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话的司徒慎听到自家大少这么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担心。
“那天在你病房里的那位鲁安林医生,他是我好朋友的哥哥,是很好的外科医生,为人正直可靠,我的腿就是他治疗的,医术绝对值得信任,让他来给你医治,我保证他不会将今天的事出去。”完,安晨微略带紧张的看着荣闻钦幽深,等着他的回答。
鲁安林,她口中的那个安林大哥,荣闻钦没有立刻答应,那天她闯进病房时,那男人眼中的惊喜和深情,他看的十分清楚。
让那个对自己老婆有企图的男人来给自己治伤,老实,荣闻钦不是很愿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等到他的答案,安晨微情急之下又保证:“我用我的生命保证,如果安林大哥将今天的事出去,你直接一枪打死我。”
司徒慎眉头突突的跳着,他很想告诉安姐,大少迟疑,不是怀疑鲁医生不可靠,而是你叫鲁医生安林大哥,让他不悦。
话回来,若是因为吃醋耽误了救治腿的时间,那真是不值得。
一抢打死她,她倒是的轻松,那个鲁安林有什么值得她用生命做保证,荣闻钦感觉胸口闷闷的,不是因为腿上的伤,实际上,腿上的伤早就麻木了。
“荣闻钦,你相信我好不好。”他一直不表态,安晨微着急的不行,红红的眼眶里凝聚起水雾,很快变成泪珠,眼看就要溢出眼眶。
“请他来吧。”终是不忍心看她强忍着不哭的模样,荣闻钦妥协。
安晨微一高兴,泪水滑落脸颊,她胡乱的用手抹去,赶忙摸出手机给鲁安林打电话。
她的担忧,她的着急,和迫不及待去打电话,一切的一切都明了她在乎他,且不像是装的,那她又为什么……荣闻钦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女人,她让他愈来愈迷惑。
几分钟后,鲁安林就提着医药箱来了,安晨微直接将他拉到荣闻钦面前,含泪的水眸祈求地望着鲁安林,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电话里鲁安林就听出了安晨微的着急,轻轻点了下头,没有浪费时间话,手中的药箱放在茶几上,拿出手套戴上后,鲁安林看着司徒慎,意思是叫他让开。
“有劳了。”完,司徒慎没有片刻迟疑,起身给鲁安林让位置,然后站在安晨微身边,一起等候差遣。
鲁安林没话,弯腰揭开伤口上染血的纱布,仔细检查了一分多钟,淡定的从自己医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和纱布,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在纱布上,直到纱布浸湿,用湿透的纱布覆盖住伤口。
“血暂时止住,想要将子弹取出来,必须手术。”鲁安林实事求是的道,眸光看着荣闻钦,将决定权交给他。
“你给我敷的什么?”荣闻钦问道,凉幽幽的感觉,减轻了伤口的灼痛感,非常不可思议。
“我自己配制的止血药水,用于暂时止血,药效时间不会很长。”鲁安林回答。
“能管到明天吗?”荣闻钦问,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能不能拖到明天下午。
“不能。”鲁安林摇头,索性直接:“最多一个时,之后你的伤口会继续流血不止,再用这止血药水也不管用了。”
荣闻钦皱眉,他真没想到这止血药水的时间会如此短,且不能反复使用。
安晨微听到这话心不由得一紧,她想催促安林大哥赶快给荣闻钦取子弹,红唇开开合合,最后什么也没。
忧心忡忡的看着荣闻钦,这时,他也看向她,安晨微扯了扯唇想给他一个微笑,却因为带过担惊受怕,怎样也笑不出来。
反而是荣闻钦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看向鲁安林,表情严肃认真。“不去手术室,就在这病房里,你敢给我取子弹吗?”
完没料到荣闻钦会这么问,鲁安林一时愣住,他问的是敢不敢,而不是能不能,显然是知道……鲁安林看着荣闻钦的目光里多了些复杂。
“不去手术室,怎么可以?”安晨微感觉荣闻钦疯了,他竟然会问安林大哥敢不敢在这病房里给他取子弹。
在手术室外取子弹,先不抢救设备了,就一条,万一感染了细菌,足以要他的命啊。
司徒慎跟着荣闻钦枪林弹雨都闯过,对荣闻钦的话一点也不讶异,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没有理会安晨微的话,荣闻钦看着鲁安林,缓缓开口。“鲁医生,微微你的医术值得信任,我再问一次,在这病房里,就现在,你敢不敢给我取子弹?”
“我认为现在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鲁安林看着荣闻钦的眼睛。“而是,在没有被细菌污染的手术室里手术,只要处理得当,不必担心细菌感染的问题,病房里的空气中到处都是细菌,在这里手术风险很大,且没有麻醉药,会很痛。”
“从你走进这间病房,就已经在担风险了。”这个鲁安林和他算是同类人,最不怕的就是风险,若鲁安林没有觊觎他老婆,荣闻钦想,自己或许能和鲁安林成为朋友。
至于鲁安林的没有麻醉药会很痛,荣闻钦压根不理会。
鲁安林没有反驳,因为荣闻钦的是事实,荣闻钦受的是枪伤,子弹还在肉里,一旦事发,他脱不了干系。
因为是微微打电话请他来的,他愿意担下这份风险。
听了两人的对话,安晨微才领悟到,自己请安林大哥来医治荣闻钦可能会害了他,她一心只想救荣闻钦的腿,完没考虑过安林大哥的身份,事情一旦曝光,将会给安林大哥找来多少麻烦?
想,安晨微愧疚,最后垂下头,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抬眸,对上鲁安林温润如玉的目光,心中的愧疚加深。
两人的互动看在荣闻钦眼里,觉得非常刺眼,为了尽快将两人分开,荣闻钦沉声:“司徒慎,你过来按着我的腿,手术时不管我怎么挣扎,哪怕是晕过去,你都不许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