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瀚哭笑不得,“现在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了让你注意身体,怎么就不听呢?”
“你还,都是你,谁叫你昨天没在,我睡在车里,半夜被冻醒了好几次。”
卢辛语的声音有些含糊,但成瀚还是听清楚了,他连忙皱眉,“你什么,什么睡车里?昨天顾群家不是安排你们在亲戚家睡觉吗?”
卢辛语瞬间闭紧了嘴巴。
糟糕,烧懵了,漏了嘴。
“到底怎么回事?你昨晚睡在了车上?嗯?”成瀚连忙确认。
卢辛语见势不对,连忙哼道:“哎呀,我右边脑袋好痛,呜呜,好痛哦……”
她试图蒙混过关。
事实上她是真的有点儿烧得难受,但不至于痛到呻吟。
涉及到她的身体,成瀚有些生气,他伸手一把扯下了卢辛语按着右边太阳穴的手,就在卢辛语以为他要逼供的时候,他的手却落在了她原先按压的那个位置,然后轻轻为她按摩起来。
按摩的力度恰到好处,令她刹那缓解了不少痛苦,但紧接着,带有极强压迫感的声音就落到了她耳边,“卢辛语,我们是不是过,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准欺骗对,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你自己,你犯了几条?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还要继续欺骗我,嗯?”
随着这一声略带威胁的“嗯”出来,成瀚手指的力道也陡然加重,卢辛语直接叫出了声,“嗷!痛!”
着,她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拍向了成瀚的手背。
啪的一声,响彻卧室。
卢辛语没想到自己这巴掌能这么重,明明她刚才都还觉得四肢酸软来着,可成瀚确实也捏痛了她。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嘴,没话。
成瀚感觉到手背火辣辣的,也没想到她会下这么重的手,见她还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也闭上了嘴,不和她话。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当中。
过了两分钟,成瀚估摸着时间到了,这才闷声把她腋下的温度计给取了出来,一看到温度就炸了。
“38度,行啊,还真发烧了,不过力气还挺大。”成瀚忍不住刺了她两句,身体却诚实地给她拿了刚刚放在床头柜的药,又端了水,准备喂她。
卢辛语眼下是病人,确定自己发烧了,一听成瀚还这么讽刺她,顿时生气,“我就是力气大怎么了!我想发烧吗?你不想照顾我你就直,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阴阳怪气?”成瀚重复了一遍,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才讲道,“我不和你争,先吃药了再。”
着他就伸出胳膊准备把她扶起来,谁知道卢辛语直接撇开了头去,完不配合。
成瀚舔了下嘴唇,咬紧了牙,再次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听话,吃药。”
卢辛语理都不理他,嘴巴抿得紧紧的。
“卢辛语,你自己生病了还有理是不是?你听不听话?嗯?”成瀚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克制不住的怒气,每当他喊卢辛语名的时候,就证明他是很严肃、很认真地在和她谈话。
但卢辛语明显和他杠上了,“我不吃!”
“我你到底讲不讲道理!还有,你非要作践你的身体是不是!”
“我的身体不要你管!”
“那你自己管好了吗?”
“我管得好、管不好都不关你的事!”卢辛语这分钟性子还真上来了。
“你到底吃不吃药?”
“不吃!”
“吃不吃?”
“不吃!”卢辛语斩钉截铁。
成瀚气急,直接搬过了她的脸,手指如钳子一般猛地用力,逼得她张了嘴,然后把退烧片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卢辛语抗拒,急忙摇头,成瀚却容不得她反抗,拿起玻璃瓶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直接以吻封缄。
咕咚咕咚,卢辛语差点儿没呛着!
她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成瀚竟然用这种式强迫她吃药,只是无论怎么瞪他,也无论怎么拍他推他,他都毫无反应,而是在喂药之后狠狠地用吻惩罚着她,直到她快断气了才舍得放开。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卢辛语连忙用袖子擦嘴巴,双眼狠狠地瞪着他,竟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成瀚简直快被她气死了,连忙威胁道:“还很有神是不是?”
“你欺负病人!”卢辛语连忙控诉,然后又补充道,“我不想理你。”
“为什么不想理我?”
“因为你很烦!很烦!”
“鱼丸,定罪之前,我们能不能先讲道理?”成瀚无奈。
“不能!”卢辛语着翻了个身,侧对着他。
“起来,我们再多喝点儿热水,多喝热水降温快。”
卢辛语无动于衷,“不喝。”
“你能不能别生起气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这是你的身体,不是我的!你是一个成年人,怎么也要为自己负责。”
“反正你也不关心,你管我?”
“我怎么就不关心你了?卢辛语,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你才是无理取闹,昨天你总共就打了两个电话给我,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现在这些干什么?”卢辛语着更加弓起了背,像只虾米一样。
成瀚意识到不对,想要去掰她的脸过来看,谁知道她死死地埋进了枕头里。
成瀚最了解她,知道她是哭了,立即顾不得和她争执,连忙脱了外衣外裤就缩进了被窝里,然后从她身后圈住了她。
卢辛语想要挣脱,成瀚却没给她机会,他牢牢地箍住了她的腰,将头枕进了她肩窝里,“鱼丸,别怄气了好不好?”
“我不想理你。”卢辛语的声音从前头闷闷地传来。
“行,不理我,但你哭的话明天眼睛会肿的,到时候拍婚纱照不好看哦。”
卢辛语没答话,成瀚继续道:“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要是我真的不关心你,我现在这么紧张干什么?昨天只打了两个电话给你,是怕你和家人在一起,我老是打电话你不便。再你微信发给我我都一直在回啊。我刚才生气,比起你骗我,我更气的是你不顾惜身体,不照顾好自己,你懂不懂?”
“不懂,不想懂。”卢辛语的声音里透着些许鼻音,还有莫名的固执。
成瀚知道她那犟脾气又发作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生病,真的不能再任性。你知不知道我开门进家看到你一个人趴在炉子上睡着的时候的感觉,那瞬间就好像有什么西扎在我心上一样,让我心痛,所以我才会那么急。”
“那你急也不能凶人家啊,我又不是故意感冒的,谁想感冒啊,谁想出去玩的时候发烧啊,我又不是神经病。”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对,我向你道歉。那我们喝水好不好?”
“你烦死了,我不想理你。昨天我是对你撒了慌,但我也是想报喜不报忧嘛,再我姐和语洁他们都睡车上,又不光是我一个。那荒山野岭的,晚上路上又结了冰,我们有车可以睡都不错了,还挑什么。”
“顾家也是,怎么不安排你们住宿。”成瀚忍不住就带了埋怨。
卢辛语却反驳道:“乡下哪家都才那么两三间屋子,人又多,哪里住得下我们,你以为像城里一样安排不下就睡宾馆,不可能的。再顾群来让我们回去的,是我们自己坚持留下来的,你不能怪她。”
“才相认你就护上她了?”成瀚有些吃醋。
“她是我妹!算了,不和你讲!你连她婚礼都不想去,反正我家这边的亲戚你也不看重,和你多了也没用。”卢辛语忍不住就开始借题发挥。
对于成瀚临阵脱逃的事,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最重要的是,没有对比还不觉得,人家赵海耀从头到尾都在,帮她爸接送亲戚,后来又跟着他们一起来毓秀,又回去,程无一句怨言,比起成瀚这个准女婿来,简直不要太称职。
“我怎么对你妹妹不好了?你忘了语洁每次来公寓,我都带她去吃好吃的,还把床让给她,我自己就打地铺或者去和同事挤。你家语皓也是,时候我给他买鞭炮,现在逢年过节就买衣服,什么时候亏待过他们了?鱼丸,话凭良心。再这次事出有因,是因为我姐过来我才走的,我就问你,我姐对你好不好?”
卢辛语一时间没有吱声。
“你不话我就当你默认。我承认昨天的事情是我处理得不好,但是天地良心,我对你绝对百分百用心。”
“可赵哥对我姐更用心。”卢辛语嘀咕道。
成瀚听到这话,瞬间恍然大悟,搞半天症结在这里,他连忙问道:“他对你姐怎么好了?”
“他帮我姐挖花,帮我爸接送人,还开车带我们到毓秀,基上随叫随到,你好还是不好?”
“当然好。”成瀚倒是大度,“但是我的鱼丸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式,每对情侣每对情侣的相处式。我没那么多机会在你爸妈面前表现自己,并不代表我不用心啊。我们不也给了他们买了各自合适的礼物吗?”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是我选的,你只出了钱。”
“但我舍得掏钱啊,而且是我陪你一起去逛的,你知道我最怕逛街了,这相当于我只是请了你当我的审美顾问而已,难道这样就能抹杀掉我的一片心意吗?”
“哼,我不过你!”卢辛语依旧嘴硬,但其实已经快被成瀚服了。
“行了行了,快把水喝了,生气归生气,不能真把身体折腾坏了。来,我扶你起来。”
着成瀚就伸手扶起了卢辛语,然后喂她水。
咕咚咕咚。
卢辛语把整整一杯都喝完后才恍然反应过来,她怎么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行了,赶紧睡,我守着你。”成瀚却直接亲了亲她的眼睛,愣是逼得她连忙合上怔愣呆萌的大眼睛。
等躺在床上,卢辛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哎,怎么哭起来了?”成瀚连忙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
卢辛语却埋着头,不肯让他看见。
她有些羞愧,他明明都是为了自己好,自己却偏偏忽视他的真心不,还各种埋怨,甚至恶语相向,恶意揣测他对她的兄弟姐妹有意见。
一听到他的温言软语,她更是愧疚到无地自容。
“好了好了,别哭了,明天还要赶到海岛,紧接着要拍婚纱呢,哭肿了到时候不管是化妆师还是后期P图的师傅都拯救不了你哦。”成瀚一边擦一边抱住了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
卢辛语吸了吸鼻子,想要停止哭泣,却发现控制不住,她最后只能哭着道:“成瀚,你怎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鱼丸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成瀚反问。
卢辛语更加忍不住了。
成瀚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赶紧起身去卫生间里用热水拧了毛巾,然后回来帮她敷眼睛。
“乖啊,真的不能再哭了,而且你还生着病呢。”
“嗯。”卢辛语瓮声瓮气地回应,眼泪终于收了收,但偶尔一闭眼又能掉下一滴来。
成瀚叹气,只能不断地给她换毛巾敷眼睛。
发烧喝水就是为了利尿带走热量,卢辛语这一通哭泣,倒也误打误撞地起到了散热的作用,等半个多时候后,成瀚重新帮她量了体温,竟然已经降到了377度。
成瀚心中一喜,看这样子应该不用去医院了,不过还是不能大意,毕竟高烧容易反复。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晚上,夜里三点,卢辛语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成瀚这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睡着的时候他定了个六点半的闹钟,没办法,两个人去海岛的行李都还没收拾,偏偏他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撑不住了。
就这样,他抱着卢辛语,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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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我也上眼皮下眼皮打架厉害很了,好久没有熬夜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