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我赌钱了。”成瀚顿时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听到他是赌钱而不是出轨,卢辛语这颗心才稍微定了定。
“赌什么钱?你好好。”她问道。到这一刻,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就是赌球,这两天不是世界杯吗,我忍不住就下了注。”
“然后呢?”
事情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
果然——
“我来只投了几千,我这几天运气都挺好的,每次都猜中,后来……后来没忍住,我就投了七万多进去,然后……然后部输完了。”
“什么!七万!”卢辛语被这个数字吓到。
以前成瀚也买票,偶尔也会赌球,但从来都只是几十百把元,她就当是球迷的一种行为,偶尔念叨一下他,也给他打过预防针,赌怡情大赌伤身,他也都听了,后来都很少赌球了,结果现在……
“我辛辛苦苦大半年都才挣七万,你,你竟然转手就输了?”卢辛语顿时苦笑不已,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在这里工作到崩溃,刚才我……我还以为你哭是因为心疼我,我还以为你大老远的来找我是因为想我了,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成瀚,你真的心疼过我吗?”
卢辛语失望无比,也心痛无比。
她甚至在为自己不值,她那么拼命地挣钱,他呢?却眼睛都不眨的就能把七万块钱投到这种赌博当中!
“你要是心疼我,你就做不出这事!”她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颗心碎得四分五裂。
“老婆,我错了!我心疼你的!我来是想多赢点儿钱给你个惊喜,然后帮你买辆车的,这样你上下班就不用挤公交了,明明我这几天运气都挺好的,谁知道……我,我真的错了。”
“惊喜?成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务实,给我的惊喜竟然要靠这种不靠谱的式去挣?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赌博,既然有赢,就会有输?你难道就只想过赢了要给我买车,就没想过输了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卢辛语怎么也想不到,他看上去挺靠谱的一个人,怎么就干了这么一件不靠谱的事情!
“我当时也是头脑发热了,鱼丸,我不是故意的,你骂我打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卢辛语忍不住搓了搓脑门,然后起身,“你放开我,我太累了,我想睡觉。”
“老婆?”成瀚也站了起来,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卢辛语走到了卫生间,然后伸手准备关门。
成瀚连忙用手抵住了门,用乞求谅解的眸光看着她。
“我要上厕所。”卢辛语面无表情地道。
“那你上,不关门。”
“不关门我上不来。”
“那我转过身去,我不看。”
卢辛语这才抬眸看向他,“我想静静,行了吧?”
成瀚被她毫无波澜的眸子看着,不禁咬了咬唇。
他知道,他这次的行为严重的伤到了卢辛语的心。
最终,他只能退步,放开了手。
只是在卢辛语关门的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道:“别太久了,太晚了,你该休息了。”
砰的一声,他的话音被关在了门外,而他看着卫生间里模糊的影子,整个人懊恼不已。
他简直恨死自己了!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除了守着卫生间的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卫生间里,卢辛语对着镜子,看着镜面里那人憔悴的容颜,她有一瞬间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她忍不住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然后发现,她的额头上长了两颗痘,肤质也变得暗沉,眼睛下的黑眼圈更是用粉底都盖不住,这张脸再没有当初的白皙嫩滑,被岁月和生活刻上了痕迹。
她拿起了卸妆棉,倒了卸妆水在上面,一下一下地擦拭着。
除了粉底,连带着眼泪也被擦去。
到最后,粉底卸完了,眼泪却还是满脸都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不禁蹲下身去,然后抱着自己的膝盖,仿佛这样抱着自己,就能够感觉到安和安慰,就能够不觉得那么委屈。
是的,她很委屈。
她想不明白,自己累死累活地成天这样拼命,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最令她心寒的是,他明明已经察觉到了她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却还做出了这样的事。
在她最需要安慰、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他不仅掉链子,甚至还往她心上捅了一刀。
她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有多惊喜,在以为他是心疼自己的那一刻有多欢喜,此刻就觉得有多讽刺、有多伤心。
这一刻,她对这世界充满了一种真真切切的不信任,她觉得唯一能够依赖的,真的只有自己。
脑袋里很乱,乱到出奇。
渐渐的,她好像哭累了,眼泪也自然干了。
她这才站起身来,然后放水,继续卸妆。
温热的水冲在手心,她埋头下去,然后掬一捧洒在脸上。
时候在乡下,用热水都是一种奢侈,直到高中父母打工回来在厕所装了一个简单的过水热的燃气热水器,他们才能洗澡。
但煤气贵,所以那时候洗澡都是克制的,一个星期洗一次,还舍不得痛快洗。
现在回想起来,能够一开水龙头就放出热水,真的好幸福。
原委屈疲惫的心,突然在这一瞬被治愈些许。
用洗面奶洗完脸,她仍然舍不得将手从水龙头下移开。
想了想,她干脆脱了衣服,然后站到了淋浴下,开始洗澡。
这个澡她洗了很久、很久,她眷恋水中的暖意,不舍得离开,还是后来成瀚觉得她在卫生间呆了太久,又怕她放水是要做什么傻事,顿时心急如焚,因为不知道上哪儿找钥匙,所以就一脚粗暴地踢开卫生间的门,才打断了她继续洗下去。
看到门被他突然踢开,她怔了一下,随后抬起眸子,然后抹了把头上和脸上的水,平静地对他讲道:“帮我把浴巾拿过来,在卧室的衣帽架上。”
成瀚上下打量着她,确定她没什么事,是真的在洗澡,这才连忙“哦”了一声,然后转身去帮她拿浴巾。
很快,他把浴巾拿了过来。
卢辛语自然地接过,披在了身上,随意地擦了一下水,然后裹好,又扯了干毛巾擦拭头发。
成瀚站在一旁,寸步不离,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这样的卢辛语太安静,安静到令他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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