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凑近,又问出这样的话,卢辛语顿时吓了一跳,然后就弹开了。
“你、你乱什么,我和你成瀚哥是朋友。”这话的时候,卢辛语难免心虚。
卢语洁这个鬼灵,怎么会看不出来?
“真的吗?”她噘了噘嘴巴,“昨晚你在楼顶和谁打电话呢?成瀚哥吧?朋友能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都超过半时了!再了,你俩在一起我觉得挺正常的,不在一起那才不正常呢。”
“为什么?”卢辛语下意识地问道。
“为什么?当然是成瀚哥喜欢你啊,而且你又和他那么好!”卢语洁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哎不对,姐你真和成瀚哥在一起了啊?”
卢辛语顿时脸都红了,即便什么都不,答案也非常明显。
卢语洁兴奋极了,把垃圾袋往垃圾池里一扔,忍不住蹦跳起来,“我天!什么时候的事?哼,要不是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不行,我得打电话告诉大姐!”
“哎!”卢辛语连忙扔掉垃圾,顾不上手脏,连忙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并四下查看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嘘嘘嘘,声点儿!不能!”
“为什么不能?”
“反正你别,我怕被大姐念叨。还有啊,这事你先别告诉爸妈,我们俩才在一起,再你成瀚哥马上就要出国了,我即便要坦白,也得等他以后回国了再。”
见卢辛语一正经,神情还很严肃,卢语洁只好“哦”了一声。
“对了,还没问你呢,听老妈,你期末考得很糟糕?”卢辛语话题一转,就扯到了卢语洁的习上。
卢语洁一张脸立即皱成了苦瓜,“别念叨我了行吗?我知道我考砸了,但我们不是马上理分科了吗,我报了理科,如果只看理科的分数还是过得去的,政史地我是真的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背书真的不是我的长项。”
“岂止不是你的长项,简直就是要你老命。”卢辛语无奈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自己心里有谱就行,别贪玩,就这两年,熬过就好了。你看你成瀚哥,高中成绩也不突出,上了大选对专业,同样优秀。”
“我这是被撒狗粮了吗?”卢语洁鼓起了腮帮,特别酸地看向卢辛语。
卢辛语俏脸一红,“咳咳,和你正经的,我的你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不过前提是我得先考上大,哎,是得努力了。”
听到妹妹这么,卢辛语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也不再多什么。
当年成瀚为了和她考同一所校,整个高三力以赴,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大家都他高考是超常发挥,只有卢辛语知道,那是他应得的。
上天不会辜负踏实努力的人,成瀚就是例子。
两姐妹扔完垃圾就回了家。
只是卢语洁还没有完消化掉她姐悄无声息和成瀚在一起的事情,结果回到家就被她妈妈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震惊了。
“什么?找到了!”饭桌上,她吓得蹭地站了起来。
卢辛语也是一脸震惊,喃喃道:“妈你确定?确定没认错?”
饭桌上只有她们娘仨,卢语皓扒了两口饭放下碗就出去野去了,至于她们老爸卢建华,还在跑车没有回来。
屋子里气氛立即陷入沉寂,安静得针落可闻。
卢家两姐妹心翼翼的呼吸声在此刻也变得明显起来,而坐在她们对面的丁怀秀,一双细眉拧着,仿佛打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眼里出现了茫然和悲伤的神色。
只见她点了点头,重复道:“长得很像,所有的信息也都对得上,应该就是她,我亲手送出去的……女儿,语洁头上的姐姐,你的妹妹。”
卢辛语张了张嘴巴,终于明白母亲这两天为什么心事重重了,原来是……妹妹找到了。
她一直都知道,除了语洁之外,她还有个妹妹,这个妹妹比语洁大,这也是为什么她和语洁相差四岁多的原因。
家里的相册里还有一张她和这个妹妹的合影,那时候她才两岁多,手里捧着个杯子站在昏暗的出租屋里,一张脸花得跟猫儿一样,两只大眼睛对着镜头的向,而背景就是一张木板床,上面躺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那就是她刚满月的妹妹。
那是这个妹妹在他们家存在过的唯一痕迹,因为她才满月就被爸妈送了人,从此失去了联系。
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母亲竟然告诉她们人找到了。
“怎么找到的?当年不是送出去后对家庭根不允许你们知道他家的任何消息,中间人也死活不肯,后来就断了联系吗?你们怎么找到的?”卢辛语急忙问。
这件事简直就是颗原子弹,炸得她都懵了,更别年龄还要一点儿的卢语洁了。
在母亲丁怀秀的叙述里,两姐妹终于知道了事件始末。
这些年丁怀秀虽然偶尔会念叨这个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女儿,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她,但迫于生活,在当下的苦日子里强撑都不容易,又何谈去寻女?
没想到,就在儿女都大了,她这个想法都快消弭的时候,事情陡然出现了转机。
卢建华的隔房堂妹,也就是卢辛语她们的姑妈卢芳,前几年嫁到了离她们且兰镇三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叫槐花村的地,然后就发现她老公表叔家的女儿顾群和丁怀秀以及卢家几姐妹长得非常相像。
如果只是像就算了,最关键的是,这个顾群是她表叔家捡来养的,这是村都知道的事,而她嫂嫂丁怀秀恰好又送出去一个女儿。
嫁过去久了混熟之后,卢芳就特意打听过顾群的收养过程,后来发现很多细节都能对上号。
还没等她确定,这边表叔就发现了她的意图,干脆捅破了窗户纸,和她挑明了,孩子就是振兴村卢家的,按理和她还有亲戚关系,但是当初卢家把孩子送出来两家就通过中间人清楚了的,永不联络,卢家永远不许来认回孩子。
既然是这样,卢芳即便知道真相也不能了,否则她就把夫家的亲戚得罪了。
何况现在两家人都过得挺好,贸然打破这种局面,未必是好事,她何必做那个恶人?
“那为什么现在又出来了呢?”卢辛语忍不住问。
“你芳姑妈只是传话的,其实好像是是辛宜,哦不,顾群想要认我们。”丁怀秀的表情悲伤又纠结,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啊?”卢语洁惊讶万分。
丁怀秀回答:“这怎么呢,顾群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身世,听你芳姑妈,那会儿她还特意和同来咱们家吃粉条,就是想来看看这个家是什么样的。那时候我们在外打工还没回来,是你爷爷、奶奶在经营粉店。后来高中她也来过,已经是我在卖粉条了,你芳姑妈她吃粉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眼泪掉进碗里了……”
到这里,丁怀秀的眼泪也不禁流了出来。
卢辛语和卢语洁也觉得鼻子酸酸的,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来过,她来过家里吃粉,就在我面前,那么近,但是我竟然没把她认出来,我……我这个当妈的居然没把她认出来。”丁怀秀眼泪更汹涌了。
当年太穷,为了生计把孩子送出去,这件事一直折磨着她。
这么些年,午夜梦回时分她总是在想,她那个孩子长大了没有,健不健康、长得怎么样?吃得饱穿得暖不?有没有好好读书……
可她还有四个孩子,所以她只能压下所有的情绪,然后埋头干活,麻痹自己,孩子送到条件那样好的有工作的家庭,一定比跟着他们受苦受累强。
可事实上,她何时又真正放下过这个孩子?
如今得知消息,愧疚、担忧、自责、害怕……种种情绪奔涌而出,折磨着她。
“等等,妈,你她在且兰中读的书?”卢辛语忍不住问,然后从餐桌上的滚筒里扯出一大截纸巾给她递过去。
丁怀秀接过纸巾,应道:“嗯,初中、高中都在且兰读的。”
卢辛语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然后不确定的问道:“她初中读的哪个班?是不是只比我一届?”
“下半年她就读大二了,这是你的一届吧?但是初中读哪个班我不太清楚,主要是你芳姑妈不记得了,好像是十二班。”
卢辛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丁怀秀连忙问:“怎么了,你认识她?”
卢辛语摇了摇头,脸色都变白了,“不是,就是……就是初三那会儿,有同打趣我,初二有个妹妹长得和我特别像,就是十二班的,还要拉我去看,但我当时没放在心上,又忙着中考,就没理他们。
“啊——”卢语洁也捂住了嘴巴,我记得我读初二,从分校区搬到主校区不久后,我们班也有人我长得很像高一的一个姐。我记得有一次在水池边洗拖把的时候,我好像还和她遇上了,但我没觉得像啊。”
两姐妹都有些发蒙,原来她们都曾经和顾群错过吗?
“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她,但是……”
但是,一想到自己曾经和她错过,卢辛语这心里就有些闷得慌,这一刻,她好像有些能够体会母亲的心情了。
“妈,你有她照片吗?我后来去偷偷看过她,没准能够认出来。”卢语洁急忙道,她下意识想要否定掉自己当年在拖把池边遇到的那个人是顾群的这种猜测。
听到这话,丁怀秀掏出了手机,然后宝贝地打开了相册,这才把手机递了过去。
这是一张自拍照,女孩儿梳着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对着镜头笑容明媚,明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话一般,那深邃的双眼皮,还有巧的脸蛋,简直和丁怀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妈,好像你哦。”卢语洁忍不住惊呼。
“对了,你芳姑妈还拿了个QQ号给我,是可以让你们联系到她,在短信里面。”丁怀秀又道。
卢语洁连忙打开了短信,卢辛语则打开了手机,然后登陆QQ,按照按个QQ号,她尝试搜索了一下顾群,没想到真的搜索到了!
顾群的名是个句号,至于头像,漆黑一片,看上去令人莫名压抑。
卢辛语没有急着加她,而是打开了她的资料,然后进入了空间。
她第一反应是去看相册,但相册都被对加密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竟然意外地发现了顾群高中时期的照片。
“天呐,真是她!她那时候有点儿胖,所以……”卢语洁捂住了嘴巴,已经不出话来。
卢辛语没有见过她真人,但看着照片,看到那与母亲相似的长相,她第一次相信,真的可以不用验DNA就能确定她是她们的亲姐妹!
“我真不觉得我们特别像啊……”卢语洁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事实上,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两个姐姐或者妈妈长得像,但奇怪的是,还真有人傻傻分不清她们三姐妹。尤其是她二姐的有个同,每次路过她们家粉店和她打招呼都能把她认成她姐,特别尴尬。
难道……她们还是长得像的,只是她不觉得?
但不管和她们像不像,和丁怀秀很像这一点是没跑的,最重要的是当初收养的细节都对得上,而且那家人亲口承认了,就是他们振兴村卢家送出去的。
振兴村卢家把孩子送走的也就他们家,所以……顾群就是她们的姐妹。
“妈,那顾群家条件怎么样?我记得你给我过,顾群送给有工作的人家了,那他们家怎么还住在槐花村里,而且她还和我们一起在且兰中上?”卢辛语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事实上,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突然就找到了,卢辛语还是觉得太令人惊诧。
“对啊妈,怎么回事?”卢语洁也好奇。
不是送到家庭条件好的人家了吗?为什么顾群还在里讲自己暑假下地里挖太子参挣外快呢?而且有张照片里的顾群真的晒得好黑,跟块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