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尔微微一笑,将温臣贤请到客厅的沙发上,倒了一杯水:
“温伯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臣贤苦涩地一笑,看着晖尔:“你还叫我温伯伯吗?”
晖尔的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喊声:“爸!”
晖尔看到,温臣贤现在虽然人胖了一些,但明显苍老了许多。她心里也莫名地难受。她想帮助他们父子关系融洽,但一直没有找到契机。
“哎!”温臣贤眼眶一红,差点落泪。“晖尔,你跟子阳就要结婚了,我来看看看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爸,我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您工作繁忙,就不劳烦您了!”晖尔道。
温臣贤知道,这哪里是因为他工作繁忙而不想劳烦他,而是他们根就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根就没把他当成他们的父亲和亲人。
这么久了,他同温子阳的父子关系始终如同南极的冰川,没有融化过。
温臣贤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他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晖尔:“晖尔,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拿着,也算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
卫晖尔心一颤:在这个万元户已经是富裕户的年代,五万元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可见温臣贤对子阳是在用心地弥补了。
“爸,我跟子阳这些年开诊所,也赚了一些钱。我们不缺钱。您的钱我们不能要!”卫晖尔不愿意去接这张卡。
“这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温臣贤没有给晖尔拒绝的空间,他将银行卡塞进晖尔的手中,就起身离开了。
温臣贤走到门口,又转身对晖尔道:“不管你们认不认我这个父亲,但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罢,温臣贤头也没回地走了。
晖尔知道,她拒绝接受温臣贤的银行卡,已经伤到他的心了。
卫晖尔也深深地叹口气。
这些年来,她一直想要解开子阳同温臣贤的心结,但一直没有成功。他们一直在外读书、支边,没有机会和时间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还没有找到一个突破口。
温臣贤走后,晖尔决定将那张银行卡暂时保管起来,暂时不让子阳知道,免得他又要决绝地生出事端来。还是等以后有适当的机会的时候,再告诉子阳吧。
她打开子阳书房的门,轻轻走来进去,温子阳正矗立在窗前,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她从背后抱住了温子阳,将自己的脸贴在子阳的脖子上。
“子阳,父亲已经离开了!”
见温子阳无动于衷,又道:“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但既然他来了,我总不能将他拒之门外吧?毕竟他是我们的长辈呀是不是?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子阳自然不忍生晖尔的气。他转过身来,将晖尔楼进怀里。
晖尔:“子阳,我们的婚礼真的要与温青阳和廖嘉珍他们一起举行吗?”
温子阳:“当然不能!我们的婚礼才不要那些恶心的人打扰和参与!我已经在安排了,等安排好了,到时出其不意,温家就请奶奶参加我们的婚礼就是了!你的想法呢?”
晖尔依偎在温子阳的怀里:“我都听子阳哥哥的!”
温臣贤第二天早上将温青阳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转达了老太太的意思,要他同廖嘉珍再多相处一段时间,不要急于结婚。
温青阳道:“爸,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和奶奶都太多虑了!”
“我并不反对你跟嘉珍好,但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须得慎重!我也觉得,嘉珍这么快就投入你的怀抱,十分反常,为了你的幸福,我希望你们别这么草率的在一起!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赌气,要对自己负责!”温臣贤道。
“你们只考虑自己儿子的幸福,但你们考虑过嘉珍的感受么?子阳已经辜负她了,我现在要是再辜负她,她还有信心活下去么?”
不等温青阳的话完,温臣明推门走了进来:“青阳的没错!我们温家已经对不起廖嘉珍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不起人家!”
“大哥,老太太不喜欢廖嘉珍,你不能再排斥廖嘉珍,你可是得到了他们一家长期地保护、受过他们恩惠的人,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吧?”
温臣贤蹙眉:“我们只是要青阳慎重地对待婚姻和感情,让他们再相互了解一段时间,这样不只是对青阳负责,也是对嘉珍这个孩子负责,这怎么就成了忘恩负义了?”
“大哥,你多虑了!”温臣明道:“青阳和廖嘉珍都是成年人了,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廖嘉珍这个孩子自己都愿意这样做,我们还有什么可的呢?我们除了成,难道还要去伤她的心吗?”
温臣明着,对温青阳使了一个眼神:“青阳,你去做你的事吧,我再跟你爸爸聊聊!”
温青阳顺势离开:“爸,叔父,那我先出去了。”
温青阳答应今天同廖嘉珍去登记的。他非常感激叔父温臣明为他解围,便带上廖嘉珍去了民政局。
两人从民政局出来,温青阳看到手里的红,心里有些激动,他带着廖嘉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想跟自己的新婚妻子亲热一番。但却被廖嘉珍给推开了。
“青阳,我们之前不是了嘛,我想约晖尔和一些朋友聚聚,解开一些心结,不然我会十分不安的,你先让我做了这件事可以吗?”
温青阳看到廖嘉珍眼里的期盼,无奈地点点头:“好吧,都听你的!”
“那你现在就陪我去见子阳和晖尔好不好?我想亲自去请他们!”廖嘉珍用殷切的眼神看着温青阳。
“行!那我们去吧!”温青阳牵着廖嘉珍的手起身道。
廖嘉珍感激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的晖尔和她的子阳哥哥正在老宅陪伴老太太。他们俩过去长期在外读书、支边,陪伴老太太的时间不多。现在回到省城准备婚事,自然要多抽时间陪陪老太太。
“子阳,你们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举行呀?”老太太一边散着步,一边问道。
“奶奶,我们的婚礼定在这个月的十八号,节日请奶奶盛装出席哦!”温子阳俏皮道。
“十八号?这不是只有五天时间了?臭子,你这不是在搞突然袭击么?我连出席都礼服都来不及准备呀!”老太太道。
“奶奶,您道礼服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明天就会送到您的府上的!”温子阳一脸阴谋道。
他就是要出其不意。温臣明不是想让他与晖尔的婚礼与温青阳与廖嘉珍的婚礼同时举行吗?他当然不会同意!而且不给他们谋划的时间的机会!现在只有五天时间了,他们即使知道了,也来不及准备了吧!
“臭子,结婚后,一定要对晖尔好!听到了没有啊?”
“奶奶放心吧!我温子阳在这个世上只在乎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太太您,一个就是晖尔了!”
“臭子,算你嘴甜!”
祖孙三人正得开心,这时温青阳牵着廖嘉珍的手走了进来:
“奶奶,晖尔,子阳,你们都在啊!”
廖嘉珍找了几个地没找到温子阳和卫晖尔,情绪有些愠怒,但在老太太面前,她还是表现得十分地恭顺,低眉顺眼地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看着温青阳牵着廖嘉珍的手,神情一下就沉郁了下来:“青阳,你来这里有事?”
廖嘉珍立即接口道:“奶奶,我们是来看望奶奶的!另外,我想跟晖尔单独些事,可以吗?”
着,廖嘉珍就看着晖尔。
温子阳蹙眉,牵着晖尔的手就要离开:“奶奶,我们下次再来看望您!”
对这两个人,他连看都不想看见!
廖嘉珍见温子阳和晖尔要走,立即跑到他们的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晖尔,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节,但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是要和和气气过日子的,我不想我们总是这样下去,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谁跟你是一家人了?”温子阳轻蔑地看了廖嘉珍一眼,拉着晖尔就要离开。
“晖尔!”廖嘉珍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愿离去。
晖尔静静看着廖嘉珍。这些年来,廖嘉珍一直徘徊在她与子阳哥哥的周围,他们知道她的不甘。但她与子阳从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从没与廖嘉珍过一句话。但现在廖嘉珍又想耍什么花招呢?
她不是一个逃避问题的人。看在老太太和温青阳的份上,她也不想弄得太难堪,决定去听听廖嘉珍到底想什么。
晖尔轻轻地握了握子阳的手,表示抚慰,让他别担心。便走过去几步,对廖嘉珍道:“你想对我什么?”
廖嘉珍见卫晖尔终于愿意听她话了,眼里闪过一道阴狠,她道:“晖尔,我们边走边吧!”
着,两人就向花园深处走去。
“你想什么,就吧,我还真没有太多时间陪你闲逛!”晖尔不客气道。
“晖尔,我今天已经同青阳去登记了!”廖嘉珍不无得意地拿出了结婚证,讲它展开在晖尔的面前。
晖尔微微吃惊。他们进展的这么快吗?都登记了?也不知道温青阳是怎么想的。
晖尔不禁为温青阳感到叹息。
但对于廖嘉珍,她实在提不起兴趣。
“那又如何?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晖尔不无讽刺道。
“这样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以后你还要叫我一声嫂子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跟青阳了,想请你吃餐饭,化解我们之前的一些心结,以后我们和谐相处吧好不好?”廖嘉珍满怀真诚道。
晖尔整整看了廖嘉珍一分钟。难道廖嘉珍转性了?改邪归正了?
可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能成为一个真诚的人!
“请我吃饭?吃顿饭就能消除过去的心结?我怎么就不信呢!廖嘉珍,好好做人比什么都重要!跟你吃饭就不必要了!”
晖尔着,就要离去。
廖嘉珍一把拽住了晖尔的手:“晖尔,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连和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怎么温青阳对你还是不错的吧!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没错,虽然子阳对温青阳这个哥哥一直心存芥蒂,不闻不问,但温青阳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对她一直都是和善的。
晖尔一下甩掉廖嘉珍的手,道:“我叫温青阳一声哥,但不一定要叫你一声嫂子!你明白?”
廖嘉珍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抽泣道:“晖尔,我这么一番真诚地想要跟你和解,你这样不愿意给我机会吗?爱一个人有错吗?之前我跟你一样爱子阳,子阳爱你不爱我,这就成了我的错?现在,我不爱他了,我嫁给了温青阳,对你们也不再造成困扰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晖尔冷冷道:“要想让人接受你,不在于一时的语言,也不在于一餐饭,日久见人心!”
卫晖尔完这句,就向前走去。
“明晚六点在锦辉大饭店,我等你!我已经通知了梁桓、林丽莎和贺花,他们都会过来!”
廖嘉珍冲着晖尔的背影喊道。
一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晖尔的身体微微一愣,继续向前走去。
廖嘉珍紧紧地攥紧自己的双手,眼里冒出一股阴狠。
温青阳见廖嘉珍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心地走上前。
廖嘉珍看到温青阳走了过来,假装抹着泪水。
“嘉珍,怎么啦?”
“没事!”
“晖尔骂你了?”
“我过去做得不好,她骂我也是应该的!”
“晖尔答应你的邀请了?”
“没有!”
“没事,你不要因为这个事情难过了,只要我们有心,心结总有一天会化解的!日久见人心嘛!”
温青阳有些心疼地拥着廖嘉珍。
“我已经通知其他同了,我想,明晚她一定会过来的!”
廖嘉珍擦干自己的眼泪,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