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城镇化进程很快,农村里的年轻人大多移居城镇,乡村也渐渐没落下去。由最初每个年级几个班,到一个班,再到几个年级的生也凑不成一个班级。不得已,村里的解散了,留守的儿童的只能辗转去隔壁村镇的读书。
每每道此时,孟苇的父亲总是忍不住唏嘘一番。前年,孟福生辞去乡村教师的职位,承包了村里的几百亩地,做了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
李擎的父亲名叫李贵来,曾经跟孟苇的父亲一样,也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七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李贵来下海经商,成了村里首屈一指的大老板。而守着几亩田地和一座偏远乡村的父亲,依旧如昔。
李贵来发迹之后,嫌弃李贵来的名字不好听,便改了一个雅的名字,叫李贤。
李贤对父老乡亲们到也很好,前年捐资给村里修了一条水泥路,解决了雨天出行难的问题,大伙儿纷纷点头称赞。
李贤年轻时吃苦吃的太多,好不容易发财了,自然不会忘记享受。不但在自家老房子的地基上盖了一座村最漂亮的三层洋房,还在县城买了一幢别墅。这城里村里两头跑,羡煞同龄的一干人等。
这不,儿子也争气,被保送清华。不出一天,消息已经传遍村,原因与他,李擎的母亲秀珠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大嘴巴。
丈夫有作为,儿子也争气,秀珠这辈子算是基圆满了。唯一值得操心的,便是儿媳妇这人选了。
以前李家穷的时候,孟福生还是乡村教师。她觉得儿子与孟家的姑娘走得近有益于升,也很赞同。但这些年孟家的日子基没有大变化,将来自家儿子是名校的毕业生,孟家的姑娘是如何也配不上自己儿子的。
秀珠知道自家傻儿子一向都是一根筋,在感情上格外迟钝。她当年就为儿子选校硬要跟孟家姑娘在一起的事情,气的半死。这次儿子又保送清华,她可得好好提醒一下,可别再犟下去了。
李婶到S大是李擎保送消息下来的第三天。
最近孟苇的复习到了一个瓶颈,英语一的试卷测试了好几次,分数一直徘徊在七十分左右,怎么也突破不了七十五。她的专业是会计,考的是会计。经管类对英语成绩要求很高,若是不能达到七十五,这在初试的时候,将会非常吃亏……
李擎最近倒是很闲,每天不是跟这个朋友出去吃饭,就是跟那个弟妹们庆祝……那一晚通宵之后,孟苇一直没有缓过来,这几天头一直昏昏沉沉的。
她正烦躁着,却又听到李婶要来的消息,这下更为头疼了。
李婶的身上综合了爱情剧里面恶毒婆婆身上的几乎所有的优缺点,很不喜欢她这个寒门“儿子的女朋友。”时候她还觉得李婶这人虽然嘴巴利了点,但心底不坏。但随着年龄增长,她渐渐嘲弄起了儿时的单纯。
那个时候有求于人,自然是好言好语。如今身份反转,态度可想而知。孟苇非常不想跟着李擎去见李婶,但在李擎面前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思前想后,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李擎便没有再来问她,她认为这事就此揭过。
第二天她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碰了到甘雅。
甘雅是一个霸,有时间的时候,基都是在图书馆渡过。她也有考研的打算,每次一见到孟苇都要请教一些问题。可这天中午却意外地问起了她与李擎的事情。
“姐,你跟李擎长没事吧?”甘雅关心地问。
孟苇不解,敲敲甘雅的头:“我们能有什么事,有时间多想想你的雅思吧,少八卦!”
甘雅捂着脑袋,委屈道:“我哪里有八卦,我是关心姐你好不好?”
“我不是好好的吗?走,姐请你吃饭!”
孟苇拖着甘雅去食堂。路上,甘雅见孟苇神色如常,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她和李擎长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多,便没有再提。
食堂的一楼二楼是大众化的餐厅,人也非常多。孟苇拉着甘雅去了三楼的美食广场。
美食广场的装修要高档一些,吃饭时间哪里人都多。孟苇和甘雅点了一个川香锅,甘雅去找位置。
美食广场的中心是卖饮料的吧台,她在吧台点了两杯酸梅汁。食堂里人头攒动,她端着酸梅汁在人群里寻找甘雅。
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蹿出来,神色古怪。孟苇没有在意,扬扬手里的西,问道:“酸梅汁,位置在哪里?”
“姐,我……我找不到位置,要不我们去窗户边的座位吧?”甘雅吞吞吐吐道。
窗户边的座位在最侧,位置很远。孟苇懒得走,便张西望,看能不能找到一张空桌子。
靠近吧台后的圆形沙发座椅区正空着一个位置,孟苇一喜,抬脚就走。“沙发那里不就有一个位置吗?”
甘雅孟苇身后急的直跺脚。她刚才就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才跑过来想要把姐引到其他位置,没想到竟然这样?哎!
孟苇端着酸梅汁朝沙发边走去,转过高高的吧台,甘雅突然冲到她面前伸手拦住,撒娇道:“姐,我们坐窗户边吧,那里安静,正好我们可以聊聊天!”
她想着吃完饭还要看一会专业课的书,便摇头:“待会我要背一些专业概念,哪有时间聊天,沙发那里不是挺好的!”着,便绕过甘雅。
沙发背面的座椅上,正坐着三位。有有笑,其乐融融,一看就知道是家长看望子女,供需天伦之乐的融洽温馨场景。只是谁也没有发现,他们身后,正有人渐渐走近。
孟苇在沙发边坐下,见甘雅站在那里不动,便起身喊她:“甘雅,过来啊!”
李擎带着母亲和许婷婷在食堂吃饭。
昨日李婶过来时,并没有见到孟苇,以为儿子跟人家丫头分手了,心里正乐着呢!碰巧她下车的时候,又遇到了许婷婷。这姑娘长相甜美,一问,竟然是北京人,她登时大喜。儿子以后去北京读书,有个认识的人,不是正好可以照应吗?
昨天这姑娘对着她可是殷勤的很,那点心思一看便知。傻儿子一开始不乐意,后来她苦口婆心一番劝,才同意许婷婷陪着她在校里转悠。
这两日相处,秀珠早就将许婷婷的家庭问了一清二楚。这丫头的父亲竟然是北京一家国企的高管,妈妈是北京某个大的老师,这等好家世,跟她儿子实在太相配了!
这不,看满意!
李擎并不知道母亲的心思,他只是担心,若是让孟苇知道他带着他妈过来吃饭叫的是许婷婷而不是她,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胡思乱想。
两个女人相谈甚欢,他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听见孟苇的声音时,他惊的打翻了盛汤的碗。
“哐当”一声响,汤汁泼到他的线衫上面,顺着纹路往下滴。
许婷婷尖叫一声,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给李擎擦。哪知地砖沾上汤汁,分外湿滑,她刚抬脚就一个趔趄,崴进了李擎的怀里。
这声早就惊动了背面的孟苇。她转头,正见李擎与许婷婷拥在一起,而李妈妈就坐在一边,手里正捧着一碗吃了一半的饭……
手里的酸梅汁滑落,密封的塑料杯滚落在她脚边。她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酸梅汁,杯身裂了一条缝,往外冒着酸水……
“薇薇……”李擎手忙脚乱地推开许婷婷,恍然无措地喊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