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钛制的烟灰缸上盘膝卧着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秦霄没抽完的半截香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捻灭,静静躺在烟灰缸里。
唐阮阮皱眉,又抽。
她转身去泡茶,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响彻整间空旷安静的办公室。
“二弟。”她听到身后进来的这位先生十分亲昵的称呼秦霄,心中了然,想必来者定是总裁的某位亲戚。
唐阮阮泡好茶,秦昇已然坐到秦霄对面的椅子上,她将一杯搁到秦霄面前,一杯端置秦昇跟前。
她动作轻缓,仿佛怕吵着谁似的,就连走路时都不曾发出一丝声音,一举一动表现的极其优雅富有涵养。
“谢谢。”秦昇故意与她搭话。
唐阮阮顿了下,礼貌的回句:“不客气。”
她做好了这一切,便安静的立在秦霄身旁不远处站着,男人阴霾的睇了她一眼,“没你的事,去办公区坐着。”
“”
唐阮阮有些茫然的举目四下相望。
她是靠走后门进来的,从早晨到现在,并没有人给她详细讲解过工作流程,以及安排办公区域,可既然是总裁的贴身秘书,那大多时候都是要与总裁形影不离的。
当目光瞥到他办公区正对着的那一张崭新的粉色办公桌,唐阮阮稍作犹豫下,快步走过去。
秦霄刀子般扎人的目光,紧紧凌迟着对面正在回头观望唐阮阮的秦昇。
他眯眼,搁在桌上的手指轻敲了下桌面。
看来这子还是不长记性啊
“这里只有总裁,没有你二弟。”
秦昇依依不舍的将目光拉回来,在面对沉冷如霜的秦霄时,他立刻换上一副笑颜。
“二秦总的是!”他刚才只顾欣赏美人儿了,完将孟毓给他的千叮万嘱抛诸脑后,此刻当对视上秦霄看他的眼神,才让他不由自主的响起秦霄当年一刀剁下自己尾指的那一幕。
鲜红的血液滋涌出来,溅红了他的眼睛。
秦昇一慌,脊背骨寸寸发凉。
他面前,可是坐着个随时都有可能发疯的爆戾狂辣的神经病啊!
“没听见?”
他回过神,秦霄已经不耐烦的皱起眉,“你执行力这么差,连个下属都当不好,还有脸要做子公司总经理。”
“”
秦昇还没来得及将他们共同的“爹”搬出来拉拢关系,只见对面的男人已经毫不留情的抬起手指向办公室门口。
“出走廊左转十五米,在办公区员工最多的地,对着墙壁,大喊‘总裁两个字,五百遍。”
“”
不等秦昇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秦霄已经懒懒的斜靠在椅子上,他唇角慢吞吞的勾起了一个阴鸷的弧度。
“这是股份的员工守则,对上司不敬,必须挨罚。你——没有意见吧?”
秦昇一口浊气堵在腹腔。
他眼神暗了暗,还能什么。
要想混到子公司掌权者的位置,就必须要讨好这个神经病。
孟毓来之前对他了不少,总归成一句话,就是“好好在股份表现,千万不要惹怒秦霄”。
他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来了个下马威,纵然心里百般怨言也只能吞下这口窝囊气。
办公室里还有个美人儿在,秦昇当然不能失了面子,他浅浅一笑,大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总的对,即便家人之间再亲昵,也要分清楚场合。刚才是我激动过头,失了分寸——”
“把吴宪叫进来。”秦霄突然语气凉凉的打断秦昇,一直在假装看书竖着耳朵偷听的唐阮阮被他目光扫到才惊觉是在叫自己。
“是。”唐阮阮被秦霄不动声色发威的表现吓到了,她低垂着头,快速走到外头把吴宪喊了进来。
秦霄皱眉,又不是凶她,这么乖做什么。
“总裁。”吴宪很惊喜,内心很得意。
果然,总裁夫人是个没用的花瓶,不能取代他在老总身边的位置。正事还得他来做,哼——
“你负责监督他,到走廊念五百遍‘总裁。每错一个音准,加一百遍。”秦霄一正经的吩咐吴宪,导致秦昇脸上挂不住,他笑容僵硬的快要掉下一层皮。
瞅瞅,这就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拿他当泥踩。
“啊?”吴宪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霄嗤了声,冷眼斜着吴宪,“啊什么啊,聋了还是傻了?你也想把某些条例抄一百遍?”
“不不不不是。我知道了,总裁!”
吴宪委屈。
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交给他去做,未免太大材用了吧?
老总果然偏心。
两人前脚走出办公室,唐阮阮后脚就手足无措的站到秦霄跟前儿,“那、那我做什么?”
秦霄大剌剌翻开一《员工守则》,对唐阮阮邪魅一笑,“陪我看书啊。”
秦霄所的看书,准确的是“听书”。
他让唐阮阮搬来张椅子坐在他身边,懒懒的支撑着下巴听她念了好一会儿。
分明枯燥刻板的员工守则,从那张糯软的嘴儿念出来就好似梵音动听悦耳。
秦霄正享受着,一道突如其来的凉风搧过他面颊,他懒懒掀开一条眼缝,唐阮阮姣好璀艳的面容霎时映入眼前。
“嗯?”
“我以为你睡着了。”唐阮阮红着脸,她刚才用书试探了一下总裁,不会也被罚到走廊上喊什么几百遍吧?
“你以为坐这个位置那么清闲。”
他刚只不过是在思考,从《员工守则》里能捡什么篓子整那子。可是她的声音太好听了,他入了迷就难免有些犯困。
秦霄坐直了身体,他活动筋骨的样子让唐阮阮感觉他好像随时都能出手揍人似的。
她把书放下,心翼翼的去给他添了杯热茶,秦霄眼风扫过,扭脖子的动作一顿。
“以后不管谁来,都不要泡茶。”
他把她雇来可不是泡茶的,何况也没人敢在他的办公室喝茶。
秦昇那个不长眼的,活该被罚。
“嗯。”唐阮阮低眉顺眼的立在身侧应着,弯起嘴儿,“我只给您泡。”
“什么?”他扬眉,嘴角忽然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她的清澈的瞳孔:“你再重复一遍?”
“我只给您泡啊,”唐阮阮不明所以,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嘛?”
“没事。”他低低的笑了一阵,也不嫌烫,端起唐阮阮泡的茶水,刚要喝,忽然促狭的眼神朝她投过来,“你给我泡啊那感情好。”
“”
讨厌死了!
唐阮阮后知后觉,她气的整张脸都红成了虾子色。
这嘴|炮男,怎么到哪儿都能从她话里找漏子。这要是让外面的同事听见了,她唐阮阮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她气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停的用刀眼剜着他,秦霄察觉到,放下茶杯,继续用暗哑的声音逗她:“气什么,你的又没错。给别人泡,那我还不乐意。”
“你就不能闭嘴!”唐阮阮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他那张臭嘴撕烂。
秦霄忍俊不禁,他起身绕过办公桌走置她跟前,双手撑在她的桌子上,俯身垂着眸看她。
“嘶,你你怎么这么难搞?”
“既不让我碰,你两句也不行。”
“难道我们应该在这间办公室大眼瞪眼。”
唐阮阮可没这个意思,她不高兴的撅起嘴与他平视,“我是来工作的,你就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干的吗?”
“有啊,我。”
“干”唐阮阮及时将后一个字吞回去,她咬了舌头,捂着嘴,疼的泪眼汪汪去看他。
她犯蠢才会问他问题!
秦霄一乐,他再俯身想看她伤着舌头没,唐阮阮不给看,把头一瞥,瞪圆了眼睛凶他。
秦霄心里头又开始痒痒,真他妈可爱。
他可真想把人压办公桌上。
难熬死了
秦霄觉得心里燥,他又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刚刚叼在嘴里,忽然被一只手抢过去。
“你别在办公室抽了,”唐阮阮手里捏着那根烟,拧眉望着他,“这一上午你都抽第几根了?就不担心得唠咳病吗?”
她舌尖还麻的厉害,话有些口齿不清。
秦霄一顿,横着眼皮扫过去,“你管我。”
他把烟拿回来,当着她的面儿点着了,唐阮阮瞳孔逐渐变得漆黑,默默不语的望着这一幕。
秦霄晒了下,没夹烟的那只大手伸过去,火热的掌心捧住她粉润细嫩的脸儿,拇指的薄茧在上面缓慢摩擦着。
他故意对着唐阮阮吐口烟雾,她被呛得咳嗽起来,拧着眉毛别开脸。
他凑近了低声:“你你管我啊。你若是管我老子就不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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