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青阳岿然不动,紧握向盘,向前快速冲去。
来大路朝天,一车一边。他朝着自己的向开去,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那辆大型卡车明显不按自己的轨道和向行驶,就像喝醉了酒的疯子,直楞楞地向吉普车撞来……
温青阳在卡车快要撞上的前一秒,在廖嘉珍的惨叫声中,猛打向盘,向一边的人行道上冲去,撞上了一棵树,迫停。
而那辆大卡车斜线冲向了吉普车后面的人行道,被一棵大树迫停……
三天后。
这天是老太太的七十岁生日。老太太来就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做生从不大张旗鼓,只是与家人聚。
但这次,因为家中不幸,温青阳还躺在医院的床上昏迷不醒。老太太就更没有做生的心情了。但毕竟是她七十岁大寿,家中无恙的人都陆续回来看望她。
温臣贤,温臣明,何琴都来了。温子阳就从外面的酒店点了十个菜送上门,想一家人陪老太太好好吃顿饭,去一去老太太近日阴郁的心情。
温青阳还昏迷不醒,但廖嘉珍却只是轻伤。因为掌握了廖嘉珍预谋制造车祸杀人的直接证据,廖嘉珍第二天就被收押,等待审判。
一家子默默吃饭,竟不知些什么。
大家有一口没一口的地吃着,都有点食不下咽。
看得出,一个个心情沉重,都没法开怀。
晖尔看到,温臣贤的头发一下白了大半。看得出,温青阳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其实,在子阳的计划中,并没有要温青阳架着廖嘉珍朝大卡车撞去的这个情节。只要将廖嘉珍带上吉普车,朝前开一段时间,试探出廖嘉珍的反应就行了。他们在之前早就派人沿途检查了所有车辆,对停在一边伺机而动的大卡车和司机的情况已经掌握。但温青阳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得以身试险,才造成了自己深受重伤的境地。
大卡车司机肇事前喝了半瓶白酒,想要用醉驾也逃避事端,但他终究经不起有所准备的温子阳的审问,如实交代了廖嘉珍买凶谋杀的事情。
见大家都心情沉重吃不下西,老太太端起一杯果汁对大家道:“子阳点了这一桌的菜,大家就不要客气,都吃吧!或许我们开心了,青阳也会开心;青阳一开心了,他就会很快醒来了!”
老太太不愧于为老太太,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人,还是能沉得住气,是困难的时候,是坚强。
见老太太都这么了,温子阳为活跃气氛便带头跟老太太碰杯,吃了起来。
“奶奶得没错,我们放宽心,青阳就会放宽心,他也会早早地醒来!大家开吃吧!”
这时,温臣明突然将酒杯往桌上一顿,一副痛心疾首道:
“你还有心情吃?如今青阳昏迷不醒,温家弄成如今这般境地,都是你温子阳造成的!”
大家一愣,不明白温臣明为什么要这样的话。
但晖尔护夫心切,立即反驳道:“叔父这话好没道理!廖嘉珍要害人,是子阳教唆的吗?青阳跟廖嘉珍登记结婚,是子阳撮合的吗?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跟子阳有一毛关系吗?我听,青阳要跟廖嘉珍在一起,家里所有人都反对,唯独叔父你一人极力支持!青阳如今这样,叔父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温臣明猛地一拍桌子,对晖尔吼道:“你闭嘴!这里有你话的地吗?”
“我看要闭嘴的人是你!”子阳不能容忍任何人对晖尔不敬,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冷视着温臣明:“都了,好好地陪老太太吃顿饭,你却在这里信口开河,你究竟想干什么?”
温子阳的声音不高,但掷地有声,怒视温臣明的目光带着寒光。
他从就跟这个叔父不亲。从孩子清澈的眼神里,是能从细微的神态里就看出谁是对自己好,谁是隐藏着煞气和不怀好意的。但他们之间到一直保持着相安无事的距离,从没有发生过冲突。
但今天温臣明不但明确地毫无道理地攻击他,还敢蔑视晖尔,他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你还敢质问我?”温臣明用冰冷的眼神瞟向温子阳:“廖嘉珍是你姨妈给你认可的未婚妻,是温家早就认可的儿媳妇,如果不是你绝情地拒绝了她的一片真情,选择了卫晖尔,伤了她的心,她又怎么可能会想到报复,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臣明!你不能这么子阳!这件事情跟子阳无关!婚姻来就不能强求,子阳选择谁,是子阳的自由,他没有任何错!”温臣贤有些听不下去,为子阳分辨几句。
“哥!您怎么还帮这个孽子话!”温臣明似不可思议地看着温臣贤,他愤愤不平道:“他十七年了,都不认你这个父亲!廖家对你有恩,他却不接受廖嘉珍这个未婚妻,他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不孝之徒,就是一个孽障,是温家的一个祸害!”
温子阳攥紧拳头,就要向温臣明挥去。
“够了!”这时老太太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顿,怒视着温臣明:“臣明你想干什么?你这样无缘无故地攻击子阳是为了什么?子阳跟晖尔相爱是我同意的!你是在攻击子阳,还是在攻击我呢?”
何琴赶忙上前去扶住老太太:“老太太,你老息怒!别跟这些不懂事的晚辈一般见识!温总,你也少两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无意!何况这事,也不能怪子阳!”
何琴嘴里这么着,其实心里也是在怪温子阳的,如果他当初听她的话,跟廖嘉珍成婚,何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她不敢表达出自己的这份意思来。因为她极力主张与廖家联姻,已经得罪了温子阳和老太太了,要不是今天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寿,她是来表达自己善意的,可能老太太还是会将她拒之门外的。所以她一直都是心翼翼的。
“我看他今天不是来给我贺生的,还是来搅局的?他就是在无事生非,想要温家不得安宁!”老太太是真生气了。
“老太太的对!他就是来搅局的!他就是想要搅的温家鸡犬不宁、温家败落,就是他的目的!”
老太太的话还没落音,这时一道轻缓、而掷地有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着这道声音到来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者。只见他留着一道长长的白胡须,带着一顶瓜皮帽,身着一件黑色的长衫,举着一根明棍,飘然而至。就像一个云游四的尊者,又像一位隐世高人。
“外公!”
第一个发现来者身份的是温子阳,他一看来者,就扑了上去抱住了他!
“外公,您老还健在,还在人间,真是太好了!”
着,温子阳的眼睛就红了。
自从卫家镇一别,他们又七年没见了。他都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还在人间游荡?
现在再见,自然是无比惊喜。
“外公!”晖尔的眼睛也湿润了。
“亲家公,你老还活着啊!”老太太也伸出她有些颤抖的手去握何有为的手。
何有为呵呵笑道:“亲家母,没有弄清楚何维的死因,我不敢死啊!”
何琴呆呆地看着何有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扑过来一下抱住了何有为,泪流满面:“爸!爸!原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
温臣贤也起身声音涩涩的:“岳父大人!”
何有为朝大家一一点头,这才在老太太的安排下在她的身边坐下。
“亲家公,你老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吧!渴吗?先喝点水!果汁,酒,都可以呀!”
老太太对这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亲家公,不知如何招待才好。
何有为欠身致谢:“谢谢亲家母!我今天来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为我的女儿何维伸冤的!是来保护我外甥温子阳的幸福的!更主要的,是来揪出一直隐藏在温家的一个败类的!”
何有为着,用眼睛扫了温家人一眼,最后将犀利的目光落在温臣明的身上!
“亲家母,就是他!就是这个温臣明!是他害死了我女儿何维!是他害得温家妻离子散!是他搅得温家鸡犬不宁,想要将温家弄得支离破碎的!”
所有人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有为和温臣明。
何维不是自杀吗?
不是因为温臣贤出轨何维的闺蜜,并生下了温青阳,让何维抓了现场,羞怒交加,才上吊自杀的吗?正是因为这样,温子阳憎恨温臣贤,憎恨温青阳,从此不认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的吗?
而温臣明,脸上戾气重生,他凶恶地盯着何有为,威胁道:“你这个不明事理的疯老头!你凭什么是我害死了何维,你有什么证据?胡八道,我是可以送你进监狱的!”
何有为轻蔑地看着温臣明:“我如果没有证据,今天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亲家母,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飘流,并不是要做闲云野鹤,人生乐得自在,而是我一直觉得何维死得蹊跷。我要查清女儿的真实死因!所以在我教会了子阳的行医领后,我就离家出走了……”
何有为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了的缘故,他一讲起来就难以止住。
“您老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当年何维在跟温臣贤谈恋爱時,几分几合,爱情不顺,都是温臣明在其中挑拨的原因。”
何有为给在坐的人们展开了一副极为心酸的画面。
何维很爱温臣贤,温臣贤也很爱何维,两人却因重重原因难以相爱在一起。那时,温臣明对何维道,温臣贤是革命家的后代,而她是地主的子女,她如果跟温臣贤在一起,是会拖累温臣贤,影响温臣贤的前途的,真的爱他,就应该离开他!
何维很痛苦,要跟温臣贤分手。温臣贤不愿意,想要跟何维好好谈谈。
这天,温臣贤约何维见面,何维没有赴约。温臣贤很痛苦,便要何维的闺蜜陈芬芳做何维工作,将何维找来。陈丽芬两边跑,劝不来何维,只好劝温臣贤不要一个人喝闷酒。
“陈丽芬同,能不能陪我喝杯酒!”这个时候的温臣贤已经醉了。
陈丽芬为了劝温臣贤少喝点早点回去,便陪温臣贤喝了两杯酒。
温臣贤一下就喝倒了,趴在桌子上起不来。陈丽芬无奈,只好搀扶着温臣贤,送他回家。
奇怪的是,陈丽芬才将温臣贤送回家,她也头一晕,昏倒在了温臣贤的房间里;
第二天,陈丽芬发现自己身体**地躺在温臣贤的身边,大为震惊和羞耻,见温臣贤还没有醒来,赶紧悄悄地整理好衣服,悄然离去了。
一个月后,陈丽芬发现自己怀孕了,更是惊慌。她除了与温臣贤的那晚,就没有同任何男人接近过,她觉得,这孩子一定是温臣贤的孩子。
而此时,温臣贤已经和何维复合,陈丽芬无法面对何维,便悄悄地远走他乡。
两年后,未婚的陈丽芬无法养活一岁多的儿子,她决定将这个孩子送回温家。便在一个清晨,悄悄地将这孩子放在了温家的门口。
这个早晨,何维推开自家的门,发现门口有一个篮子,觉得奇怪。她打开篮子一看,发现篮子里居然躺着一个孩子,极为惊讶。
她知道这是个被抛弃的孩子。而此时的何维已经怀孕,她母性泛滥,决定收养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温青阳!
不久,何维也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就是温子阳。
温子阳与温青阳从此相依相伴,十分亲密,两人就像亲兄弟一般地长大。
几年过去,以为生活一切平静美好。却一天,陈丽芬遇到了温臣明。
温臣明的手里拥有陈丽芬当年与温臣贤一起喝酒,一起回家,陈丽芬躺在温臣贤怀里衣服不整的照片。他威胁陈丽芬,不答应他做件事,他就要将这些照片曝光给何维看,还要告诉何维,温青阳就是她陈丽芬跟温臣贤生下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