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前,沈宫阙一行人回到了医院。ABL病毒潜伏期很短,但目前看不出来他们村民是否感染。只要疫情不扩大,一切都还可以控制。
沈宫阙立刻洗了澡,只有冷水,里里外外冲洗三遍才结束。擦身子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又闪过那个呆愣的隔离服矮个子,那个记者。
没来由的就想起了陶花幺。
这里信号时强时弱,强的时候他没时间看手机,弱的时候也办法联系国内。断断续续,那个女人将近一星期没有联系他。
照这样下去,失联一年半载也是正常。改天去T国首都转一圈,那里科技要发达些。继而又想到今日的疫情,剑眉冷蹙,面容严峻起来。
缓缓理好衣服,他在心里盘算,若是瘟疫……他要做好无法回国的准备。虽然是最坏的打算,但是在这里出现了病毒,万事要考虑在前头。
早知道就不要求她等了,他漆黑的瞳仁中有不清的情绪。
旁边的同事洗好澡出来,深深呼一口气。援建遇到这样的疫情,简直要了命了。看到沈宫阙没穿上衣,赶紧拿起衣服扔过去:“真行诶,还不把自己包严实点,蚊虫那么多!”
他不怕死他还怕呢,万一被虫子叮了有病毒怎么办!“咱们都得心点,咱们感染了他们还指望谁啊。”
沈宫阙点头,穿好衣服问道:“你知道今天去采访的记者是那个媒体的?”
“不知道,反正是咱们中国人。不过咱这里穷乡僻壤的。应该不是国际上常驻的记者。”
“嗯。今天的病毒消息要是传出去,估计他们也快来了。”
“现在百分之可以确定是ABL病毒,但愿他们村里面和今天的记者没有感染了。”
这样一,沈宫阙眼前又闪现那个矮个子隔离服的身影。那人跟陶花幺一样都是记者,时常奔赴在新闻最前线。其实跟他们医生一样,哪里最危险,就要去哪里掌握第一手资料,传递最真实的信息。
他以前不喜欢记者,起来现在也不喜欢那种为博噱头博名头,去恶意制造绯闻猎奇的新闻。为了点击量,为了收视率,不惜一切去歪曲现实颠倒黑白。
但是像非洲这种驻地记者还是很值得尊敬的。今天他脾气坏了点,为了让那两人原理病毒源。
恰巧旁边走来,堪称他们医生战队的信息搜集员舒朗。“刚刚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病毒源头是什么,这种病毒好像莫名其妙地发生了一般。”
这样久人心惶惶了。T国消息闭塞,各个城市之间联系很少,很多事情即使官员也不太能了解透彻。他们已经向卫生部发出了报告,等记者再把新闻发出去,这里将会成为焦点。他们这一趟,没白来。
沈宫阙问他:“今天来的记者,住在什么地?”
“他们啊,住在市区旁边那条街,距离咱们这不远。”舒朗跟开车的陆白聊过几句,“他们来了三男一女,好像也是因为咱们医疗队,省里专门派来的。”
给沈宫阙扔衣服的同事也想起来,“记者啊就是头脑简单,你你来采访能不做功课么,对非洲化也不好好了解,刚刚差点跟那个酋长干起来了。”
“还不是为了他们好,记者也是不顾生死往病情高发区凑的,你还能有啥意见。再了你不来非洲你知道这里什么虫子都咬人吗??”舒朗翻个大白眼。
同事:“不是我有意见,那个记者是女人,娇娇弱弱的,体力也不行,打架也不行,关键时刻跑也跑不动,怎么跟采访。”
沈宫阙皱眉,是个女人啊,登门致歉有点不便。天色已晚,非洲的夜晚无论多偏远的地都一样危险。
“他们是来跟拍我们的么。”他问。
“对,抽了三家媒体联合报道。”
那就明天再吧。晚上还要排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