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双儿这五年一直住在郊外农村,不能抛头露脸的工作,她便在家开了一家店。
在服装搭配面她一直有自己独到的眼光,生意很不错,她赚的钱有一大部分都给了秦妈妈,所以生活一直很清贫。
她从不和村子里的人来往,每天从幼儿园接了儿子回家,房门就紧锁着,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
儿子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力量,如果不是及时发现自己怀孕,可能她已经不存于这个世界上了。
呆在这个简陋又潮湿的房子里,陈选心里百感交集。他怔怔看着那个天真仰望着他的男孩,心情很烦燥。
周双儿习惯性又流了眼泪,这已经是她每天必不可少的忏悔见证。她擦擦眼泪,让周昏晓一个人回房间玩,但周昏晓不肯,好不容易家里来了一个外人,他好奇的紧,很想让这个外人陪自己玩积木。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周昏晓仰着脸,眨着长睫毛天真的问。
周双儿呼吸一滞,不敢回答儿子的问题,推着儿子把他推进了房间。
周昏晓不从,在房间里面哭闹,陈选因孩的吵闹声更加烦燥,他冷峻着脸对周双儿:“让他出来吧,孩子……我认!”
周双儿掩面,泣不成声。
陈选并没在这里呆多久,他陪周昏晓玩了一会积木,与周双儿却是只字片语都没有。临走前,周昏晓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可能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味、也可能是周昏晓太孤独了,很希望这个叔叔能留下来陪自己玩。
陈选摸了摸他的头,什么都没就走了,周昏晓追着他的车哭了很久。
陈选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心里有一种千斤重的难过,失魂落魄回到家,秦昭宜拿着他的拖鞋迎上来:“呀,老陈回来了?怎么不开心呀?项目款打水漂了吧?”
陈选心里的苦闷愈发沉重,他突然抱上了秦昭宜,抱的很用力,唯恐她下一秒会消失。
秦昭宜被他勒的咳嗽了两声,陈选发觉自己用力过猛才带着一种留恋松开了她。
秦昭宜觉得他挺奇怪的,往日的他可都是意气风发,就算是项目搞杂了最多也只是去打打保龄球,今日像丢了魂一样,站在房间的窗前呆了一个下午。
夜里秦昭宜醒来,竟发现他像个鬼魂一样在屋子里游荡,吓的秦昭宜第二天去庙里求了几张黄符贴家里,连同陈选包里也放了一个。
隔了许久,陈选才有勇气又一步踏进周双儿家的门槛,周昏晓当时正在哭闹着要找他,周双儿怎么哄都没用,心头的负罪感加上烦躁感让她失去理智,她想找个西揍周昏晓,结果眼前又是一阵模糊,看不清楚前的路,直挺挺撞到门上。
陈选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出手去扶,只是觉得有些可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往门上撞?
他买了很多玩具给周昏晓,几乎装满了周昏晓的房间,乐得周昏晓蹦哒的像只兔子:“我有玩具了,我有好多好多玩具了,太好了,我明天要拿到幼儿园,给班里的朋友看看,我也有很多好玩的玩具。”
陈选微微扬了一点嘴角:“行,拿吧。”
周昏晓挠着头盯着陈选认真地问:“可是,我是谁送给我的呢?叔叔吗?”
陈选心情复杂地看了一旁一直在摇头的周双儿一眼,深吸了口气:“就……是爸爸送的吧,从今天起,你不叫周昏晓,而叫陈昏晓。”
陈昏晓沾沾自喜道:“我真是个天才,我就知道你是我爸爸,妈妈过,等我心里想象的爸爸够完整时,他就会出现。”
“是吗?”陈选摸了摸了陈昏晓的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周双儿知道他并不喜欢陈昏晓,因为陈昏晓撕了他包里的一个符,陈选立即变了脸色,把陈昏晓训哭了。
虽然后面被自己哄好了,但周双儿心里仍清楚,他会来陪伴陈昏晓完出于一种责任,甚至于,他的责任中还多了一部分应付的成分。
他从不和陈昏晓拍照、从不和陈昏晓做什么有爱的互动、从不和她多一句话。
后面,还是周双儿主动找他了几句话,她请他不要告诉秦昭宜真相,她不会要求陈选对她们母子做什么,他认了陈昏晓已经让她心里的愧疚感爆满,她觉得自己生了陈昏晓应该要天打雷劈。
陈选默默点了个头。
日子就这样毫无灵魂的过。
陈选每个月都会去陪陈昏晓一次,偶尔会在那里住上两天,但都刻意和周双儿保持着距离,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在陈昏晓六岁生日,在寿星的强烈要求下,他同意和他们母子俩人拍了合照。
就这样,陈昏晓长到七岁。
突然有一天,周双儿醒来发现自己的眼前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无边的黑暗,她苦涩笑笑,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没有恐慌,反而很淡定,因为她早已经做好了失明的准备。反正,她人生的道路一直是黑暗的,所以,她根也不需要什么眼睛。
陈昏晓用妈妈的手机给爸爸打了电话,告诉爸爸,妈妈眼睛失明的事。
陈选以出差为由从家中离开,这一离开就是半个月,他带周双儿去了港城看医生,但医生热泪是很伤眼睛的,她的眼睛长期处在疲劳的状态,这致使视力严重受损,所以导致失明。
陈选知道自己和秦昭宜的婚姻已无法再继续了,年幼的陈昏晓还有失明的周双儿需要他担起责任。
他很想再最后为秦昭宜做些什么,便去了奢侈品店,一次性买了近十万元的西,在一个大雪天,他带着这些西回了家,向秦昭宜提出离婚。
他爱的女人一直就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不哭也不闹,很淡定地问了他一个很傻的问题:“你还爱我吗?”
傻不傻?这个问题简直傻透了,他心里一阵凉。这个傻瓜难道感受不到自己的恋恋不舍吗?不过再不舍也没有意义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绝情地对她:“不爱。”
完这句话,他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了,什么都没带,决然出了门。
他和周双儿又一次因为秦昭宜吵架了,因为周双儿始终反对将事实告诉秦昭宜,更不同意陈选和秦战争离婚。
陈选心情很糟糕,对周双儿发脾气:“你以为我想给她离婚吗?你以为我愿意伤害她吗?做都做了还装什么清高怕她受伤,你别只是而已,你站出来和我一起面对她,你知道这些年我每天看着她我是怎么过的吗?”
陈选情绪很激动,他把车子开的飞快。
周双儿也有很狂燥的情绪,她忽略掉安危,摸索着去夺陈选的向盘:“不要,我不要见她,我没脸见她,我宁愿去死……”
陈选又踩了油门:“你宁愿去死,我看到她伤心欲绝时,已经死了,死了!”
有急促的喇叭声传过来,陈选清醒过来。
他的车速太快,车身摇摆不定,向盘不受控制,车子在路中央侧滑旋转,钻进货车车底……
陈选动了动流血的手指,他很想拿羽绒服口袋里的钱包,那里有一张他和秦昭宜的婚姻照。
他想再看一眼,记清楚她的模样,黄泉路上有个念想,孟婆汤下遗留印象,来生还能再找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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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双儿、陈选退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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