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坐在陈昏晓身边监督着他吃西,不知是谁了一句:“让我们祝朱敬昊朋友生日快乐。”
循声望去,是朱敬昊的爸爸推过来一个六层的大蛋糕,巧克力铺了六层,雕花十分细腻,香味浓郁扑鼻,真真是土豪到家了。
切蛋糕前,朱爷爷要送朱敬昊一个十分十分难得的礼物,他神秘兮兮地介绍那是一个拥有魔法的七球,让台下的朋友羡慕不已。
前景渲染好后,他老人家满意一笑,然后右手摸口袋,脸色突变,魔法球竟然不知所踪。一时间,现场陷入紧张的搜索。
我也低头弯腰搜寻着脚下的一草地,陈昏晓口中含着话梅,不清不楚告诉我:“昭昭,刚刚生日会开始前,二猪送给我一个魔法球,不知道和他爷爷要送给他的的是不是同时买的?”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阻止陈昏晓拿出魔法球,结果晚一步,这子脱口而出:“朱爷爷,是不是这样的?”
陈昏晓的一声吆喝成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扭头观望。
朱爷爷左脚追右脚,急急过来一看,顿时寒着老脸质问:“你哪来的魔法球?”
陈昏晓看了朱敬昊一眼。
朱敬昊皱着脸指指自己又使劲摆手,意思是“千万不要是我送你的,不然我就死定了。”
我将一切收于眼底,真相也了然于心,只是我选择不动声色,想看看陈昏晓的临场反应。
陈昏晓抿了抿唇,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声:“我……刚才捡到的。”
朱爷爷警觉扫视陈昏晓的衣着,他明明就是怀疑的,但下一秒又很自然的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不再去追究这个魔法球为什么会在陈昏晓手上,转身走了。
陈昏晓到底是年龄,并没将朱爷爷的扫视放在心上,只道了声“到手的礼物又给飞了”惋惜着重新坐回到他的座位上,将我放在他面前的零食吃的干干净净。
我问他:“为什么不把朱敬昊送他魔法球的事告诉他爷爷?”
他轻描淡写:“为了兄弟,我可以两肋插刀。”
我呵呵笑了两声,这个孩真是天真,他还坚信着‘士为知己者死呢。
我正想着用什么法点拨一下他,朱敬昊妈妈走过来了,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还对她笑着呢,她直接给了我个轻蔑的眼神。
她这种人大概就是典型的“有钱有势即相识,无财无势即路人”了。
我很不屑与这种人来往,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敬昊妈妈,你眼睛好大哦,眼界也高,看人都觉得比自己矮一截了吧?”
朱敬昊妈妈细长的眉毛挑了一下,才客气的笑笑:“昏晓妈妈,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的。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我就不再多什么了,孩子正处在成长的阶段,品德是非常重要的。时偷针,长大偷金。你要多注意注意。”
“注意什么啊?陈昏晓的品行是什么样我最清楚,他才不会去拿一个满大街都可以买到的骗三岁孩用的魔法球呢。我应该注意的不是他的品行而是他的交友,回去我会好好道他的。”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态度?以后让你们家陈昏晓和我们家朱敬昊保持一点距离,恕不远送。”
这是在下逐客令?我微微一笑:“你不我也会这样做的,我们家陈昏晓跟你们家朱敬昊真不是一类人,就像……仙鹤与家鸡。”
朱敬昊妈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抬抬眼皮牵上陈昏晓:“仙鹤,咱们该离开这个鸡圈了。”
陈昏晓一头雾水被我牵着走,身后的朱敬昊妈妈反应过来气得一直你你你你你的。我们走远了,才听到她隐隐约约的数落:“牵陈昏晓的那个女人,是陈昏晓的后妈,不是,比后妈还不如。这种没道德没素质的女人肯定是插足了别人的婚姻,是个不光的第三者……”
我顿住脚,牵着陈昏晓的手慢慢收紧。
这些污言秽语陈昏晓曾经也对我过,但此时他却有些反常,一把甩开我的手,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指着朱敬昊妈妈的向叫:“你才没素质呢,背后议论人的长舌妇,二猪怎么会有你这种妈妈,我真替二猪感到悲哀。”
我静静看着陈昏晓,心慢慢平静如镜,回味他的话,心里好像慢慢起了波纹,半晌后都是喜悦和感激。
“好啦,陈昏昏,我们不给她一般见识,你吃饱没?我们去吃茉莉餐厅的特色大花卷吧?”我带着感动牵着陈昏晓出了朱家大门。
刚出门,陈昏晓就松开我的手,疑惑地问:“昭昭,刚刚二猪妈妈什么意思?凭什么要让二猪和我保持距离?我做错什么了?”
我蹲下去,与他面对面解释:“她前面了一句“时偷针”你听到没?”
他点头:“嗯。”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她认为你口袋里的魔法球偷来的。”
“什么?”陈昏晓眼睛瞪大,不敢相信:“有没有搞错?我才不是偷呢,那可是二猪送给我的,我回去找她清楚。”
我就知道他会冲动,拽着他的手臂没有松开:“陈昏昏,你都出了朱家大门了,偷罪名早就坐实了,就算你现在折回去,你觉得她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她儿子?”
陈昏晓呆滞了两秒。
我告诉他:“你想当大哥我不反对,但是朱敬昊没有承担错误的勇气,眼睁睁看着你被他妈误会成偷,他都没上前替你解释一句。你这个兄弟交的……太丢自己面子了。”
陈昏晓郁闷地哼声,嘀咕道:“我要把他踢出我们兄弟的队伍,以后我的兄弟队伍中就只有一个三熊了。”
三熊!
我还是不要提熊子峻程跟在朱敬昊身后称兄道弟的事了,怕他承受不了一晚上失去两位兄弟的打击。
回到家,我把陈昏晓替我出头的事美滋滋讲给我妈听,我妈听后沉默了两秒,了一句引人深思的话:用肉骨头喂养的狗狗总归会忠诚的摇摇尾巴的。
我:“……”
不知道冯深是故意躲我还是太忙了,最近没看到他来校接冯思宇,一直是沈阿姨在接。
这天我如常来接陈昏晓,刚下了公交车就看到沈阿姨从一辆黑色的B级车上走下来,那辆车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朱焕焕的。
我不由得对沈阿姨的敬佩又多一分,这么大年纪了还会用打车软件叫车,真是洋气啊。
开车的朱焕焕降下车窗,笑着与沈阿姨道再见。我往前走了两步,想问问他冒充余楚的男朋友沈万言有没有找他麻烦?
结果这子从后视镜看到我,像兔子见了老鹰,一踩油门,车子窜出去老远,害我吃了一嘴的汽车尾气。
“靠!朱焕焕,下次别让姐姐我逮着你。”
我呸呸呸着吐嘴里的汽油味道,沈阿姨笑着从包里拿出一瓶漱口水递给我,她可真是个讲究的女人,我在她面前又一次自惭形秽。
我对她也笑笑,接过漱口水,举到空中往嘴里倒,没让嘴唇直接碰触瓶沿。
沈阿姨笑着摇摇头:“我不介意的。”
我咕噜咕噜两下,吐掉漱口水,口中的味道感觉清新了不少,是一股淡淡的苹果香,沈阿姨的生活果然致。
我们俩个也没什么好聊的,上次她了一半关于思宇妈妈玉恩的事情,我虽然很好奇下半部分,但提起人家的伤心事总归是不好,便和她聊聊日常。
她好像对我妈还挺感兴趣的,一直在问我妈平日在家都干些什么?
我直言:“您和我妈不是一类人,我妈的生活式您是接受不了的。”
如果沈阿姨是那上好的和田玉,我妈就是那带着证书的瑕疵品,两人虽然都是玉石,但性质不一样,沈阿姨再想找我妈做朋友也会因为各种差异玩不到一块。
沈阿姨不苟同我的比喻:“不论是朋友还是情侣之间的相处,都要给对多一点的时间去了解和磨合。我有一个朋友,他现在很后悔年轻时因为和老婆没有共同语言而错过女儿的成长,如今功成名就,知道女儿过的不好,每天心不得安。”
我不知道她的朋友是谁,只知道她脸上的有淡淡的、为他朋友感到遗憾的忧伤,作为一个旁人,我站着话不腰疼的安慰她:“您那位朋友的女儿不定也想念着他呢,亲情是永远斩不断的,不然怎么血脉相连血浓于水呢。”
沈阿姨将头转过来,眼睛亮亮地盯着我,那眼神挺复杂的,有一点赞赏有一些疑问。她嘴角微微扬,开玩笑地问:“如果是你是他的女儿,你会原谅他吗?”
我心一紧。这下我是真的做不到站着话不腰疼了。
我仔细想了想她这个问题,将自己真的代入那个女儿的角色。如果秦战辉同志有一天站在我面前,我会不会原谅他?
答案是不会。
如果我原谅了他,他倒是可以安心颐养天年,那谁来抚平我和我妈曾经受到的所有折磨和伤害?原谅了他,如此对的起曾经给过我和我妈鼓励和帮助的亲朋好友?
我恍回神,对沈阿姨回报以笑:“对不起沈阿姨,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不会有这一天,我父亲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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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更了一章,但三千多个字呢……
嘿嘿,可以不可以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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