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孟苇起了一大早，化了一个淡妆，换上白衬衫，提前半时就打开电脑等待面试。九点半，QQ的视频通话声音准时响起，孟苇一个激灵，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然后缓缓接通了视频。
给她面试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HR，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大气、眼神明。不知道是不是孟苇的错觉，她感觉对看到她的时候，来专业而又淡漠的目光一下犀利起来，转瞬，有恢复成职业式的，嘴角略带些许笑意。
HR名叫徐静知。两人经过短暂的自我介绍之后，正式进入面试流程。
孟苇第一次进行这种面试，不紧张是假的，而且她比较在意这份工作，在意，忐忑。
首先是一段英式的自我介绍，还好孟苇的口语底子在，这部分顺利通过。接下来HR问了几个有关企业信息、职业规划和岗位认知的问题，孟苇事先准备过，也都利落对答。最后提到一句薪酬，孟苇正想出自己的想法，忽然被打断。
徐静知道：“抱歉孟姐，这个问题，我想请我的上司来听取您的回答，请稍等一分钟。”
孟苇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啥意思，忽然换人？这个面试官是她的上司，要么就是人事经理，要么就是她面试通过以后的师傅或是主管。要是对问的太专业，她没办法回答怎么办？
等不及孟苇预想对策，视频画面一转，一位年轻俊朗的青年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那人笑容温朗地跟她打招呼，“你好啊，孟姐，我叫韩毅。”
想不到这个上司这么年轻还这么平易近人，孟苇的紧张一下子缓解不少，嘴角抖了抖，总算给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敛下杂乱的心跳，礼貌回复，“韩总好，我是今天的面试者，我叫孟苇。”
韩毅这人，平日里自由烂漫，看似对谁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插科打挥的混帐事也从来没少干。但只有律言知道，要他真遇到事了，那股拼起来的狠劲，谁也比不过。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律言求他帮忙要人的，那可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这个好兄弟迷成这样。
那稚嫩的脸庞，羞涩的表情，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这丫头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确实不错，难得一个苗子，好好培养，还是有很大发展空间的。
韩毅以为是怎样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结果完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女孩？他想，律言这厮是不是日子过的太惨，有点饥不择食了？
凤眼一眯，眸中光一闪，薄唇微微扬起，坏笑一声，“想不到你的口味这么独特，妖艳的不喜欢，就好这种清纯的呀！”
律言冷哼，颇有威胁意味，“如果你不想在这行混不下去，或许我可以帮你。”
韩毅立马求饶，“别，我错了。你律大少求我的事，我一定办妥。”
对于韩毅这种狗腿行为，律言早就见怪不怪，回他一个白眼。
韩毅的问题不多，就跟她谈了谈对帝都的看法，以及来北京后，想吃的一些美食有哪些之类的。虽然孟苇觉得有点扯，但是还是端正严谨地回答了对。
五分钟不到，在韩毅这边快速结束这场令她毕生难忘的面试。
通话刚挂断，孟苇整个人虚脱一般瘫倒在椅子上。
“完了，肯定没戏了。”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哪有人面试谈薪酬谈着忽然就聊到美食，所谓的上司竟然一点专业话题都不问？要么就是觉得她没戏随便扯扯，要么就是给她安慰……
“我看这丫头不错。”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头，韩毅和徐静知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调侃归调侃，真的决定是否应聘对，韩毅也正经起来。他知道律言不会无缘无故给他推荐人，必然尤其过人之处。才他虽然拉西扯，但其实，也是在考验对的临场反应能力和承受力，结果还算满意。
徐静知虽然不知道今天她面试的孟苇是什么来头，但是能得到她的大BOSS亲自出面还顺带有哪位传闻中的律大设计师推荐，以她多年人力资源管理的经验，孟苇比她昨天面试的一位海龟硕士要差一些。但是老板看中了，她不好驳了面子。
徐静知的职业道德和操守不允许她谎，因此没有过多夸赞，只出自己面试的一些感悟。
“韩总，整个面试流程顺畅，口语水平中等偏上，但社会阅历不足，行业从业经验几乎没有，胜在应届毕业生，可塑性强，有发展潜力。”
闻言，韩毅点头，正色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稍后我通知你。”
徐静知出去之后，办公室里只有他俩。韩毅扶着额头，状似为难道：“阿言，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刚才HR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丫头虽然自身素质不错，但是毕竟是应届毕业生，工作经验不足，和之前面试的几个海归硕士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现在事务所之间竞争都很激烈，生存有点艰难啊！”
韩毅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律言早就一清二楚。但是他今天既然敢找来他这里，自然是有他的筹码。
律言轻笑，仿佛看穿一切，“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帮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韩毅装傻，笑呵呵道：“阿言你这话过分了啊，我想要什么，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律言沉下脸，冷漠道：“除了那件事，其余都好。”
韩毅头疼，“你知道的，我要是再不能把你劝回去，死的人就是我了。就当是可怜可怜你这个表哥，答应我吧。”
律言摇头，坚定道：“除了这件事，其余都好谈。”
一边是百分之一的股权，价值过亿，一边是兄弟情义，无价之宝。韩毅内心纠结万分，一咬牙，狠心道：“算了，我这人平生最重情义，钱财乃身外之物，够花就行。阿言，以后我要是遇到什么事，你可不能冷眼旁观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律言终于露出笑容，满意地点头，“那是自然。”
“我的心好痛，阿言。”韩毅作捧心状，朝律言可劲儿眨眼。
对视若无睹，不屑讥讽道：“我看你是肉疼吧，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等她入职之后，你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带她，让她尽快适应新生活。”着，律言想到今天下午在建义高中的汇报，又不放心地叮嘱韩毅几句，在对不耐烦的抱怨中，离开了普华。
“薇薇，你想逃离我，可惜……”律言从普华出来，站在公司的大门前，转头瞥见企业几个鎏金大字，曳出一个浅薄莫测笑容。
……
五日后，孟苇收到了普华的ffer。
那天是她毕业答辩的日子。答辩过程很顺利，上午刚结束激烈而又紧张的答辩会，结束后就收到这封邮件，孟苇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
“菲菲，我被普华录取啦！”她开心地抱起颜菲，哈哈大笑。
颜菲也祝贺她，“我就嘛，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肯定会为你开一扇窗户的。恭喜苇，找到新工作啦！”
“把熙然和萌萌喊着，我请大家吃饭去。”孟苇一时激动，忙着给周熙然和李萌发短信，错了颜菲面上一闪而过的落寞之色。
她给她们俩发完微信，立马给李擎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