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诊所,发现锁了门。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诊所里不见晖尔的影子!
心里不由有些落寞。
晖尔没来坐诊吗?
她会不会听到了什么,误解了什么,生他的气了吗?
但一走进诊所,打开灯,就看到桌子上有放着一瓶鲜艳的蔷薇花!还有两碟水果糖和花生!新春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温子阳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这个屁孩,心思还真细腻哈,资调也很浓厚哈!
他还看到了水果糖的碟子下压着一张字条,便拿起来展开:
“子阳哥哥,新年好!估计你今天会回来的,我想在诊所里等着你的,但花和林丽莎很讨厌,非拉着我去看电影!你今天如果回来了,就来公社礼堂看电影吧,我会给你留着位置的哦!晖尔。”
看了晖尔的留言,温子阳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一股暖意迅速流遍了他的身。
是心有灵犀么?就这么确定他今天一定会回来?
温子阳放下西,转身锁门,就往公社礼堂走去。
廖嘉珍紧紧跟着。
能走在温子阳的身边,都是一种荣耀。
温子阳并不想让廖嘉珍跟随,但他又不好生硬地将她赶走,只好暂时由她跟着。
走进公社礼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很多没位置的,就自己从家里带来了板凳坐在人行道中,没带凳子的,就只好站在后面。
温子阳一路走过,寻找着晖尔的身影。晖尔也不时地张望里,早已看到了他的身影。
只是,他居然带着廖嘉珍?!
晖尔眼眸一暗,心里就有点发堵。
倒是贺花同,知道晖尔一直在等她的子阳哥哥,所以一看到温子阳来了,就立即挥手喊道:
“温大夫!我们在这里!”
温子阳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晖尔的所在地,他立即朝这边走来。
“晖尔!我回来了!”
温子阳看到晖尔,有些兴奋。
晖尔只是朝温子阳粲然一笑,甜甜地喊了声:“子阳哥哥!我们给你占了个座位呢!”
但现在有子阳哥哥和廖嘉珍两个人,显然是坐不下的。
花和林丽莎都在想:正好,让温大夫留下,让廖嘉珍走!
怎么看到缠着温大夫的廖嘉珍,就那么地让人不待见呢!
晖尔原来也是跟花和林丽莎是一样的想法的:不给廖嘉珍坐在子阳哥哥身边的机会!现在就只有一个位置,廖嘉珍即使想要赖着不走,也不可能的了吧!
可廖嘉珍还就是不愿意走。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看到不愿意走的廖嘉珍,晖尔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转身对花和林丽莎道:“丽莎,你坐到花的腿上吧,让个位置出来给廖嘉珍同!”
花和林丽莎顿时花容失色:不会吧?晖尔居然为了廖嘉珍,这么对待她的这两位真心朋友?
这是要将她们置于何地啊?
这样的晖尔实在是太出乎她们的意外了。
也太让她们失望了!
花和林丽莎顿生不满,但敢怒不敢言。花只好以她的羸弱之躯来承受林丽莎身体的重量。
林丽莎也于心不忍,怕压坏了贺花,也不敢将身的重量都压到花的身上。
温子阳朝花和林丽莎抱歉地点点头,坐在了晖尔的身边;而廖嘉珍,也颇为得意地坐在了温子阳的身边。
当着温子阳的面,卫晖尔还是不敢把她怎么样的。廖嘉珍心里十分得意。
虽然她只是在路上碰到了温子阳,并不是温子阳带她来的,但这又有何重要的?只要让卫晖尔以为是温子阳带她来的就行!
怕气不死卫晖尔?
五人这么别扭地坐着。
只有花和林丽莎不时地看着晖尔,目光里充满了不解和不满:
晖尔这是怎么了?
就这么怂了?
温子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大白兔奶糖,递给晖尔:“晖尔,你吃糖!”
晖尔欢快地接过,她拿着奶糖递给花和林丽莎,谁知花将脸立即扭向一边,居然对这种她平日里求之不得的美食嗤之以鼻!
晖尔淡淡地笑了下,拿出一颗剥了纸,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好好吃!谢谢子阳哥哥!”
那淡淡的奶香直让花和林丽莎咽口水。
晖尔又剥了一颗,塞进温子阳嘴里:“子阳哥哥你也吃!”
温子阳触不及防,只好张嘴含住了那颗糖。
两人吃得有味。
但自始自终,都没有廖嘉珍什么事儿。仿佛,廖嘉珍这个人就是一团空气,被晖尔直接忽略不计。
看着看着,花和林丽莎就看出一点味道了。
一会,晖尔抬头望前看了看,似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略微不满,便对温子阳道:
“咦,前面那人个子怎么那么高,都挡着我的视线了。子阳哥哥,给我换个位置吧!”
温子阳也没多想,他对晖尔一向有求必应,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
于是,起身,调换位置。
这样,温子阳就坐在了晖尔与花、林丽莎之间,晖尔就坐在了温子阳和廖嘉珍之间。不声不响,就将廖嘉珍排挤出了温子阳的身边!
这时,晖尔再次将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对花和林丽莎道:
“吃不吃?”
许是因为身边有绝世美男道缘故,让花和林丽莎心花怒放;许是她们两个都已看出了晖尔的用意。花和林丽莎一时心情大好,都抢着去要大白兔奶糖:
“吃!当然要吃啦!不吃白不吃嘛!”
这一干人等吃得满口地留香,唯独廖嘉珍,完被晖尔无视,被这一干人无视。就连温子阳,他的注意力也都在晖尔的身上,哪里还把廖嘉珍放在眼里?
廖嘉珍气得大口的血往肚子里咽。
看到廖嘉珍那比白炽灯还要惨白的脸,花和林丽莎这才知道,还是晖尔毒啊!
这一招不动声色,就能气死人啦!
什么叫着杀人于无形?就是晖尔这样的吧!
什么前面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放电影都是高于人顶的,这样坐在座位上,根就不会被任何人挡住视线的。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花和林丽莎再次对晖尔投去崇拜的眼神!
“花,你累了就坐我的腿上吧,我们互相换着坐吧!”
林丽莎一高兴,也甘愿做那个受压迫的人。
电影终于开始了,花和林丽莎立即被电影里的人物和情节给吸引住了,至于廖嘉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们两人是什么时候坐在了位置上的,花和林丽莎一慨不知。
等电影放映结束了,温子阳才发现廖嘉珍已经不见了。但他并不在意。
来,他就只把廖嘉珍视为普通的朋友。没有必要作太多关注。
“子阳哥哥,我估计你今天会回来的!”
晖尔看着子阳哥哥甜甜地笑着。
温子阳也以宠溺的眼光看着晖尔。
“温大夫,你怎么跟廖嘉珍一起来看电影啊?”花心里还有疑问。
“不是我跟她一起来看电影!而是我看到晖尔的留言来看电影時,在路上遇到了她!”温子阳简明扼要道。
“哦,原来如此!”
花和林丽莎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又是她们多心了。一看到廖嘉珍与温子阳在一起,就觉得温子阳又背叛了晖尔。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是非常地不对的。
花和林丽莎抱歉地笑笑,就同晖尔告别了。
晖尔和温子阳回到了诊所,两人自个问了问对过年的情况,真有不完的话题。
“子阳哥哥,温奶奶还好吗?”晖尔有点想念那个和蔼的老太太了。
“我奶奶挺好的!她还要我问你好呢!”温子阳道。
晖尔面露惊喜:“真的吗?温奶奶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她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
“真的吗?”晖尔很感动。“真想去看看她老人家!”
“好哇,下次有机会去省城,就去!”温子阳笑道。
“张铭开了吗?”晖尔又问道。
“他明天正式报到!我就是今天把他送上了车,才回镇里的!”温子阳道。
“哦!那就好!他终于开了!”晖尔若有所思。
是不是只要张铭正式开了,她以后就不能再顾忌廖嘉珍的什么事了?
可能是为了顾及对的感受,他们都没有提及廖嘉珍。但彼此的心里,应该还是抹不去廖嘉珍的存在的吧。
晖尔想,她得想个办法,让子阳哥哥从廖家的纠葛中彻底摆脱出来。
廖嘉珍从公社礼堂回到家,扑在自己的床上失声痛哭。
好好的一场电影,她什么也没看进去,眼里都是温子阳与晖尔之间的互动,和对她的完无视。他们就像一对就别相逢的情侣,有不完的话。而她,坐在那里,完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更可恶的是,卫晖尔完将她和温子阳隔离开来,独霸温子阳,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卫晖尔不除,她廖嘉珍永远也靠近不了温子阳。
廖嘉珍的眼里恶毒再现。
开,每天跟子阳哥哥一起坐诊,一切都看似很完美。
又到了集市的这一天。
虽然少了张铭,但一切还是那么地井然有条。
忙到下午两点,分批去吃饭。
饭端上来,来都饿了,应该是狼吞虎咽才是。但林丽莎的情绪却有些低落,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丽莎,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晖尔问道。
“晖尔,花,我要退了,不能再跟你们一起读书了!”林丽莎突然道。
花大吃一惊,一时无法接受:“丽莎,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读书了去干吗?”
林丽莎苦笑了一下,道:“县城的一家国营理发店招工,我姨给我报了名,下个月我就去上班了!”
“你去做理发员?你妈妈也同意你去?”
花再次大吃一惊。林丽莎的习成绩那么好,以后不做科家,怎么地也可以做一名医生,或者人民教师的。做一个理发员,太屈才了。
“我妈妈肯定是同意的啦。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又没有工资,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我早点工作挣钱,也能给我妈减轻点负担!”林丽莎苦笑道。
“可是丽莎,你这么聪明,这么优秀,就这么屈就一个理发员,太可惜了呀!你以后可以去上大的呀!”花十分地不甘心。
“我们没有什么后台,我爸还是那样一个情况,上大怎么也不会轮到我的身上。”
林丽莎虽十分低落。但她还是笑着道: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理发员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怎么也是一个正式工作。前一年是徒工,每月工资4块,一年后转正了,就有三十一块了。以后你们来县城玩,我就有能力请你们的客了!我还可以给你们剪个漂亮的发型哦!”
“可是……”
花还想什么,晖尔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
“没关系的,花,我觉得丽莎能早点工作也是一件好事!能帮父母减轻家里负担,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祝贺你啊,丽莎!就开开心心地去上班吧!”
“晖尔,你居然支持丽莎去做一个理发员?你有没有把丽莎当朋友啊!”
花很不解、也很不满地看了晖尔一眼。
“丽莎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啦!但我觉得每个人的家庭情况不同,丽莎现在去上班没有什么不好的!”晖尔道。
贺花见晖尔还是这样子态度,将手中的碗一放,扭头就气冲冲地走了。
让林丽莎十分地莫名奇妙。
“花!花!你怎么了嘛?”
“没关系,你让她走!她一个人冷静冷静自然就好了!”
晖尔对林丽莎道。
花对晖尔十分地不满。
明明就知道77年要恢复高考,凭林丽莎一向来的习成绩,再过一年多的时间一定会考上理想的大,以后前程似锦。可这样的似锦前程,晖尔却不告诉林丽莎,不阻止林丽莎去做一个理发员,这是一个朋友的作为吗?
花一下没法接受。
她甚至怀疑晖尔有没有把她们当真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