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阮刚下课就收到了张颖的来电。
张颖口气十万火急,昨晚那位一口气买下十二瓶拉菲的大爷,今天又买了好几瓶进口洋酒,点名要唐阮阮送过去。
唐阮阮想起那张阴霾痞气的俊脸就一阵后怕,她不想接这单生意。
“算了,颖姐,提成我不要了,你把这单生意给其他姐妹吧。”
“嘿——”张颖一听就不乐意,“人家冲你来买的酒,我算在别人头上算怎么回事儿。金盏的客人都有素质,又不会勉强你做过分的事儿,充其量就是陪着打个球儿什么的!”
“可是我真的伺候不起那群大爷啊,您换个人吧,拜托了。”唐阮阮这会想起男人在车上对她做的那些事,两条腿都软成面条了。
那简直不是人干的啊!
“糖糖,你什么时候有钱都不赚了?是不是昨晚那单生意让你觉得赚够了。”
“颖姐您什么呢,我有多缺钱,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去!对了,三点钟准时到。记得化化妆啊,弄个浅色的唇膏,别顶着你的血盆大口出去吓人。”
“可是我——”
“就这样,挂了啊。”
“嘟嘟嘟”
**的太阳炙烤着绿茵茵的草地,秦霄握着球杆看眼腕表,三点十四分。
离规定的时间过去十四分,休息区上故意腾出来的位置上还是没人坐。
秦霄脸色难看,直接把球杆扔给从医院偷跑出来的段奕然。
“哎呦,我去!”
段奕然正玩儿手机,险些被突袭的球杆砸中脑袋,他倒退两步双手接住,秦霄的样子到草坪上打球儿。
那动作笨拙的像怀孕的老母鸡,十杆球才进了一个。
陆晨鸣毫不顾及的哈哈大笑。
李总在旁边直拍手,“好好好,段总打得好!”
“”段奕然抓抓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为啥霄哥打的那么溜,这球杆一到了我手里就不听使唤了?”
秦霄叉腿坐在椅子上,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两口,抿唇盯着段奕然不话。
那神色冷的,跟谁欠了他条命似的。
李总一看这架势,骤时犯了愁。他不明白,刚才还玩儿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这祖宗又不高兴了。
助理过来与他附耳话:“八成儿是因为那位‘糖糖姐这都过了一刻钟还没来。您别忘了,秦总最讨厌别人不守时。”
李柏盛那叫冷汗涔涔,上回他迟到,秦霄直接解约,另他负债一个亿。
这回要是再
“去去去,”李总不耐烦的给助理摆摆手,“赶紧催催那个卖酒的!我这脑袋都快急掉了!还在路上磨叽!她以为我是真的想喝酒吗!”
“是,李总。”
助理刚要拨打电话,不远处忽然奔跑过来一道扎眼的黑色身影。
在这片盎然生机的绿茵中,那抹纤瘦的黑色显得尤为吸睛夺目。
段奕然一杆球打进,“丑妹妹?!”
唐阮阮擦着脸儿上的汗,抱着几盒洋酒,气喘吁吁的站在秦霄面前,“对不起,我来晚了。”
秦霄缓缓转头睨着她,泡面头大龅牙,黑框眼镜雀子脸。原还算白皙的脸儿经这么一折腾完变成红彤彤的烙铁色,这下更丑了。
段奕然不忍直视,继续打球。
李总着急的搓着手,心道这卖酒的也不知道打扮打扮再来,这下好了,撞枪口了,等会这阎王爷准得直接开口叫她“滚”。
“你迟到了多长时间?”秦霄不悦的瞧着她在桌上摆酒。
唐阮阮头也不抬,“十五分钟。”
“干什么去了?”
“为了省公交钱,骑的自行车,没想到路上车链子断了。”唐阮阮一边喘气一边。
秦霄头一回听这么奇葩的迟到理由,他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人拿自行车当代步工具。
“知道后果是什么。”
“知道。”唐阮阮已经打开一瓶酒给自己和秦霄分别倒上,就像在金盏的时候,不过这回她聪明了,知道先讨好这只大王。
细软的白手先恭恭敬敬的递给秦霄一杯,自己再端起一杯,大龅牙露出来笑盈盈道:“高尔夫球场没有点歌机,我敬您一杯当赔罪。”
她可是记得,昨晚这大爷最开始是想要她喝酒来着。
没想到对直接擒住她细嫩的腕子,“陪我打球儿去。”
“”唐阮阮手中那杯酒被男人夺下搁到桌上,对粗鲁的将她带走。
“我不会打啊,我连高尔夫球场都没进过!”
“这不是进来了。”
众人惊得下巴都掉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完不像暴君该有的反应啊。
李柏盛搓搓手,”我就知道把她叫过来准没错。“
秦霄拉着她到场地中央选了根|握把最细的球杆,瞄了眼旁边杵着发愣的男人,段奕然立马儿反应过来。
“我走,我走,霄哥,不妨碍你泡妹子。”
唐阮阮自然不会傻到出丑,规规矩矩在太阳底下等着。两只手放在身前,一动不敢动,生怕给人惹乱子。
秦霄见她这样儿,一乐。
妈的,乖死了。
他笑着走过来绕到她身后,教她拿住球杆。
粗糙宽厚的大掌握住她两只细嫩的手儿,秦霄稍微一俯身,高大的身躯就将她包裹住。
男人磁性的嗓音溢出喉咙,伴随着丝丝热气喷洒在她耳廓。
“手握杆的时候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你要想象你手里握的是一只鸟。”
唐阮阮紧张死了,脸都红成大苹果。“怎,怎么想象啊。”
秦霄垂眸瞥见她泛红的耳尖,勾下唇,攥了攥掌中那两只手儿。
“鸟呢,分很多种。有会叫的,也有不会叫的。捏太紧它会疼,太松了又不舒服。”
他眼里闪着促狭,唐阮阮却听得认真,“那我手里的,是会叫的鸟,还是不会叫的鸟呢?”
“当然是”在唐阮阮愣神的那一刹那,握着她的手挥杆打出去,“不会叫的鸟儿。”
白色的高尔夫球呈抛物线飞行,被吸磁般滚进洞口。
唐阮阮瞪大眼看呆了,“这是我打的?”
她眼中泛着明亮鲜艳的色,是厚厚的透明镜片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了的。
秦霄心里像装了棉花,烟瘾犯了,摸出一根叼在嘴里笑道:“再来一局。”
唐阮阮这时才反应过来,惊恐的看着他,后退一步站着,什么也不肯了。
她咬牙,耳朵下面火辣辣的。
要什么”洋酒“,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偷亲她,下三滥!
秦霄却叼着烟,极有耐心的往前一步,“这回你自己打,我不教你。”
隔着一步距离,他把球杆递给她,阳光投到他脸上,将他的棱角调成柔和的朦胧。
唐阮阮把手儿死死的背在后面,摇摇头。
“谢谢您,我不想了。”
那口气,憋着一腹委屈,谦卑极了。
围观的快要笑死。
“霄哥哎,把你的狼尾巴掖着点儿,别把到嘴的白兔吓跑了!”
唐阮阮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秦霄抽着烟,就那么站在原地细细打量她,嘴角那抹弧度,勾深。
“你穿多大码鞋?”他吐口烟,忽然盯住她的高跟鞋。
唐阮阮往后撤了撤,青天白日,双足难掩。
她想起他在车上那一幕,背后有冷汗溢出来,推了推眼镜道:“38码。”
秦霄嗤了声,眯眼把球杆抗在肩上,“要被我知道你撒谎”
“不是!我记错了,是36码的!”
他勾唇,心情极好的走过来摸她的泡面头。
“这脚怎么长的,和我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