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苇顶着一双熊猫眼,哀怨地盯着正在捯饬准备上班的颜菲。
“我好困,啊哈”她瘪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颜菲正在画眉,闻言转头看去,吓的手抖了一下。
“啧,我的眉。”颜菲哀嚎。“都怪你,干嘛顶着一张死人脸吓人啊!”
孟苇眯着眼,迷迷糊糊道,“我怎么了?”
“你自己看!”颜菲把镜子举到她跟前。她往镜子里瞅了瞅,吓的心脏抖了三抖。哀呼:“这不是我,这不可能是我,我怎么变这么丑了?”
只见镜中人眼圈浓黑似国宝,头发散乱如鸡窝,一脸油光,配着晨曦朝阳,好似映出日光的玻璃圆饼。
孟苇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声,蒙头缩进被子里。
“差不多得了啊,我上班去了,你也早点起来看书啊,快要考试了。”颜菲鄙视地看了一眼窝在被子里的某人。
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出门前,在镜子里左右照了照,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笑了。
想她孟苇是谁,那也曾是校里的风云人物,也是妹弟们崇拜的对象,曾经!怎么滴,也不能顶着那张丑脸出门。
去自习室的时间还早,她按照日常的流程,先拿出政治预测卷开始背题目。肖秀荣的四套卷是经典,每个考研狗不可缺少。不仅是孟苇,她瞥了瞥其他人的桌上,都有。
考试的氛围,似乎一下子就带动起来。孟苇想了想,也确实快了,今天都1月号,还有4天就要考试了。
这天下晚自习,李擎忽然跑来找孟苇。
校图书馆在整个H大的最重要,二孟苇所在的女生宿舍,在校的西北角,她需要穿过整个西边的教区,和一片光线昏暗的种满桃树、李子树和柚子树的果林,才能到她的宿舍楼下。
初冬的夜晚格外寒凉,风声吹过干枯的树叶,沙拉作响。H大的治安非常好,所以她根没在意,旁边的一颗半人粗的柚子树后面,会不然冒出一个人来。
“微微”李擎忽然从树后忽然窜了出来。
“啊!”孟苇吓的尖叫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里一硬币厚的管理课咋了过去。紧接着手脚并用地对着来着拳脚相加。
“微微,别打,是我,是我啊!我是李擎。”李擎一边抱头逃窜,一边慌忙解释着。
“李擎?”孟苇顿住,停下手里的动作,反应过来。借着微弱的路灯,看清了眼前这个高大却又抱头防备,动作滑稽的身影是自己熟悉的李擎。
“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你忽然跳出来,吓死我了,你个神经病,我还以为是……”孟苇扑进李擎的怀里,捶了捶他的胸口,心有余悸地抱怨道。
“对不起微微,我没想到会把你吓成这样。好多天没见你就想你了,却……我太混蛋了”怀里的人紧紧揪住自己的胸前的衣襟,纤瘦的身子瑟瑟发抖,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了,李擎心疼地道歉,自责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孟苇摇头,握住他还想继续的手,浅笑道:“没事,我不怪你,只是下次不要这样了。”
李擎点头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伤害微微的事情了。”
李擎接过孟苇的书包,握住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在枝蔓环绕的校园径上,灯影将两人的身形拉的老长,宛如缠绵的藤萝。
“怎么忽然跑过来找我,你最近不是到处跑着逍遥去了。”
“哪有时间逍遥。微微你都要考试了,我哪有心思出去玩。”
“还算你有点良心。”
寝室楼下,两人依依不舍。孟苇着急回去背书,走的比较快,快要上宿舍前的台阶时,她一脚跨台阶,边扭头跟李擎话,没注意台阶的高度,摔了一跤。
李擎在后面赶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孟苇摔倒。
“微微,你有没有事。”
剧痛从脚踝处传来,孟苇疼龇牙咧嘴。李擎跑过来赶忙将她抱起放到宿舍前的休息椅上。
“我看看,有没有事!”李擎轻轻抬起她的脚,在她脚腕处捏了捏。
“嘶~轻点,好疼。”
“我注意点。”李擎就这她痛的中心四周摩挲一番,长吁一口气:“还好,没有扭到,只是肌肉可能有轻微拉伤,应该没有多大关系。”
“可我还是好疼。都怪你,干嘛要来找我。”这时候,孟苇感觉自己特别委屈。要不是这厮忽然来找她,她哪里会扭伤脚,现在还在着不痛不痒的话。
“我……”李擎无语。他声咕哝:“你自己没看路,怎么怪我?”
“你滚!”孟苇听见他的话,气的冒烟,抬脚轻踹了他一脚。“痛死我算了。”
“电话给我,我给你室友打电话,让她们下来扶你上去。”女人这时候是不讲道理的,李擎不想跟她争论。
“不用,我自己上去。”
“你能不能讲道理,我能把你一个人丢这里,我自己回去吗?”着,李擎环顾四周,还好这个点人不多,不然两人又成了围观的焦点。
“总之,都怪你,你把我一个人丢这好了,让我自己自生自灭算了。”
“不是……”李擎扶额,刚想话,又被孟苇打断。
“我感觉不痛了,现在回宿舍他们估计在洗澡,还要排队,我去自修室背会儿书,你先回去吧!”
孟苇这话的时候,面带微笑,眼神温柔,与刚才凶悍的模样判若两人。李擎一时摸不准她心里所想,不确定地问道:“真的不疼了?”
“嗯!”孟苇点头,朝着李擎又笑了笑。“阿擎,你去跟阿姨声,帮我把我书包放到宿舍一楼的自修室,我待会儿就过去。”
李擎还是不放心,不过孟苇表现的样子太淡定,也拗不过她的性子,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女生宿舍去找前台的阿姨登记。
李擎刚转身,孟苇面色立马沉了下来。她偏头,凝视着右手边的一棵香樟树,开口道:“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
她的话的突兀,好似对着漆黑的天空低声诉叹。话落,花木扶疏的绿丛中,一抹粉色摇曳而出,娇俏倩影从树后剥离而出。
“孟姐,真的好巧。”许婷婷礼貌地打着招呼。
她就像一株娇柔的菟丝花,即使在这初冬的深夜,身上穿着厚厚的毛呢大衣,却似纤腰纨素,羸弱不堪,让人不免深处怜惜之感。
孟苇心想,她这辈子,是没有这种气质了。毕竟,身高摆在这里。
“是啊,妹,好巧。”孟苇扯着嘴角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