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荣闻钦站在自己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久久没动,其间秘书进来崔过他两次开会时间到了,他都没有理会。
直到司徒慎走进办公室。“大少,少夫人坐的车就快到任家了。”
“中途她有去见什么人吗?”荣闻钦声音平静,语气淡漠,好似在,今天艳阳高照,肯定不会下雨。
“没有。”司徒慎回答:“少夫人是从餐厅直接打车去的任家。”
直接打车去的任家,这么来是自己误会她了,荣闻钦转身看着司徒慎。“司徒,以你对她的了解,觉得她会这么安分吗?”
“属下一点不了解少夫人。”司徒慎赶紧澄清,就怕心眼的大少多想。
荣闻钦扯了下唇,自嘲的笑了笑,又问道:“蔡叔派去接她的人到了吗?”
“还没有。”司徒慎回答。
“走吧,去开会。”话落,荣闻钦率先迈步朝门口走去。
跟在荣闻钦身后,司徒慎心中非常复杂,大少回公司是为了开会,却迟迟不进会议室,让一干主管等着,一经确定了少夫人去向,大少就像吃了定心丸般,去开会了。
他一直以为大少和少夫人结婚是心血来潮,现在看来,自己错的离谱,大少已将少夫人放在了心上。
车子停在任家别墅门口。
安晨微付了车钱,走到门口将手放在指纹识别机上,大门打开,她走进去。
“微微姐,你回来了。”主屋门口,梁姨满脸惊喜的迎出来,眸光从上到下将安晨微打量了一番,确定她很好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梁姨,家里还好吗?”安晨微笑着和梁姨打招呼。
“好好好,一切都好。”梁姨回答,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她们这边,才压低了声音道:“先生和灵悦姐都不在家。”
“无所谓。”她不是回来见任英豪和任灵悦的,父女二人在与不在,对她没有影响,安晨微明来意。“我回来收拾一些西,梁姨,你帮我找几个纸箱子来行吗?”
“微微姐,你收拾西做什么?”梁姨惊讶的问道。
“自然是搬出去。”安晨微轻描淡写的回答,没打算多解释。“梁姨,找到纸箱子给我送房间里来,我先上楼收拾西了。”
梁姨在门口处拦下安晨微,急忙:“微微姐,你的房间……”
“梁姨。”截断梁姨要的话,安晨微道:“我一会儿还要去炐的校看看炐,时间真的很有限。”
梁姨愣愣地看着安晨微绕过自己,拉开门走进屋里,她刚刚是想告诉微微姐,她的房间被……唉,算了,微微姐进了房间就会看到。
微微姐要搬出去住,老先生知道吗?梁姨又开始纠结另一个问题,随即想到老先生自己都住在外面,立马就放心了。
老先生出院,没回任家别墅,反而住进了曾经和老夫人住的公寓里,现在微微姐也要搬出去住,很显然是搬去和老先生住了,也好,任家最近乌烟瘴气,微微姐和老先生住外面,起码清净。
安晨微上楼,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忽然愣住,她走错房间了吗?
沙发倒西歪,抱枕和摆件丢在地上,阳台上的花盆被打碎,干枯的泥土,陶瓷花盆碎片和盆栽植物混在一起,植物奄奄一息。眸光移开,落在围栏上,安晨微眸光一闪,那天下午,元莉就是坐在那围栏上,用跳楼来逼迫她下跪道歉,她没错,自然不会下跪道歉。
元莉还真从那里跳了下去,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她也震惊了,怎么都没想到元莉会真的跳下去。
轻轻叹息一声,安晨微移开眸光,别人要轻贱自己的生命,她无话可,只为生命的脆弱而叹息。
敛起思绪,安晨微走进内室,内室里,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衣柜门开着,衣物扔的到处都是,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是遭贼,被洗劫过一样。
安晨微紧皱着眉,元莉那天跳楼,着实把她吓到了,走出别墅后她给荣闻钦打了电话,荣闻钦把她接走后,再没回来过,可她依然记得,自己的房间不是这个样。她就算自己不怎么收拾房间,梁姨也会来帮她收拾,就算最近梁姨比较忙,没时间来帮她收拾房间,她的房间也不该这么乱。
眸光环视着四周,忽然,安晨微眸光一紧,死死地盯着床头柜,上面空空如也,她清楚地记得上面摆放了两个相框,一张照片是她们一家的家福,另一只照片是她和妈妈两人的合照。
照片去哪儿了?
安晨微急切的在房间里翻找,被子扯地上,查看床上,没有,衣柜里的衣服部翻出来搁床上,衣柜里也没有,安晨微又将目光锁定在飘窗……
内室里翻找了一遍没有,安晨微又跑到外间去找,沙发都让她挪了位置。
一番折腾下来,她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坐在沙发上想照片到底在哪儿。
敲门声响起,安晨微顺口应了声。“进来。”
“微微姐,你要的纸箱子,我给你拿来了。”梁姨打开门走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况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得一切是真的。
她知道,这几天灵悦姐在家里,不高兴就到微微姐的房间里破坏一番,高兴了也来,反正就是喜怒无常,想来就来。
刚刚在门口,她就是想告诉微微姐,她的房间被灵悦姐破坏了,微微姐却没给她机会。
“放在沙发边就好,谢谢梁姨。”安晨微道谢,起身到浴室里去找,当初来任家居住,她只带了那两张照片来,因为那两张照片是家里为数不多的照片中,她最喜欢的两张。
爸爸妈妈生前不喜欢照相,去世后,留给她和弟弟的照片非常少,那两张照片,她一定要找到。
梁姨回神,放下纸箱子朝浴室走去。
“微微姐,你在找什么?”静静地看了安晨微一会儿,梁姨问道。
“照片,我摆放在床边矮柜上的照片不见了。”安晨微回答,没有回头看梁姨,她正在仔细的翻找着,连洗浴间的毯子她都翻开来看过。
“微微姐不用找了,照片被我收起来了。”梁姨道。
停下动作,安晨微缓缓回头看着梁姨。
梁姨解释:“灵悦姐第一次来砸姐房间的时候,我正好在擦二楼的门,听到姐房间里传出声音,我吓了一跳,过来查看,正好看到灵悦姐,在砸姐你房间里的西,我进来拦阻,灵悦姐将我赶了出去。第二天,趁灵悦姐去医院看夫人了,我来到姐的房间,收拾了一番,将摔碎的西清理了出去,灵悦姐回来见房间收拾整齐了,非常生气,警告我不准再收拾,然后开始破坏。我实在不忍心看,就出去了,隔天天刚亮,我进来查看破坏情况,将阳台上的盆栽瓷盆被打碎,泥土与植物混在一起,隐隐约约看到下面压着什么,扒开泥土照片就露出来了,猜想,是灵悦姐将矮柜上的照片取了出来,然后埋在阳台花盆中的泥土里。”
道这里,梁姨见安晨微浑身颤抖,走过去握住安晨微有些冰凉的手道:“微微姐,你放心,照片我已经擦干净了,放在我的房间里,灵悦姐不知道。”
“梁姨,谢谢你,谢谢你。”安晨微红着眼圈,由衷的道谢,没有急着让梁姨将照片给她送来,抽回被梁姨握住的手,转身朝外面走去。
“微微姐。”梁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跟在她身后。
“梁姨。”停下脚步,安晨微对梁姨:“你就在房间里等我。”
“微微姐,你要做什么?”梁姨问道,微微姐的表情人她担忧。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是那种打落牙还要和血吞的人,任灵悦砸了她的房间,她便依法炮制,现在就去砸任灵悦的房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梁姨立刻明白微微姐是要去砸灵悦姐的房间,不让她跟去是不希望她被灵悦姐责备。
梁姨点了点头,嘱咐安晨微:“别伤了自己。”
“我知道。”安晨微颔首朝门口走去,忽然又停下,转头道:“梁姨,家里眼线众多,你现在还是去厨房看看吧。”
梁姨留在她房间里还是不妥,任灵悦回来一定会问其他佣人,到时候佣人一,肯定会把梁姨扯进来。
“好。”梁姨知道安晨微是为她好,自然愿意配合,两人一起走出房间,梁姨下楼去厨房,安晨微则直奔任灵悦的房间去。
走进任灵悦充满公主气息的房间,安晨微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眸光落在储物架上摆放的一把吉他上,走过去拿起吉他,轻轻拨了拨弦,就是你了。
安晨微留了个心眼,将房间门和窗户关上,不让一点声音传出这个房间,此时的安晨微像疯了一般,双手紧紧地抓住吉他,以吉他为武器,见什么砸什么,衣柜她不碰,专挑贵的,易碎的砸。
等她出来,又出了一身汗,抹了一把额头,浑身舒畅的走回自己房间,淡定的开始整理物品,要的放进纸箱子里,不要的不管。
梁姨刻意在厨房里逗留了一阵,又回了趟自己的房间,去拿照片的,回来见一名女佣坐在客厅沙发上偷懒,她认得她,她叫昙,是元莉和任灵悦放家里的眼线。
元莉跳楼那天下午,昙跪在微微姐面前,明面上是求微微姐给元莉下跪道歉,实际上却是逼迫微微姐向元莉低头。
“你坐这儿干什么?”梁姨沉下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昙。
昙吓了一跳,害怕的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见是梁姨,立刻又不害怕了,哼了哼,嘀咕了几句朝外面走去。
“你嘀咕什么?”梁姨端起管家的架子,沉声问昙。
“没什么?”昙不敢承认自己是在骂梁姨老西,毕竟,现在的管家还是梁姨,她不能得罪梁姨太过,一切要等灵悦姐找个借口把梁姨撵出任家,自己取代梁姨的管家位置。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坐沙发上偷懒,一定将你撵出去。”完,梁姨迈步朝楼梯的向而去。
昙愤恨地在梁姨背后咒骂,实话,她也只能咒骂,其他什么也不敢做。
梁姨进门,见安晨微已经再收拾物品了,走过去问道:“微微姐,需要帮忙吗?”
“没有多少西,梁姨你坐着歇会儿。”安晨微拒绝了梁姨的好意。
梁姨把照片给安晨微,看着失而复得的照片,安晨微心中百感交集,坐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照片,终于是找回来了。
半响后,安晨微打破沉寂。“对了梁姨,外公不在,家里就麻烦你看着了,吴叔近段时间要照顾外公,顾及不到梁姨,请梁姨多担待些。”
“姐言重了。”梁姨连连摇头:“哪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老吴照顾老先生是应当应分的事,我也是走不开,不然,应当我去照顾老先生才是。”
她和老吴都是任家的佣人,领着任家的薪水,照顾老先生是分内之事。
“任家需要梁姨。”安晨微这么道,隐含的意思是,任家她和外公都顾不上,只能劳烦梁姨看着了。
梁姨讶异的看着安晨微。“老先生那天在医院也是这么。”
“梁姨去医院看过外公?”安晨微问道。
“不是。”梁姨摇头:“那天下午,夫人被送去医院,姐你也离开后,一位叫鲁安林的医生来家里接我和老吴去医院见的老先生。”
“原来是这样。”是安林大哥来接的梁姨和吴叔去医院陪外公,下次她见到安林大哥,定要向他表示感谢。
见安晨微不接话,梁姨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最后鼓起勇气:“姐,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和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