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阳见她这么,面色稍微温和了些。
“晖尔出去了?你知道她们有什么事吗?”
吃饭的时候还往外跑,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温子阳有些不放心。
这个年代又没有手机,要打听什么事很不便的。
“我不知道!”廖嘉珍的态度倒很通达:“不然这样吧,子阳哥哥,我们先吃饭,吃了饭,我就去给你打听晖尔的情况好不好?”
温子阳点点头。
也只好这样了。
温子阳放下手中的书,洗了手,就要去餐桌用餐。廖嘉珍已经将饭摆好了。
“子阳哥哥,你看,今天的菜很香的!”
看到那张绝色迷人的容颜就这样近距离地面对着她,廖嘉珍仿佛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甘冽的气息,心里竟然砰砰地跳了起来。
两人这样没有任何打扰的默默相对,气息相闻,这种感觉真的好好啊。
廖嘉珍面色绯红,幸福的少女心爆棚。
没有卫晖尔的身影,幸福完完是属于她廖嘉珍一个人的了!
“你怎么不吃饭?”
温子阳看到廖嘉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目光让他很不适,不由蹙了蹙眉。
“啊?”
廖嘉珍如梦初醒,立即埋头吃起饭来。
这时,贺花猛地冲了进来,看到温子阳和廖嘉珍坐在一起吃饭,突然一愣。
温子阳看到冲进来的贺花,猛地站了起来:“贺花同?晖尔呢?她回来了么?”
“温大夫,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跟别人吃饭?晖尔受伤了你都不管!”花同非常不满地看着温子阳和廖嘉珍。
温子阳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他一把攥住贺花的手臂:“晖尔在哪?快带我去!”
贺花二话没,就往外走。
温子阳走到门口,又返身到书桌,将抽屉里的钱如数揣进怀里,又飞快地跑了出去。
廖嘉珍被凉在了那里,人也有些发懵。
之前那默默相对、无比温馨的画面,如一场幻影瞬间消失不见。她只是想同他单独静静地吃一次饭,都做不到吗?
廖嘉珍看着温子阳那尚未动筷子的牛肉饭,心情无比沮丧。
温子阳并不清楚晖尔伤势如何,也并不清楚她人在哪里,只是追着贺花的脚步一路往前跑,不一会儿就到了校的医务室。
晖尔刚涂了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要同林丽莎出医务室。就看到一路跑来的贺花和温子阳。
温子阳一见晖尔,就冲上前抓住晖尔的双手,紧张地看着她:
“晖尔,你伤着哪儿了?严重不严重啊?”
林丽莎怕温子阳碰到晖尔的伤口,立即将他推开一些:“温大夫,你心别碰着晖尔的伤口了!”
温子阳立即后退,双手不敢去碰晖尔。
晖尔微微一笑:“子阳哥哥,我没事啦,你别担心!”
“还没事?胸口烫红了一片,上面的皮都要掉了!还没事?”贺花不喜欢晖尔那一副报喜不报忧的样子。
“怎么烫的?在医务室里处理能行吗?我看看!”
温子阳伸手就要去脱晖尔的衣服检查伤情,但想到了什么,又立刻缩回了手。
晖尔还是那么地神情淡然:“我真的没事了,没有花的那么严重!”
着,还微怒地瞟了贺花同一眼,觉得她就喜欢夸大其词。
“她幸亏在被烫了時,立即用凉水冲了一下降温,不然还真很严重的!”那位善良的校医补充了一句。
“我们还是去公社卫生院处理一下,别耽误了伤口!”温子阳还是不放心,拉着晖尔的手就往外走。
晖尔被温子阳拖着走。
到了外面,晖尔还是站定了,平静地看着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我的伤口已经处理了,涂好药了,只要这几天每天换药,不沾生水,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好不好?”
几个人就那样傻傻地站着。
这时梁桓跑了过来,他看了温子阳一眼,还是大胆地朝晖尔走去:
“晖尔,听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啊?”
晖尔笑道:“不要紧地,已经上好药了!”
梁桓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温子阳眸子一沉,拉住晖尔的手就往前走:“还没吃饭吗?走,去吃饭!”
晖尔回过头看着梁桓道:“梁桓,你吃过了吗?一起去?”
“我已经吃过了。”梁桓道。
晖尔被子阳哥哥拖得踉踉跄跄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看着贺花道:
“花,你没给子阳哥哥买饭去吗?”
贺花一听,就极为不满地看了温子阳一眼,对晖尔道:
“只有你,自己受伤了,还惦记着他人,还怕他挨了饿;可是人家呢,人家哪还需要我买饭去呀,人家早就有人关心体贴着呢,我跑去找時,人家正同廖嘉珍卿卿我我,脉脉含情地吃着牛肉饭呢!”
听着贺花添油加醋地挑拨离间,温子阳眸色暗沉,目光里射出万道寒光:
“闭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跟人卿卿我我了?大白天睁眼瞎话!”
贺花来是在为晖尔打抱不平,倒也没有恶意。现在看到温子阳那像要杀人的目光,她立即缩了缩身体,不敢言语了。
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温子阳这么吓人。
实在的,她对温子阳印象还是不错的,因为他是晖尔的救命恩人,对晖尔一向也很不错。
更重要的,温子阳这人很大,她们每当集市時去诊所帮忙,不但能去饭店吃好吃的,每人还有一块钱的辛苦费。
今天要不是看到他背着晖尔跟廖嘉珍一起吃饭,态度暧昧,令她突然就有了怒气,她对温子阳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是,他要是欺骗晖尔,对晖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是不答应的!
所以,贺花又坚强地挺了挺自己并不强壮的身板子,硬气道:
“难道你没有吗?”
“我有吗?”温子阳当即怼了回去。“你没弄清状况,就不要胡八道!”
林丽莎听得云里雾里的。
晖尔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道:“你们都不饿吗?有什么事,吃了饭再!我可饿了!”
温子阳和贺花见晖尔这么,都住了嘴。同时又极为不满地怼了对一眼。
四个人一起走出校门,向镇上的饭店走去。
廖嘉珍远远地看着她们几个人有有笑地向饭店走去,而温子阳紧紧地跟在卫晖尔的身边,那份在意和紧张就像个贴身保镖似的,她心里就对卫晖尔恨得咬牙。
这次吃饭,当然是温子阳买单。
贺花很不客气,点了好几个大菜,好像要用美食来弥补她受伤的心灵。
温子阳一点不在乎贺花和林丽莎的态度和反应,就当她们是空气。他一直心翼翼地看着晖尔,不时地给她夹菜,要她多吃点。
晖尔也乐得享受着子阳哥哥的照顾,脸上不无惬意。
贺花看着温子阳对晖尔对态度,不时地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声:
“哼,虚情假意!装模作样!两面派!”
她每冷哼一声,就要大嚼一口美食,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不平。
晖尔看着贺花那愤世嫉俗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花,今天谁让你受气了?这么地愤愤不平?”
花又冷哼了一声:“亏你还笑得出来?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接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
晖尔再次笑出了声:“花,我猜你是对我子阳哥哥不满,为我抱不平是不是?”
花见晖尔是个明白人,终于知道了她心里的委屈,差点泪流满面,不停地点着头!
晖尔随即将犀利的目光扫向温子阳,故作严厉道:“温大夫,请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把我的朋友气成这样?”
温子阳还从来没看到过晖尔用这么犀利的眼神看着他,顿时有些慌神。他不想晖尔误会他。立即叫苦道:
“晖尔,你别听贺花那不分青红皂白地胡言乱语,胡八道!她根就没弄清状况,就在这里一派胡言!”
温子阳再次用冰冷的眼神射向贺花,直看得花的身体直往后缩。但她的身后有晖尔给她撑腰,她就没有再往后缩。又坚强地挺了挺自己的身体。
一副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英雄豪情。
“你难道没背着晖尔,跟廖嘉珍私底下约会吃饭么?”
温子阳的眸子阴沉得吓人。贺花要不是个女孩,他一定会当即扭断她的脖子!
“你胡!”
温子阳当场断喝。又立即转向晖尔柔声细语地解释道:
“晖尔,你别误会!我不知道你受伤了,廖嘉珍给我送饭来,你们都出去有事去了,不在校,我才接受她送来的饭的,但我是会给她饭钱的,我不会吃她的饭的!”
晖尔一脸地冷漠和严肃,低头不看温子阳。
见晖尔真的生气了,温子阳暗自叫苦。他又阴沉沉地盯了贺花一眼,不无忐忑地看着晖尔:
“当然,我也差点犯了不明真相就轻信了她人的错误!这个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事实上,我也没吃廖嘉珍送来的饭,一口也没吃,贺花就来了!晖尔,你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吧?”
“哼哼!”晖尔也像贺花一样发出不满的冷哼声:“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是我什么人?你愿意吃谁送的饭又管我什么事?”
这个样子,完就是生很大的气了,并要跟他划清界线的意思?
温子阳一下就懵了,他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想想也是,不怪晖尔生气。
她受伤了,还想着让人给他送饭来,他却一无所知,正要分享别的别有用心女孩送来的饭菜,她不生气才怪呢。
是他不明真相,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差点上了别人的当。
她生他的气是应该的!
只是她才受了伤,这样生气是会伤身体的。他不想因为他的错误,而让她雪上加霜。
“晖尔,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接受批评,我下次一定改正,你别生气了行吗?”
讲真,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向谁认过错。因为对于世上的这些凡夫俗子,还真没几个人让他看得上眼的。
他认错,还是第一次!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温子阳都觉得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这几个还没长大的毛丫头面前,他有什么错好认的?
他又做错什么了?
可是,他就是认了!
他认错的前提,就是不想眼前的这个嘟着嘴、对他冷颜相向的叫晖尔的女孩误会他,不想她误会他而心情不舒服,不开心。
他就是仅仅不想她不开心,而愿意低下他高傲的头颅,抛弃掉他的骄傲,卑微地、紧张地、柔声细语地向她解释,向她认错……
一个男人,对自己在乎的女人,都会变得这么地心翼翼,这么地卑躬屈膝吗?
他不知道。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还做的这么理直气壮,做的这么理所当然。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温子阳都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问题是,即使他这么做了,晖尔却并没有舒展容颜,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上,依然是眉头紧蹙,脸绷得紧巴巴的。他真想伸手去将她紧锁的眉头抚平,将那张紧巴巴的脸儿揉成一个面团……
看到一向高傲清冷的温子阳吃瘪,贺花同的心里倒是舒展了不少。
看到那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阴霾密布,看到那么一个她平日里只能仰视,不可近观的绝色男子,终于在她们面前露出紧张而不安的神情,她就觉得十分地酸爽。
没想到,温子阳也有这么一天啊!
哈哈!
“晖尔,你,我要如何做,你才能不生气?我真的不想你生气不开心的!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生气的知道么?”
温子阳有些不知所措,他根就不懂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之前一直听得迷迷糊糊的林丽莎,这个时候已经基理清了事情的脉络。看到温子阳这样一个矜贵高傲的男子,在晖尔面前这么诚惶诚恐、卑躬屈膝的样子,她也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