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挂在空中,原静谧的病房里,因为两人的进入而有了声响,但声响不答,交谈声也刻意被压低,让人听不真切。
睡在病床上的人儿忽然动了动,悠悠转醒,她还没睁开眼睛就因飘入鼻间的血腥味儿皱起柳眉,耳边话声似有似无,像是在争执着什么,偶尔还能听见一声压抑的抽气声,安晨微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不敢置信地看着前的两人,安晨微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这边,荣闻钦整个人半躺在沙发里,一条腿放在地上,一条腿放在茶几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汗珠,咬紧牙关硬撑着,司徒慎单膝跪地,汗水从他额头滴落,双手紧紧地按着荣闻钦放茶几上的腿上。
“大少,这样根不能止血。”看着血从自己手缝里溢出,司徒慎忧心忡忡的:“子弹再不快点取出来,您的这条腿就要费了,叫医生来吧。”
大少伤的太重,消毒水和纱布不抵用。
“医生来了问你,我怎么受伤的,你怎么解释?”荣闻钦咬牙问道,子弹在他肉里钻心的疼,他难道不想快点取出来吗?
只是,医生来了他解释的清楚吗?
“我……”司徒慎语塞,他还真不好解释。
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快痛的晕过去,荣闻钦狠狠地在自己唇上咬了一口,唇上的痛让他脑子清醒了些,缓缓道。“我这不是普通的伤,是枪伤,子弹还在肉里面,让医生来肯定会惊动警,到时候,你我都逃不过调查。”
之所以忍住痛跟司徒慎这些,是不想司徒慎不忍心看着他痛,脑子发热叫来医生,从而找来警的关注。
“可是,子弹再不取出来,您的腿就要废了。”司徒慎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哪里不明白大少的担心,只是,大少的腿真的不能耽搁。
“我宁愿废了这条腿,也绝不让警盯上咱们。”荣闻钦发狠的完,闭上眼睛,权利对抗腿上的阵阵抽痛。
“大少……”看着这样的老板,司徒慎都不知道什么好了。
“别废话,你给我包扎一下,止住血就行。”吸了一口气,荣闻钦才继续道:“其他的,等他来了再。”
“他目前在总部,赶过来起码要明天下午。”这就是为什么他劝大少让医生来给他已治的原因。
“那就等到明天下午。”今天发生的一切,归根结底是他太轻易相信她,导致的结果,如果要他用这条腿作为轻信她的代价,他只能认了,荣闻钦的目光朝床的向看去,正好看到她朝这边走来。
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又听到了多少他和司徒慎的对话?
“大少……”司徒慎还想什么,被荣闻钦打断。“住嘴。”
此时,司徒慎也感觉到有人靠近,这病房里除了自己和大少就只有她,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你……”才吐出一个字,安晨微就觉得喉咙干涩的难受,在病床上时她看的不是很清楚,靠近了,站在茶几边,她才看清楚他的腿伤有多严重。膝盖下面一点的位置,就是司徒慎的手死死按住的地,血渗透了止血用的白纱布,染红了司徒慎的手,安晨微只觉得眼前发晕,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问。“你受伤了?”
他受伤了,真受伤了。
“你看见了不是吗?”荣闻钦嘲讽的勾起唇角,看着她的目光冷漠冰寒。
他突然对自己冷漠,安晨微以为他是受伤所致,没放在心上。
“医生呢,我去叫医生……”完,安晨微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拦住她。”荣闻钦沉声对司徒慎下令。
司徒慎双手按在荣闻钦腿上,接到大少的命令,顿了几秒,在大少慑人的眸光中回神,倏然起身窜到安晨微前面,在离门口几步的地截住了她。
“司徒慎,你别拦着我,他的腿一直在流血,必须要叫医生给他医治。”安晨微焦急的道,同时伸手推拦住自己去路的司徒慎。
“我知道。”司徒慎冷冰冰的道。
“知道你还拦着我?”安晨微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不是我要拦着你,是大少。”冷漠的声音完,司徒慎也不拦她了,像一阵风般掠回茶几边,直接将消毒水倒在纱布上,拿下被血浸透的纱布,将新的纱布覆盖在伤口上。
“为什么呀?”安晨微跑回来质问荣闻钦,司徒慎刚刚的很清楚,要拦着她,不让她去找医生来的人是荣闻钦。“你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不叫医生来给你医治?我们明明就在医院里,医生……”
忽然打住话语,安晨微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她明白他为什么宁愿让伤口流血不止,也不让医生来给他医治了,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
上一世,警按在他身上的罪名很多,什么大毒枭,人口贩子,地下卖场的老板,军火商人,每一条都足矣判他死刑。
她不信他是那样十恶不赦的人,直到司徒慎出现在她面前,对她了很多话,她才知道,那些罪名他只占了一条,其他的都是栽脏陷害,但仅仅是那一条,也足够他被枪毙。
军火商人,荣闻钦是军火商人的身份不能暴露。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惶惶的心神,安晨微:“你不想被人知道你受伤了是吧。”
听了她的话,荣闻钦和司徒慎同时皱眉,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心中泛起相同的疑问,刚刚他们争论的不就是这个问题,她现在是什么意思?
谁也没接话,病房里忽然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回音。
“荣闻钦,你相信我吗?”无视两人古怪的目光,安晨微非常认真的看着荣闻钦。
她问他相信她吗?他不就是因为相信她才……
“荣闻钦,你相信我吗?”见他看着自己不话,安晨微又问了一次。
她水眸里的坚定让他不确定了,片刻静默后,荣闻钦问:“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