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扬生才转过身来,脸上便挨了一记重重的拳头。
他毫无防备,身子不稳趔趄倒退,摔倒在地上,等他忍痛坐起身来的时候,鼻端已经流出温热的血液。
他抬手擦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向龚墨。
一看是他,甚至得知是他动个手,郭扬生没感觉到意外。
他笑了一下,牵动了脸颊上的痛处,这个笑马上变成了咧嘴。
“你下手太重了点,记得打人别打脸,我这张脸可是很重要的。”
他还语带调侃。
龚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他完,他上前弯下腰,揪住郭扬生的领子,把他给拽了起来。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龚墨紧揪着他不放,盯着他的眼睛,近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可见他有多么的愤怒。
郭扬生不怒反笑,“不就是我睡了郝丽娜嘛。”
他的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他做了一件多么自然不过的事情。
龚墨皱眉咬牙:“你这个混蛋!”
又是一拳打在了郭扬生的脸上,郭扬生被打的头一偏。
“我刚不是了打人别打脸吗!真以为我不会还手啊!”
没想到,他突然反手一拳,打向了龚墨。
依照龚墨的身手,这一拳他是可以躲开的。
可能是他想切身尝尝痛苦的滋味,这样才能多少能抹平一些内心的失望之感。
郭扬生站直了身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向龚墨。
看着他充满怒容的面孔,看着他满是厉色的眼神,他笑,笑得像是个傻子一样。
龚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郝丽娜所的找寻真正属于自己幸福的人竟然就是郭扬生!
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
以往只在电视剧中出现的狗血情节,竟然上演在了他的身上。
郭扬生笑够了,他朝着龚墨走近了两步,他:“阿墨,你也不必动那么大的火气。郝丽娜就不是一个好女人,其实她的主动离开对你来也是一件幸事。”
“这就是你和她混在一起的理由?照你这样,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一下你?”
龚墨冷嗤。
郭扬生掸掸身上的灰尘,接着道:“错,你错了。我不是我和她混在一起,而是她早就把我当做了她的猎艳目标,我只是看出了她的性,故意接近让她这样的渣女能尽快离开你而已。不过,让我没想到的就是,你竟然还给了她那么多钱,这种女人不值得啊!你可知她在跟你结婚后,还和前男友苟合,纠缠不清。阿墨,你快醒醒吧!”
郭扬生的义正言辞,丝毫不觉得自己睡了朋友的妻子,是一件有悖人伦的丑事。
龚墨默默地听着,他的每句话都仿佛一根钢针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
千疮百孔,鲜血淋淋,痛的无法呼吸。
尽管他不想去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的残忍!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龚墨冷冷丢下一句,便转身走了。
郭扬生看着他的背影,十分欠揍地一摊手,“那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基荣是我们共同创建的,想不见面都难啊!”
他故意的很大声,龚墨怎么可能听不见,他步子一顿。
想再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
暗暗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毅然决然地走了。
车子驶远,郭扬生站在原地,笑容渐渐收敛,脸上的痛楚仍在,可他却毫不在意。
吹着晚风,他看着愈渐浓稠的夜色,伸出舌头舔了舔泛干的唇角,心里却道:
阿墨啊阿墨!你也不用怪我,即使没有我,你和那个女人也不会长久的。
你对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不了解了,况且还是郝丽娜那种拜金虚荣、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你放心,我对她也只不过就是玩玩而已,那样的货色我郭扬生见得多了,等寻个机会我就会把她一脚踹开。
我保证她以后会过得很惨,到时候你就该感谢我今日的横刀夺爱了!
呵呵——
郭扬生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回家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在闭上眼前,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眼里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光,转瞬即逝,快得让人看不见。
……
龚墨没有立即开车回家,而是选择来到郊外的河边停下。
他没有下车,坐在车内,望着惨白的月光照在河水上泛着波光,心中的沉痛慢慢恢复了不少。
此刻的他浑身是充满戾气的,他不想这个时候回家,让沫儿看到他现在丑陋不佳的样子,她那么,会吓坏的。
郭扬生刚刚的那番话还回响在耳畔,其实他是信他没有谎话的。
郝丽娜这个人,他没有过多地追究于她的过去,从两个人第一次相亲,她恬静的面容,温软的语气,鸟依人般的性格,就已经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个时候他就想,这个女人就是他要娶得妻子。
郝丽娜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才带她去领的证,可她又哪里知道,龚墨为了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他是一个十分纠结的人,既想着找个合得上来的一起平淡过日子,又想着让她不要为了嫁自己而感到委屈,所以才迟迟不敢去领证。
那次有混混到办公室来闹事,事后,他曾调查过他们。
他知道这些人背后的主使就是郝丽娜曾经的前男友,只是他却没有对郝丽娜透露过一言半语。
他对她过,两个人在一起,不必去计较过去,只要过好当下就好。
可是他还是看错了郝丽娜,她既没有决然地放掉自己的过去,却狠心舍弃了他这个当下,转而逃进了未来认为可靠的怀抱当中。
她很聪明,同时又很愚笨。
她他这辈子如果不改变自己,就会注孤生的。
那么,他倒想看看,他究竟怎样注孤生!
而她,早已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起,就已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一个影子,一个仅仅只是沫儿的母亲,与他而言再无瓜葛。
龚墨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所有的烦恼都将随着烟雾飘散,他不会再留恋。
车窗摇下,残剩的烟头划着优美的弧度扔出车外,瞬间没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