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臣贤继续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同意你这么快就与廖嘉珍在一起的原因!我觉得你们之间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彼此,去建立起真正的感情。如果廖嘉珍的心里还没放下子阳,就跟你在一起,这对你就是一种伤害!甚至是一种危险!”
温青阳没有再什么,他沉默地从温臣贤地办公室里走出来,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
他发现,他只看到了廖嘉珍表面的光环,其实对她是一无所知!原来他捡了个定时炸弹啊!
“青阳,你过来一下!”
一道喊声向温青阳传来,但温青阳并没有听到,继续神情恹恹地往前走着。
“温青阳!”
温臣明冲过来一把攥住了温青阳,温青阳这才后知后觉地看着温臣明:“叔父,你找我?”
温臣明将温青阳拖进自己的办公室,将他按住自己的沙发上:“怎么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温青阳双目茫然地看着温臣明:“叔父,你觉得廖嘉珍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吗?”
温臣明很不解地看着温青阳。他感到一向性情温和的温青阳,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对廖嘉珍又是怎样一个看法!”
温青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温臣明,眼里有讥讽,有痛苦,也有期待。
温臣明静静地看了温青阳一会,似在体会他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
“怎么,你父亲还反对你跟嘉珍在一起?你很困惑?难受?还是已经动摇了?”
温臣明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感情是自己的事情,如果自己觉得重要,就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哪怕是自己的父母长辈!”
“我觉得嘉珍这个女孩很不错!她知书达礼,人也漂亮,还是响当当的名牌大的大生,跟你很相配!你如果因为长辈们迂腐的看法就放弃了她,将来肯定后悔!”
温青阳听了温臣明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嗯,叔父,我知道了!”
温青阳从温臣明的办公室里出来,人似乎恢复了些理性。
温臣明的句句在理。廖嘉珍温柔漂亮,知书达礼,千里挑一,十分难得。在八十年代初,大生还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这么优秀的女孩,配他温青阳,绰绰有余。他还挑剔什么?
廖嘉珍到底像叔父温臣明所的那样一个美好的存在,还是像温子阳所的一个狠毒阴险的存在,就看今晚她的行为。
这或许也是他生命的一劫,他不会逃避。
晚上的宴请如期举行。
气氛还相当不错。
两个宴请的主人,廖嘉珍和温青阳周旋在各位朋友之间,不时地会传来一些欢快的嬉笑声。
温青阳对于林丽莎和贺花而言,算是旧相识的老朋友了,现在成了廖嘉珍的夫婿,自然免不了被她们玩笑。少年時的那些过往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早已烟消云散。
而等晖尔到来時,气氛热烈的同时,她们中自然而然地就分成了两个圈子。
林丽莎和贺花、梁桓将晖尔包围,各种热切毫不掩饰。
而廖嘉珍同她请来的她的几位同事相聚在一起,只是她的目光会时不时地投向卫晖尔的圈子中去。
似乎想到会被冷落,所以廖嘉珍还请来了几位科室的同事,使自己不至于太被边缘化。
林丽莎和贺花抢着拥抱晖尔,谁也不愿意落后。晖尔见此,干脆将她们两个同时拥抱在怀里,这样她们三人就抱成了一团。
贺花:“晖尔,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林丽莎:“晖尔,今天要不是为了来见你,我才不赴廖嘉珍的约呢!”
“我也是!”贺花抢着道。
“我也是为了来见你们呀!”晖尔道。
“我们三人真是心意想通啊!”林丽莎道。
“那当然!我们三人是永远心贴心的存在!”贺花泪盈眼眶。
她们三位好朋友,自从高考后,各自分开,相隔各地,除了通信聊解思念外,这样相聚在一起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梁桓坐在一旁,看着这三个疯狂相拥的女孩,傻傻地笑着。
“丽莎,你这次考省城的人民银行通过了吗?什么时候可以调来?”
等三人坐定,晖尔关切地问道。
“已经通过笔试和面试了,估计下月就能调过来吧!”林丽莎淡淡地笑着,一脸地明媚和自信。
直到这个时候,贺花才真正明白,当初晖尔告诉了她国将恢复高考的事情,为什么没有特别告诉林丽莎的原因。因为晖尔早就知道林丽莎即使不参加高考,也将会大有作为。
这些年来,林丽莎一边工作,一边坚持习,她完成了电视大的课程,取得了大凭,这次还考取了省人民银行,很快成为了省人民银行的职员,前途不可限量。
“花呢?谈恋爱了吗?有心上人了没?”晖尔又对贺花道。
一向大大咧咧的贺花同,被晖尔问起这个问题,难得露出了一份羞涩来:“谈是谈了一个,还不晓得能不能成呢!”
“下次带来给我们看看,我们给你把把关!我们贺花这么可爱的女孩,他要是敢不真诚,敢不珍惜,看我们怎么收拾他!”晖尔笑道。
想当年,卫家镇中那年一共考取了五名大中专生:晖尔,梁桓,贺花,还有另外两位别班的同。贺花当年虽然考取的是一所师范校,是中专,那也是千里挑一的。
当年,因为贺花考取了中专,跳出了农门,家里兴喜若狂,宰杀了家里唯一的一头猪,就像办大喜事一般,亲朋好友热热闹闹地欢送她去上,好是风光。
现在,贺花同成为了县城中初中部的一名化老师,妥妥的知识分子一名!
“好呀好呀!你们给我把把关!他要是敢对我不好,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贺花大言不惭道。
三人又笑成了一团。
“对了,梁桓、丽莎,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贺花突然问道。
梁桓冷不丁地被问道,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你问我跟丽莎的事?我一切都听丽莎的!”
贺花:“丽莎呢?”
“到时自然会通知你的啦,急什么!”丽莎红着脸道。
“你们两个坏蛋,不声不响地就搞在了一起,居然一直瞒着我!”
贺花一想到林丽莎和梁桓这个两个人,心里就十分不满。他们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勾搭在了一起,她在面前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还是晖尔告诉她的,你气不气人。
“晖尔,你跟子阳的婚事近了吧?”
林丽莎懒得去理贺花这个“怨妇”,将话题移到了晖尔和温子阳的身上。贺花的果然就看着晖尔道:
“是啊是啊,晖尔,你和子阳的好事近了吧?”
晖尔看了她们一眼,再次伸手将林丽莎和贺花楼在一块,低声了一句什么,林丽莎和贺花听后悄悄点头,接着又抱成了一团。
廖嘉珍的眼睛时不时地投向卫晖尔她们,在心里恨恨道:你们就尽情地乐吧,很快就有你们哭的!你们就等着吧!
晚宴的气氛也分外好。
等菜上齐,廖嘉珍首先起身拿起酒杯,对着晖尔她们道:
“今晚,首先谢谢各位好友的到来!在这里,我要当着各位的面向晖尔道歉!过去不懂事,做一些糊涂事,给你带来了一些伤害,希望你原谅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让我们相亲相爱,和睦相处吧!”
廖嘉珍得很恳切,眼里甚至还闪着泪花。
晖尔也站起身,回道:“如果你的道歉是真诚,我自然会接受!希望你是言从心出,到做到!”
廖嘉珍飞快地点点头:“我的句句是心里话!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让我们用真心和爱心展望未来!”梁桓也举起杯来。
梁桓充满真诚,他一点也没意思到,一时后,他将会葬身车祸!
毕竟廖嘉珍是他的亲表妹,他殷切地希望廖嘉珍能改变过去,重新做人,能同晖尔成为亲人。
而林丽莎和贺花,既然廖嘉珍这般恳切,邀请她们来相聚,她们也想借此机会与晖尔相聚,廖嘉珍能够变好当然好,如果不能变好,她们反正以后也不会跟她有什么来往。无所谓啦。
大家都显得十分欢畅,一一举起杯来,彼此间推杯换盏,很是友好、融洽。
这种友好的气氛让温青阳着迷。廖嘉珍看起来是那么地真诚,那么地坦率,那么地想要弥补自己过去的一切,仿佛在以心换心,想要重新赢得大家的信任和尊重。
而晖尔她们几位朋友,同样是笑脸相迎,推心置腹。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他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一切真诚和美好是真实的啊!
多么希望这份美好能够延续到未来!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吃完饭,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就要离开了。
廖嘉珍考虑得十分周到,她特意找朋友租来了两辆吉普车,一辆负责送她的那些同事,一辆负责送晖尔和梁桓他们。
而她则坐温青阳的车回家。
将晖尔和梁桓他们几位送上那辆吉普车,廖嘉珍还殷勤地绕到驾驶室那边,想要吩咐司机师傅好好驾驶,将她的几位送到目的地。
“喂,师傅!”廖嘉珍敲着驾驶室的车窗,车窗降落下来,露出了温青阳那张敦厚的面孔。“青阳?怎么是你?那个司机师傅呢?”
“那个王的女朋友来了,向我请假,我答应了!反正我也没事,送一下晖尔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接你!”
温青阳着,就发动起了车。
“青阳!”廖嘉珍失口喊了声,欲言又止。
“怎么啦?”温青阳看着廖嘉珍道。
廖嘉珍极力镇静自己,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来:“没什么,那你好好开车,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罢,廖嘉珍向晖尔和梁桓他们招手告别。
温青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如果这辆车是将要被撞压的那辆车,即使是他在上面,廖嘉珍也不会改变主意。她这是要连同他一起送往鬼门关啊!
但温青阳表现如常,脚一踏油门,吉普车就往前开去。
刚启动,一辆黑色车飞快地开了过来,有人向温青阳的车招手。温青阳只好将车停下。
来者是温子阳。
“我来接晖尔他们回家,不劳烦你们了!”
温子阳对温青阳还是那么地一副冷淡。
见子阳来接了,卫晖尔自然下了车,并将梁桓他们喊下了车,一起上了温子阳的车。
看到他们远去,温青阳并没有下车,而是招呼站在一旁有些发懵的廖嘉珍道:“嘉珍,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廖嘉珍惊醒了过来:“那把这辆车还给王,我们坐你那辆车回去呀!”
“我那辆车出了些问题,开不了啦,就坐这辆吧!”温青阳下车,一把拉住廖嘉珍,将她塞进了车。
温青阳开起这辆车就向前开去。
这个时候的道路虽然不是那么地宽敞,但好在车辆不多,倒也极为通畅。
吉普车才上路没两分钟,廖嘉珍就指着前面的一条路道:“青阳,我们走那条路吧,那条路车子更少,更好开!”
温青阳瞟了廖嘉珍一眼:“这条路是直路,那条路是弯路,怎么能直线不走,走弯路呢?还是这条路好走一些!”
廖嘉珍开始变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她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道:“青阳,你快靠边停车吧,我肚子好痛,我要上茅厕了!”
温青阳并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往前驾驶着:“这边也找不到茅厕,你还是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温青阳加大油门,飞快地向前开去。
远远地,一辆大型卡车也迎面地向这边快速开来……
“温青阳,你别往前开了!你快拐弯,快拐弯,插别的路!插别的路!”
廖嘉珍失声叫道,同时开始抢夺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