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尔揉了揉海晖的头:“对呀,姐姐有子阳哥哥照顾,他每天都会给姐姐买肉吃的!以后,姐姐也经常给你们买肉吃好不好?”
“好!太好了!”海晖连连点头。
朝晖没有话,只是微微笑着。看得出,他很开心。
“钱,还是要省着点用的,要花钱的地太多了!”石湘蓉感叹道。
“对了,晖尔,你舅舅生了个儿子,明天办满月酒,你明天星期天正好在家,我们一起去吧。”
“哪个舅舅?”晖尔一时没听明白。
“还能哪个舅舅,你上游舅舅呀!”石湘蓉道。
“哦!”
但一想到这个大舅舅,晖尔心里就莫名地变得沉重起来。
石湘蓉有一母三姐弟。他们都出生在邵市,上有姐姐石湘芸,下有弟弟石上游。外婆去世時,石湘芸七岁,石湘蓉三岁,石上游一岁。
后来,外公石三祝再婚,娶秦丽芬,又生了石上庆、石湘琴、石上好三位子女。
秦丽芬不管前面的三个孩子,石湘蓉三姐弟经常流落街头,没有吃,没有穿,甚至没地容身。石三祝力不能及,只好让自己前面的三个孩子去到乡下,跟乡下双目失明的瞎子奶奶一起生活。
石湘蓉三姐弟就这样由城里孩子,流落成了乡里孩子。她们跟自己的瞎子奶奶相依为命。虽然还是没的吃,没得穿,但总算有了破屋容身,总算没人打骂他们了。
石湘蓉每次到他们三姐弟的这段经历,就会泪流满面。所以她们三姐弟的感情也特别地深。
为了有所依靠,石湘芸和石湘蓉都在十七岁就结婚了,石上游作为一个男孩,在乡下,家里又一贫如洗,娶妻困难,年近三十岁才结婚。
石上游前面生有一女石梅,跟海晖同岁;现又生下儿子石响,近日满月。
对于石上游来,他现在有儿有女了,自然是幸福的,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充满了希望。
石湘蓉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为自己的这个相依为命、吃苦长大的弟弟,如今也儿女双,而感到无比欣慰。
但只有晖尔知道,她的这位可怜的舅舅,生下的是一对弱智儿。时候还不太明显,长大成人后,他们上连都没法完成,没有起码的生存能力,一家人的担子压在了石上游的身上,那时的困境才让人绝望……
“晖尔,你怎么啦?你不想去舅舅哪里吗?”
看到晖尔心情一下有些低落,石湘蓉不解道。
“啊?没有啊,去!当然要去的!”
晖尔掩饰着自己的沉重。很多事情,她知道,但他们都不知道,她不想让他们过早地陷入到生活地困苦中去。
“对了,晖尔,那个造谣污蔑你的幕后黑手找出来了吗?那天你的那个人三天内必有生命危险,而且只有你能救,那人后来怎么样了?你救了他了吗?”
石湘蓉猛然想起了这件事来。来这几天她在家还一直担心来着,怕晖尔处理不了这件事。
“救了!但幕后黑手还是没找到!”
晖尔便向石湘蓉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个幕后黑手真是毒辣,居然把一个人给毒哑了!”
石湘蓉又惊讶,又气愤。
但她主要还是想安慰自己的女儿。
“你也不要为这件事难过了!世上总有这样一些恶人,见不得别人好,总想打击那些比她好的人。但她的目的并没有实现!你用自己的胆气和智慧表现出了自己的无畏,和对对的蔑视,维护了自己的清白和荣誉,你很了不起!女儿,妈妈为你骄傲!”
“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晖尔不无沮丧。她已经就要看到那个黑手的来面貌了,只差了一步,就功亏一篑。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坏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迟早都会显原形的!”石湘蓉安慰道。
“嗯!”
晖尔点点头,笑了。
其实,对那个若隐若现的幕后黑手,她心里早就有数了。揭穿这个人不在这一时。既然这人还不想出现,那她也不在乎再跟她周旋下去。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晖尔不会让这件事、这个人影响自己的心情。她这一世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来寻烦恼的,而是来追求幸福的。她不仅要追求自己的爱情,嫁给那个她前世里深爱的男人——做子阳哥哥的妻子,同他生儿育女,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她还要好好爱自己的亲人,让她的老爸老妈,她的弟弟妹妹,她的奶奶和八奶奶们,因为她的存在而生活得更幸福。
“朝晖,你现在开始练习走路了吗?可以走了吗?”晖尔转眼看着朝晖。
“我能举着柺杖走路了,我每天都会练习一会!还有,姐姐,我开始习一年级的课程了,等明年开,我就可以直接上二年级了!”朝晖开心道。
“好哇!我家朝晖真能干!”晖尔亲昵地抚抚弟弟地脑袋。
“妈,朝晖现在还要换药吗?”晖尔又看着石湘蓉道。
“换药到不用了,但要定期清洗,用热水泡双脚,促进血液流通,换绷带。”石湘蓉道。
“那我今天来给朝晖泡脚吧!”
晖尔收拾好了碗筷,烧好水,就给朝晖拆绷带,取石膏,泡脚。
晖尔看到,朝晖的双脚,每只脚的脚腕、脚背、脚后跟等部位,开了四个刀口,据医生介绍,他们是将每只脚里的肌腱和韧带都做了重新组合和调整,将双脚的脚背和脚板板正到正常的位置,再打石膏固定,伤口好了一个月后,通过三个月以上的练习行走,让双脚形成行走记忆,以后就能正常行走了。
所以,朝晖的脚还要继续打石膏固定两个月以上,等他能够脱离柺杖,自行走路了,才能拆掉石膏,正常走路。
晖尔给朝晖泡脚、洗脚,虽然脚上的伤口都已愈合,但每只脚上的四条像大型蚯蚓似的伤疤还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朝晖,还痛吗?”
“平日里不痛了,姐姐!就是在练习走路時,还是会有些胀痛,不得力。”
“哦,不要急,脚板落地,一步一步地来,习惯了就好了!”
“我会的,姐姐!”
晖尔给朝晖泡了脚,又给他的双脚打上石膏固定,这才放松下来。
晚上,辅导朝晖、海晖习,能重新参与到他们的成长,晖尔感到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石湘蓉将朝晖托给石娥英照顾,就带上晖尔、海晖去参加石上游儿子的满月酒。
是满月酒,其实就是家里的几位亲人聚一聚,给这个家增添一些喜庆的气氛。
所以来人,也就是石湘蓉一家,石湘芸带着她的两个儿子。算是他们亲姐弟的一次聚会。
让晖尔没想到的是,外公石三祝也来了。
石三祝中等身材略微发福,脸圆润而白净,眼神温和,显得很慈祥,看起来是个有福气的人。
可惜他中年丧妻,再娶不贤,虽然后面又有了三个孩子,但由于再婚妻子不管前面的孩子,让自己前面的三个孩子都流落到了乡下,他无暇顾及,心里一直心存愧疚。
但石上游是他的长子,石上游的儿子石响是他的长孙,他这次来参加自己长孙的满月酒,也算是补偿自己愧疚的一种式吧。
石三祝给自己的长孙封了八块钱的红包,估计是搭上了他的部私房钱,也是尽力了。
石湘蓉给石响封了一十八块的红包,石湘芸封了三块六毛钱的红包。
听石湘芸跟石湘蓉讲的悄悄话,她的这三块六毛钱都是借来的。石湘蓉唏嘘不已,就悄悄地塞给了石湘芸六块钱,也是心疼自己这位苦命的姐姐。
“外公!”
晖尔看到石三祝,迎上前去。
她对自己的这位外公心存怜悯。
记得在前一世里,她时候有一次去到邵市,外公给了她三毛钱,结果她在一个下午用这三毛钱连买了十根冰棍,把它们部吃进了肚子,好好地过了一次冰棍隐。
她能感觉到,外公是爱她的。也是爱他流落在乡下的三个孩子的。只是秦丽芬太过厉害,怕他的钱给了前面的三个孩子,她的工资收入便一分钱也不拿出来,家里的一切开支和后面三个孩子的一切费用,部得由石三祝一人负担。这样以来,他对乡下的孩子,就显得无能为力了。
石三祝伸手抚了抚晖尔的头,喊了一声:“晖尔!”就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他想给晖尔一块钱,可怜他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所以手放进口袋里摸了老半天,还是空着手出来了。
上次晖尔被人打死,他想来乡下看望一下,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儿石湘蓉,却因为拿不出两块钱的车费钱,而未能成行。
这次见到晖尔,他满是愧疚。
“好孩子,身体都大好了吗?”
“都好了!”
“下次来邵市玩,外公给你买冰棍!”
“好的,谢谢外公!”晖尔笑笑,点点头、
她很想给外公一些钱,但想到他的钱都会被那个苛刻的后外婆秦丽芬搜刮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家人围着石上游的儿子石响,看着虎头虎脑的孩子,都十分欢喜。
特别是石上游,一脸幸福的模样。然不知道这个孩子将会成为他一生的负担。
晖尔看着石上游脸上的喜悦和幸福,就十分地心酸。
人的命运,真的无法预料。
在前世里,石湘蓉的三位亲姐弟,石上游和石湘芸最后都落得十分凄惨,只有石湘蓉还算幸福圆满。而在石湘蓉的这一生里,一直都在为如何照顾好自己的这位姐姐和这位弟弟,而竭尽力。
一家人吃了中午饭,就各自回去了。
石湘蓉带着晖尔和海晖送别石三祝,看着他上了车,也往家里走去。
“妈,那我就直接回校了!”
回家途中要经过邵水中,晖尔就同石湘蓉和海晖告别。
石湘蓉想去看看温子阳的,想到他对晖尔的照顾和康概,就甚是感动。但因这次她是去走亲戚,没有什么准备,只好作罢。
看到石湘蓉走远,晖尔便向诊所走去。
诊所关门。
子阳哥哥去哪里了呢?
她兴致勃勃地走来,他却不在诊所?
晖尔打开诊所的门,开了灯,里面整洁又安静。她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字条,便拿着看起来。
是子阳哥哥特别留给她的:
晖尔,我回一趟省城,去看看张铭妈妈的恢复情况,不出意外,我会尽快回来的。一切要向前看,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要让自己开心起来!
子阳哥哥即日。
字条是昨天留的。
也就是,他知道她昨天期中考试完了后要回家去的,今天又是星期天,她肯定会在家待着的,便一个人去了省城。还怕她不知道,特意留个字条告诉她。
子阳哥哥的字条让她感到十分亲切。他就像是能感觉到她在想他一样,怕她担心,所以不在時还特意告诉她去向。真的好温暖。
晖尔将子阳哥哥的纸条看了好几遍,然后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
既然来了,她就在这里坐诊吧。反正星期天下午是寄宿生回校的时间,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不一会儿,贺花和林丽莎也来了。
她俩都从家里带来了一些好吃的,不约而同地来看晖尔。
特别是花,晖尔给她挣回了一百元的医药费,那可是一笔巨款。花的父母很高兴,特别给晖尔准备了一些好吃的。
她俩经过诊所時,特意去诊所看了看,发现只有晖尔一人在诊所里,立即扑了进去。
“晖尔,你看,我特意带来了你喜欢吃的猫耳朵!你吃吧!”林丽莎道。
“晖尔,我妈接到那一百块钱的医药费,都乐疯了,立即出去给你搜刮好吃的,后来想来想去,买了一只鸡炖好,让我给你带来,是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花将手里的一个包裹打开,一层又一层,里面居然包了三条毛巾,才现出里面的一个不大的瓦罐,里面的鸡汤还冒着热气。
晖尔终于笑了。她拿起调羹喝了一口鸡汤,就将这一瓦罐推到花和林丽莎的面前:
“你们两个把它们都吃了吧!我今天在舅舅家吃满月酒,又是鸡,又是鱼,吃的太饱,现在一点都不饿,吃不下了。”
“晖尔,你终于笑了!太好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开心,连我和林丽莎都不理,我们的心就像笼罩在厚重的黑暗里,一点光明都莫得,拔凉拔凉的……晖尔,你的笑容才是我们生命里的阳光啊!”
花立即拍起晖尔的马屁来。
难得的是,林丽莎这一次居然也认可花的话,用力地点着头。更过分的是,她居然一下抱住了晖尔,深情满满道:
“晖尔,我就怕你不开心!只要你开心了,我们就开心了!”
花看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靠,这个林丽莎,一煽起情来,比她还过分!
“好了,别煽情了!你们快趁热把鸡吃了吧,不然,我就送给别人去了!”晖尔故意道。
“好,我们吃!我们吃!这么好的西怎么能给外人吃呢!”
花吃着吃着,就暴露出了她自私的性:
“我来觉得我家老妈好偏心,这么一只香喷喷的鸡不给我这个亲生女儿吃,却千叮咛、万嘱咐地,要我必须完整地交到你的手里,给你吃!你们她是不是好过分?我都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噢?没想到啊,贺花!给你吃,还给出怪来了?那我现在收回!”
晖尔着就要将那瓦罐鸡收回。花立即抱住瓦罐不放。
“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覆水难收!”
就在诊所里一片欢笑声時,廖嘉珍走了进来:
“呀,什么事,你们这么开心啊?”
廖嘉珍一来,诊所里的气氛一下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