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办公室内,海蓝倚在沙发上,撑着痛吞下药,缓和了许久才稍见好转。
而她却一刻不得空闲,只想用工作来填埋伤口,“张,去,把这几天我们成交的单据拿来给我看看。还有,你整理一下所有毛坯二手房的信息给我,然后你再看看客人有什么反馈,要及时告诉我。另外,梁总名下的房源都评估标价了,要重点做这好这个项目,因为,我还要拿下他身后一个巨大炒房团所有的单子。”
这位年轻的女领导,前些天才萎靡不振,如今又像打满了鸡血,大起大落的士气让张有点搞不懂了,她既担心又关心的试探着问,“经理,您的身体——,看着也不大乐观,要不您,今天还是回去休息一下比较好吧?”
“我没事了,去做事吧,我们只是个中介的公司,要和大公司甚至和地产公司竞争客户,还有很大的距离,所以,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海蓝脸色严谨,像极了色的商人。
“哦!”张不明所以,但在老板严厉又专注的声色下也只好乖乖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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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内,晓西看着手中验孕棒的颜色,脸上露着得意的笑容,眼眸中仿佛看到前无限光明的希望。
这是一间两居室,正是之前牧岛承诺要买给晓西的房子,用来金屋藏娇,如今,信守承诺,二人世界光明正大。
晓西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客厅,从身后围着正在看电视的牧岛的脖子,撒娇,“老公,你给我买的房子,为什么不写我的名字?怎么还是登记在你的名下啊?”
“哎呦,我的好老婆,转账交税都是我去办,写我的名字便点嘛。再,就是咱俩的家,写谁名字不都一样吗?我的不也是你的?”
牧岛是把晓西吃的妥妥的,再且,一个无名无分的位置,实在不容晓西有足够的要求。
于是,换了个口气,晓西又,“呃…,我今天头涨的好厉害,又浑身无力,大概是生病了,胸闷,恶心,没有食欲。”
“上次从三亚回来后,你就一直没出过门,也不回你那出租屋,一定是在这房间——,新装修,还有气味,呆久都憋坏了。”
“哎呀,一想到海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真有点不敢回去。”回想这些日子,却是好些天没见着好友闺蜜了,晓西发觉自己正是心虚的在逃避。
“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不该发生的事也都发生了,还能怎么样?”牧岛只会顺水引流,但晓西却是关心自己的主题,,“嗨,你住这新装修的房子是不是真会得白血病啊?虽然我闻着没有什么味道,但这些天住的时间长了,还真的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然,你就送我去医院看看吧?”
“好,好,我这就陪你去医院看看,看是哪里出毛病了?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之后,你都该先回去你的出租屋。新房子,新装修,各种材料放到一起甲醛确实很容易超标的,就等再通风,晾些时间再住吧?要不然,你老病泱泱的,我会心疼。”
晓西得意的嘟着嘴,蜜在心头,“嘿嘿,就知道你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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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上,走进医院的病号一般心中都难平莫名的不安感,然而,晓西却是异常的兴奋,就如开始了一段甜蜜的旅行一般。
只有还蒙在鼓里的牧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走程序似的敷衍着,带晓西看病。
妇科诊室里,当医生宣布晓西已有一个月身孕时,牧岛的身心瞬间地动山摇,两眼冒金星。
晓西偷瞄着他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从惊恐到咬牙切齿的暗悔时,她也不敢太张狂,毕竟若被察觉这是她的阴谋,恐怕她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于是,她也装作委屈受惊的模样,眼泛泪光,楚楚可人,仍旧鸟依人。
“牧岛,这是我第一次怀孕,我该怎么办?”刚走出诊室,晓西就贴到了牧岛身上问。
牧岛可是有些失魂,一走进冷厉的走廊,他大抽了口凉气,额间的冷汗若隐若现,心间忧恼万分。
三儿怀孕了?怎么会这么不心呢?他还想着不留痕迹的放荡,一直风流下去呢!
然而,晓西那脸,愁云莫展,没比他轻松多少。
撇不开大男人的面子,只好揽着她,歹话好,“别着急,这月份不是还吗?你让我想想,总有办法解决的。”
“解决什么呀?这可也是你的骨肉,你可不能偏心。”
“我知道。”牧岛显得有些不耐烦,“我是在想我们的事到底怎么解决。”
“你不是了?我也是你的女人,也是你孩子的二妈吗?”晓西停下脚步,似要纠缠不清,“再了,这个是我的孩子,我们俩的孩子。我可是你孩子的亲妈呀。”
牧岛太晓得女人那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劲儿,不管他心里有多不快,都不愿与其争执纠缠半分,于是换了副和蔼可亲的嘴脸,口蜜腹剑,“好,好,好…。我知道,知道。我现在想的是怎样给你个名分,怎样让孩子上我们家的户口不是?所以,你得给我时间办这件事。”
“那还差不多。”得到想要的答案,晓西得意的扬起嘴角,用食指在牧岛鼻子上刮了一下。
他俩并肩继续往外走着,晓西仍不减她那内心的得意,女人的内心虚荣总要炫耀一下。
她于是亲热的挽起牧岛的手,试探的又问,“亲爱的,你老太太那么想要孙子,现在一来就是两个,你猜她老人家一定都乐疯了吧?”
牧岛刚被二奶怀孕这件事打击得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述,现在又不停的受晓西的语言一字一字的刺激到他神崩溃。
想继续装蒜吧,可他望着前的两眼,一闪电,不远处走来的正是他的老母和他的正牌媳妇儿。
又是一晴天霹雳哪,劈得他脑子顿然昏天黑地。
同一时间,他抽回被晓西拉着的手,慌张中却霸气冷冷的命令着,“现在我跟你不认识,完是陌生人,懂吗?”
完,他便笑盈盈的朝那婆媳俩走去。
当然,与此同时,她们俩也发现了正朝她们走过来的牧岛。
罗倪一时不解的皱着眉头问他,“牧岛,你怎么在这儿?”
毕竟,这是妇产科医院呀,他从里头出来不太符合常理。
“哦,咱妈不是你今天要做产检嘛,我琢磨着有空就来陪陪你嘛,一同见证一下咱孩子的成长,是吧?妈?”
牧岛怕媳妇儿不相信,便挑起语气,指望亲妈为他救场。
“啊?”老太太一时也迟疑,终还是为他开脱,“哦,是啊,我给他打过电话。”
油嘴滑舌的牧岛又圆谎,“今天我来的早了,没找见你,这不,就出来了。”
站在这一家子身后的晓西默立着身姿,目露厉光,自然是不满这个男人上一秒的信誓旦旦,下一秒的撇她而去。
也难怪了,其实,在她的心里不是看不明这种事实,只是她不愿意接受罢了。
只见,晓西带着妒气、怒气,却要妖娆的朝那正谈笑风生的三个人徐徐而去。
什么当做陌生人?晓西可不吃这套,既然碰上了,那是天意的安排,她应该遵循天意顺流而下才是!
只是,要装作不认识,其实也很简单呀!
然而,当牧岛低头哈腰扶着罗倪转身,见晓西一路自信得意的笑容迎面逼近时,他不禁得又惊了一脑门子冷汗。
当晓西绕到罗倪侧身打算擦身而过时,牧岛以为能放下心头大石,有惊无险了。谁料,晓西脚下高跟鞋一绊,身子一崴,肩膀重重的撞了罗倪一把。
“啊!”自然是罗倪大叫,“你这怎么回事儿?”
“老婆,你没事儿吧?”
“媳妇儿,没事儿吧?”
牧岛与其母两人见突发状况急切的都匆忙上来搀扶着罗倪,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晓西瞟了一眼牧岛那转变嘴脸的怂样,心里好一阵不悦,故作低声细语致歉着,“哎呀,姐姐,没伤着你吧?是我走路不心,高跟鞋崴到脚了,真不好意思。”
见对低声下气,罗倪也是得理不饶人,从上到下,从头发到鞋尖,一路打量着晓西,高高在上,傲娇的,“我姑娘,你这样莽莽撞撞的可不行,我可是个孕妇,万一真撞出个什么好歹来,我看你该怎么负责。”
她们只多一句话,牧岛心里就哆嗦好一阵,何况罗倪那刀子嘴,他真是要疯狂了,忙拖着罗倪,,“老婆,老婆,这不都没事儿了吗?意外,事情,咱们不约了医生产检的吗?走,走…”
牧岛是想阻止场面恶化下去呀,可晓西心想不过是顺势而为吧,特别是听到那句,“我可是个孕妇!”她能不恼吗?
此时笑意优雅的晓西心底早就油锅燥腾,她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还注视着罗倪的肚子,“的好像天下只有你一个孕妇似的,其实我的孩子不过比你的月份四五个月的样子。看你的年龄——,应该比我更懂得,是孕期,不要那么娇气,这样对孩子先天的性格形成是不好的。”
“哎?怎么话的你,怀孕了还穿高跟鞋的人,还教训起别人来了?”
晓西默笑,暗讥那样大年纪的女人也心浮气躁的模样。
见牧岛的母亲在旁一言不发,晓西不免想要讨一下她的欢心,又,“我看这位老人家就慈祥又可亲,瞧这位帅哥温和懂礼貌。有个优秀的儿子,一定是好脾气的妈妈培养出来的。姐,多跟老人家取取经,我还羡慕你有这么好的老公和婆婆呢!”
牧岛又心寒连连,整个人就像大冰山一样白雾皑皑。
一个不肯退,一个不肯走,简直是要把他撕裂呀!
如今,这该死的晓西,把老太太都算计上了,他只能苦耐着那张苦瓜脸,不时向她使眼色,让她不许胡来,并且快滚。
尽管罗倪一脸怒气,而牧岛的母亲听了好话,自然带着好态度劝,“好了,好了…,媳妇,这姑娘的也有些道理。胎教,咱们要注意胎教,现在人都讲究这些。”
婆婆帮着外人,罗倪气的一跺脚,“妈,我这么大个年纪怀上这孩子容易吗?我可不处处心着点,您盼这孙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是…,但一切平常心对待,平常心,好吧?”
那婆媳俩顿然也有些不和谐起来了。
晓西扬着胜利的笑意,瞟着牧岛灰头土脸的样子,偷拭额头上的冷汗。
“高龄孕妇,那就心点啰。”晓西再次暗笑,故意把声音调高几个分贝,对着牧岛,“哎,帅哥,你老婆——,其实长的挺一般的。”
莫名出来的这句话,又要引得骚动了。
牧岛瞪大了眼,不知如何接招。
望着晓西扭摆着身姿“噔噔噔”的远去,他只感头皮一阵发麻。
罗倪利索的望向牧岛,“她什么意思?牧岛,我怎么觉着你们认识?”
“哪呀?这——”牧岛顿然声如雷鸣,压制罗倪的疑心,“这不莫名其妙吗?真服了你,咋想的?”
“可她如果不认识你,我长的怎么样关她什么事儿啊?”
“哎呀,相由心生。人家就是暗讽你脾气不好,都从外貌里表现出来了。”牧岛抱着罗倪的肩,推着她向妇科诊室去。
“什么?这是在骂我呢?”罗倪气得还想争辩的,可牧岛又反驳着,“我老婆的美貌虽然暂时被坏脾气掩盖了,但是来日长,咱们慢慢改,慢慢调,总有一天会找回来的,对吧?多简单的事儿啊。SPA、美容、美发、体雕,美貌就是金钱的堆积,有谁又能美得过我老婆?”
牧岛的母亲望着儿子和媳妇儿的身影,她儿子性情温顺,儿媳刁蛮骄横,要也是绝配。
然而,今天突然冒出一个自称有身孕的年轻姑娘算什么回事儿?
老太太回身凝望晓西远走的向,回想才牧岛谎的异常,作为母亲,她也是纳闷而不敢直言哪!因为心中有隐隐不安,只能摇头叹息,默默跟随在他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