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公平的人。
也是一个相对简单的人。
是一个凡事将事情简化,而不像贺花同那样凡事都要复杂化。
“晖尔,我觉得温大夫不是那种见异思迁、没有底线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的,我想你先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再生气也不迟!”
终于有人公道话了!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温子阳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林丽莎一眼,又用希望的眼神看着晖尔,祈求她的谅解。
晖尔看着身边这三人的表情,实在是好玩:
贺花一副正义得以伸张后的得意和扬眉吐气;
林丽莎一副人间自有公道在的淡定和诚恳;
而她的子阳哥哥,那样一副从来没有过的诚惶诚恐的眼神,和对她的期待,让她格外地感动和心疼;
这三人,都是她十分在意的人。她对他们三人都充满了信任和爱护,又怎么可能不信任她们呢。
“哈哈哈……”
晖尔忍俊不禁,突然大笑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大笑会牵动她的伤口疼,她一时还难以止住,还会笑下去。
“我生气了吗?我这个样子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么?”
看到晖尔的样子,三个人面面相觑后,又都看向她,纷纷点头。
难道她刚刚那嘟嘴皱眉的样子,不是在生气么?
晖尔摇了摇头,继续笑道:
“告诉你们吧,我根就没有生气!因为我根就不觉得子阳哥哥做错了什么!我要是对子阳哥哥没有一个起码的信任和认识,又怎么会叫你子阳哥哥呢?”
“我刚刚不过是在逗花玩,逗你们开心罢了,而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玩?哈哈哈……”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表情丰富:
贺花:好哇,晖尔,你居然是在玩我?!
我为了你这个朋友,不惜两肋插刀,不惜冒着得罪那个冷面魔王、发出的那寒冷刺骨的眸光、所带来的死亡威胁,还勇敢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可你居然是在玩我?你对得起我对你的这一片赤诚吗?
温子阳:晖尔啊晖尔,你刚刚竟然是在开玩笑?可是你知道吗,你这种玩笑是会死人的!你知道我刚刚是多么地紧张,多么地害怕吗?害怕你真的误会了我,害怕你从此不再信任我了!
因为这个事情,我差点就要扭断那个造谣生非、挑拨离间的贺花的脖子;
因为这个事情,我放弃了一惯的骄傲和尊严,在你面前心翼翼,卑躬屈膝……
你要不要这样践踏我的尊严啊!
倒是林丽莎,只是微微一笑,淡定得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似的。这让贺花和温子阳这个身心重创的人,情何以堪啊!
晖尔着,不由激情满胸,豪气冲天。
“我卫晖尔如果就这么点见识,这么点胸怀,就不配做你们的朋友,就不配做子阳哥哥的身边人了!”
“我还知道,我今天的受伤绝不是偶然的!有人想要趁着混乱,浑水摸鱼,想要排挤掉我在子阳哥哥身边的位置,取而代之!”
廖嘉珍以为让我受伤,制造混乱,制造误会,就会挑拨我与子阳哥哥之间的信任关系,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的名字叫卫晖尔,是能够明辨奸诈,所向披靡的卫晖尔!
这种雕虫技,就想让我上她的当?
门都没有!
晖尔豪气冲天的即兴演,成功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晖尔今天的受伤绝不是偶然的?有人想要趁着混乱,浑水摸鱼?
这还了得?
他们决不答应!
而且,四人的目光不由聚焦在了一起,一致对准了一个人:是她!一定是这个人!
“晖尔,你受伤是人为的?我靠,我现在就去抓住那个凶手,揪出幕后黑手!”
贺花同再次激动起来。
而林丽莎深为晖尔的见识和智慧所折服。至于那个凶手,倒显得不那么重要的了。
温子阳目色阴沉,双手攥紧了拳头。
“贺花同,今天是谁撞到的晖尔?走,去帮我把他揪出来!林丽莎同,你陪晖尔去诊所里等着!”
温子阳猛地站起身,阴沉的脸像阴云密布的天,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他拽起贺花的手臂就往外走。
花被温子阳拖得踉踉跄跄的站不稳。她花容失色,感觉到这回会出人命案的。
上一次,他在省城,让晖尔一个人在这里经受别有用心人的恶意诽谤,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压力。
而这一次,居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晖尔下黑手,他要是不把这个家伙揪出来惩罚,那他还是她的子阳哥哥吗?
温子阳一下怒不可竭。
两人刚冲出饭店五十米,就看到梁桓和一个男同揪着一个子向这边走来。
贺花一下冲了上去:“就是他!就是这个家伙烫伤了晖尔!”
温子阳一听,什么话也没,上前一步,一拳就砸在那子的脸上。
那子一下没站稳,就跌倒在地上。梁桓拉都没拉住。
温子阳又是两脚,踹在了对身上。
梁桓和贺花怕出人命,立即将温子阳拉开。
“行了,温大夫,我们先审出幕后黑手再!”花挡在了温子阳的身前,不准他再打了。
这时林丽莎和晖尔从饭店走了出来,看到他温子阳那么地暴戾,便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子阳哥哥,你别冲动!”晖尔也上前拉住了温子阳的手。
梁桓看到晖尔来了,解释道:“晖尔,我抓到了这个将烫泼到你身上的家伙,来让你处置!”
晖尔一下就明白了温子阳冲动的原因。
“去诊所再!”
一行人去到诊所,温子阳再次将那子击倒在地,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厉声道:
“!你为什么要将滚烫的汤泼在晖尔的身上?是谁指使你的?”
那子的半边肿脸压在地上,另半边脸被温子阳踩着,惨兮兮的,非常狼狈。他想话,无奈脸被踩着,一阵“呜呜”,却什么也不出来。
晖尔上前轻轻推开温子阳:“子阳哥哥,你别这样,让他起来,坐下来好好话!”
温子阳只听晖尔的话,只好暂时放开了那子。
晖尔让梁桓扶起那子,让他坐下。晖尔坐在他的对面。
而林丽莎和贺花、温子阳站在晖尔的身边,梁桓和另一个男同站在那子的身后,不自觉就形成了一个临时审讯室。
坐在对面的那子,嘴角留着血,脸已经肿的变形,一副惨兮兮的状。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花和林丽莎都有些紧张。因为身边有一个随时都会暴起的冷面魔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发作。好像随时都会发生血腥惨案似的。
四周的气氛很是压抑。
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现状。
“吧,是谁要你烫伤我的?”
晖尔的声音十分平静,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那子一下跪倒在晖尔的面前,叩着头:
“对不起,卫晖尔同!我不是有意的!是有人撞到了我身上,我一时没站稳,才不心撞到了你,才烫伤了你!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你坐下吧!”
晖尔倒是冷静。
梁桓又将那子拉到座位上:“晖尔让你好好,你就好好!有什么就什么,不要隐瞒!”
那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浑身发抖,哭丧着一张脸,来就是一副惨状,这样子就更让人不忍目睹了。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卫晖尔同,你相信我吧,放过我吧,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这子已经吓坏了。
对于卫晖尔的传闻,他是早有耳闻的。有人她是神女,有人她是魔女,谁要是得罪了她,都没有好下场的。上次那位传播流言、恶意诋毁她的那一家人,父亲病重,女生退,母亲成了哑巴。这就是招惹了卫晖尔的下场。
他就是吃了熊猫豹子胆,也不敢招惹这个魔女的啊。
也是他倒霉,那天他打了一碗热汤,走得好好的,却不知被哪个天杀的猛地撞了一下,他身体一下没站稳,就扑向了卫晖尔,一碗汤如数地倒在了她身上。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也是受害者啊。
可是现在,他百口莫辩。什么也没人相信啊。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子想到这些,无助地哭了起来。
“是谁撞了你的,你还记得么?”晖尔再问道。
那子抬起那张流着泪的惨兮兮的脸,无力地摇摇头。接着又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天有些乱,很拥挤,有好几人撞在了一团,谁知道是被谁撞的啊!
温子阳看到那子的熊样,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又要教训他,被晖尔一把拉住。
“这样吧,你要是知道了些什么,就告诉我。你回去吧!”
晖尔自始自终,神色都十分地平静。
大家都一愣,没想到超辉就这么放了这子。
特别是那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稍愣片刻后,千恩万谢地就要走了。
温子阳一把攥住了他,在他耳边低沉道:“你要是不出是谁撞的你,你别就这么脱身!”
那子面色惨白。
晖尔再次将温子阳拉开:“子阳哥哥,你别这样。”
那子终于被温子阳放手,他只想逃离这个地,身体踉跄又快速地往外走。
“你等一下!”
刚走到门口時,又被晖尔叫住。他浑身颤抖,有点不能自控,慌忙伸手扶住门框,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晖尔拿了一盒红花油交给梁桓,对梁桓道:“梁桓,请你帮他洗个脸,涂上红花油,再送他回校。”
梁桓点点头:“好的。”
等弄好了这些,他们几个人再次要走出诊所時,晖尔突然走到那同的面前,对他道:
“你这几天要是感到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那子刚刚才恢复些血色的脸,顿时惨白!
不久前,她就这么对那个诋毁她的同的父亲这么的:你三天内必有生命危险,只有我能治,你们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后来那人果然就生命垂危,无处可治,只好将人抬到了这里,虽然,卫晖尔没让他死,救了他,但那同但母亲却突然哑了……
这些事情让所有人记忆犹新。
想起这些事,都让人胆战心惊。
卫晖尔的话有时就像一个个降头,落到谁的身上,谁就要遭殃。
这降头是要落到他的头上了么?
这子吓坏了,双腿发软就跪了下去:“卫晖尔同,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男孩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卫晖尔蹙了蹙眉,转头看着梁桓。
梁桓会意,架着那双腿发软的子离开了诊所。
贺花和林丽莎也匆匆告辞。
离开诊所好远,贺花才拍着自己的胸脯,惊魂未定道:
“吓死人了!吓死人了!温子阳太吓人了!你看他那脸黑得,就像要吃人似的!”
林丽莎到是十分地淡定:“他那是太在乎晖尔了,不容许晖尔受到一点伤害!”
花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林丽莎:“是么?可是他背着晖尔,单独跟廖嘉珍在一起吃饭是事实哦!”
“这个事情温大夫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我相信温大夫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林丽莎道。“晖尔受伤这件事,我感觉跟廖嘉珍脱不了干系!”
“廖嘉珍?!”花失声道。
她那简单的脑袋瓜终于陷入了沉思。
待诊所里只剩下了晖尔和温子阳,晖尔看着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你刚刚对那同下手了?”
“那子烫伤了你,就想这么脱身?门都没有!”温子阳还陷在忿怒中不能自拔。
晖尔伸手抚了抚温子阳的手臂,就想抚着一头炸毛的狮子:
“我估计这同也就是一头替罪羊,他或许还真是无辜的!”
“他无辜?”温子阳微怒地盯着晖尔:“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太善良了!”
“算了!我反正伤得也不是很重,不想再牵连无辜的人!”
晖尔不想上次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上次的那妇人被人给毒哑了,或许是罪有应得。要是今天的这人真的是无辜的,再受到牵连,那她就真会过意不去了。
这次,连嫌疑人都是无辜的,再追究下去,只会让无辜人的受到伤害,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超辉不想打这种无意义的内耗战,她要寻找机会,让那个隐藏的幕后黑手暴露于天下。
一击而中!
“无辜的人?在这件事里,除了你,没有人是无辜的!”
温子阳眸子里还是乌云翻滚。
晖尔再伸手抚着温子阳的背:“子阳哥哥稍安勿躁!坏分子在灭亡之前,都会先猖狂一阵的。就让她先猖狂吧!她猖狂,就明她是心虚,就离暴露不远了!”
温子阳目色沉沉:“这事是不是廖嘉珍干的?”
晖尔微愣:他是这么想的么?
“如果是廖嘉珍干,你会怎样?”
温子阳冷笑,没有言语。
但看得出,他心里压着沉沉的戾气,有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和躁闷。
“好了,子阳哥哥,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先不要猜疑,别自乱阵脚。等找到证据后自!”
温子阳怒:“这件事岂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晖尔微微而笑。“你相信我,我自有安排的!”
温子阳的眸子寒光闪闪:
“如果这个大指标需要你付出血的代价,那我宁肯不要!这件事交给我,你就等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