站着的神父。
两人走过去。
这位神父个子很,高颧骨、黄褐色的眼睛,典型的混血儿。
两人打了个招呼后亮出自己的身份,然后晏云影开口问他关于欧阳蔚的事情。
神父很奇怪,“警察为什么要来问欧阳姐的事?她犯了什么事吗?”
晏云影沉默了一下,:“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很可能就是欧阳蔚。”
“我的天哪!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神父在身前画了一个十字,“我跟欧阳蔚姐不是很熟悉,她并不是我们的教徒,不过我曾经和她交谈过几次。”
晏云影:“能一下情况吗?”
神父回想了一下,:“欧阳蔚姐有一只猫,我也是个爱猫之人,便聊过几句关于猫的话题,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您能描述一下欧阳蔚吗?”
神父的完符合伊芙和晏云影知道的情况。
伊芙又问:“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还是今年夏初的时候。”
“您知道她在燕城还有什么家人吗?”
“她好像有个兄弟,”神父看了看伊芙,又看了看晏云影,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很少,我只是有时在区里给她的猫喂点水和猫粮什么的。”
神父态度很友好,但是也很谨慎,每次回答问题前都要想几秒钟。
伊芙再次问道:“她兄弟的地址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谢谢您,神父。”伊芙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上面有自己的姓名和电话,递给他,“如果您想起些什么,麻烦您通知我。”
“当然。”神父接过名片放好,“真是太让人难过了,我们会为她的亡灵祈祷的。”
两人离开教堂回到车上,晏云影握住向盘,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问伊芙:“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先回去吧,等明天再查查欧阳蔚这个人。”
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晏云影叹息一声,发动车子将伊芙送回家去,自己则回警局去加班。
只是事情总是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第二天,晏云影依旧没有查到任何一个符合的名叫欧阳蔚的人。
她垂头丧气地带着两个黑眼圈去了事务所,刚到,伊芙就接到了神父的电话。
“请问是法伯姐吗?”
伊芙按下免提,响起神父友善的声音。
“是的。”
“我是约翰神父。”
“您好,神父,您这么早打过来是想起什么了吗?”
“是的,我突然想起欧阳蔚姐的哥哥就住在南沙山,他的名字就叫欧阳安。我昨天一直在回忆她那天跟我的话,终于记起了这些,想着也许能帮到你。”
“谢谢你,神父,这太有帮助了。”
挂了电话,晏云影略有些激动地看着伊芙,“南沙山!那具尸体不会那么刚巧就是欧阳安吧?”
事实上伊芙也有这种感觉。
“验一下DNA就知道了!”她有一种直觉,欧阳兄妹和于鑫洋之间,一定有着更多的联系。
于鑫洋和海岛上的尸体都有奇特的颈椎裂痕,这可能是种联系,也可能是种巧合。
海岛上的尸骨有缺口,于鑫洋的没有,等桶里女人的骨头清理好,她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她的肋骨和颈椎。
桶里的女人可能就是欧阳蔚……
等等,欧阳蔚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伊芙心底划过一丝疑惑,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见过这个名字。
于鑫洋!
她的瞳孔蓦地紧缩一下,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于鑫洋的笔记电脑,点开里面的件夹,在其中一个件里赫然看到了这个名字。
“于鑫洋的档案里怎么会有欧阳蔚的名字?”晏云影也开始觉得这三具尸体真的存在着某种联系了。
太多太多的巧合,伊芙不相信巧合。
她相信的是确凿的证据,确定的事实。
问题是,她们什么也没有。或者没有一个能建立联系的确凿证据。她们现在只有骨头上的缺口、脖子上的裂缝、贝壳里的眼睫毛和手写的笔记。
还有一台笔记电脑和一个磁盘。
“磁盘里的那些照片……”伊芙沉声道,“那上面有一个女人。”
“你认为那就是欧阳蔚?”
“很有可能!”
伊芙着,又找出了那张磁盘,放到电脑里,找出了那张照片点开。
照片上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正走出大楼,她有点古怪地咬着嘴唇,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
最重要的是,她身前绑着一个育婴袋!
“该死的!”晏云影低咒一声,“我们完忽略了那个育婴袋!”
伊芙紧抿着唇,放大照片。
“那是什么?”晏云影指着育婴袋下半部一条弯曲的黑影问。
伊芙把照片再放大了一些,那条黑影变成了一些黑白块的组合,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出来是某种蛇形物体围绕着育婴袋。
“是猫尾巴!”伊芙道。
晏云影不敢置信地看着照片,“那女人在二十多年前就是个疯子?”
不然,怎么会有人时刻用育婴袋背着一只猫!
伊芙没有理会她的问话,淡淡道:“照片里的人,到底和罗勒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于鑫洋要照下这些人?
欧阳蔚和欧阳安到底是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