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吹头发吧。”她放下毛巾,通过镜子看着他道。
“哦!”他点头,随后开始四处查看,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吹风机呢?吹风机在哪儿?”
卢辛语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只是她却懒得什么,蹲下身去打开了盥洗台下面的柜子,然后拿出了吹风机,递到了他手里。
成瀚被她透亮的眸光盯着,顿时感到十分羞愧。
他总是找不到西,现在连吹风机也找不到,她一定对自己很不满意吧?
跟在卢辛语身后,他止不住猜想。
卢辛语却已经坐在了卧室的床上,等着他吹头发。
成瀚连忙给吹风机插上电,然后调试好吹风机的温度和风力,觉得合适了就开始帮她吹。
他的动作很笨拙,以前不是没帮卢辛语吹过头发,但也就那么仅有的几次,所以并不熟练,以至于这一次同样手忙脚乱,不是扯到她的头发,就是一直吹着一个地烫得她缩脖子。
只是这一次卢辛语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吐槽他,即便成瀚自己都感觉扯到她头发了,她都没吭一声,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这样的沉默,无疑令成瀚更加忐忑。
二十分钟后,他终于艰难地帮她吹完头。
卢辛语自己吹完头,那是做了一个简单的造型;而成瀚给她吹完头,也是一个造型——金毛狮王的造型。
卢辛语却浑不在意,只是用手随意地刮了刮,然后就拉了被子,躺到了床上,看样子竟然是准备睡了。
成瀚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忍不住了,“老婆,你有什么你就直好不好?你这样我特别不安、特别害怕,我觉得你好像不要我了一样,老婆,你话好不好?”
卢辛语却侧身就抱住了他,“我累了,睡吧。”
“老婆?”成瀚急得快哭了。
卢辛语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我没有要离开你,但我们能不能先睡,明天起来再讨论这件事?”
成瀚连抱她都不敢,他只能愧疚无比地看着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你骂我打我都行,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卢辛语抬头,反问。
“啊?”成瀚有一瞬间怔愣,随即错愕地问道,“你为什么不骂我呢?我那么混账。”
卢辛语望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你自己混账了?”
“嗯,老婆,我混账,我对不起你。”
成瀚是真的愧疚死了,他甚至想揍死他自己。
卢辛语垂眸,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这个时候她突然笑了,无疑令成瀚觉得惊悚。
“老婆你……”
“我怎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打你骂你有用吗?没有用,对吧?刚才我在洗澡的时候,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我确实怪你,怪你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怪你不够心疼我。可是成瀚,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为什么那么伤心,其实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你输了钱,而是因为我以为你在安慰我,而你却是在为你做的事情而忏悔。所以有件事我不得不承认,我在意你,我需要你,直到这一刻,我也没法离开你。”
是啊,她更在意的,其实是他对她的态度。
“我唯一能够庆幸的是,这件事发生在现在,在我们才结婚两年多的时间段里,而你也没有陷得更深。我还庆幸的是,我们现在能够承担得起这笔损失,而你也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我们都还年轻,所以犯了错还有悔过自新的机会。成瀚,我还是责怪你,但我更加理智地明白,事情已经发生了,追悔和责怪都没用,只有痛改前非才行。你懂吗?你能改、能做吗?”
她抬眸,深深地望着他。
成瀚被她温柔的眸光看着,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连忙张臂抱住了她,将她抱得紧紧的,再也不愿意撒手。
“鱼丸,对不起。”他抱着她痛哭失声。
他的鱼丸那样好,是他辜负了她。
他真的错了,错得离谱。
“行了,”卢辛语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哪里来的七万?嗯?”
成瀚上一份工资的积蓄都交给了卢辛语保管,自去了自家公司后,头一年公司困难,他根就没给自己发工资,也就今年过完年开工后自己才有收入。从二月份过年到到现在,也就五个月的时间,他哪来的七万?
“工资有五万二,还有二万三是用信用卡刷的。”
“行啊,你的信用卡是这么用的?”卢辛语没想到除去用度,他竟然攒了五万二的存款,只是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用信用卡干这种事。
“那你的信用卡准备怎么还?”卢辛语继续问。
成瀚抿着嘴巴不话。
信用卡账单过两天就要出来了,他下个月发了工资也只够还一半多,还有一部分的缺口。
想了想,他硬着头皮回道:“实在不行,我先还一半,剩下的分期。”
卢辛语白了他一眼,“你是钱多到没地花了是吧,平白给银行利息?”
作为一只金牛,卢辛语喜欢用信用卡,喜欢它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月左右的资金流转期,但不喜欢任何形式的分期付款,因为她不喜欢支付利息。
笑话,分期多贵啊!
成瀚知道她的想法,但关键是他没钱啊。
卢辛语伸手摸向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手机银行,二话不地就给他转了二万五。
“老婆,你干什么?”
“给你转钱,回头把欠款还了,还有两千是你的生活费,虽然你在工地上吃喝都不要钱,但车总要加油吧,而且一个大男人身上没钱算怎么回事?行了,不了,睡觉。”
着,卢辛语放下了手机,直接闭上了眼睛。
成瀚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撑着头看着她,心里涌入密密麻麻的愧疚和感动,只有他知道,她是有多好!
他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紧接着觉得不够,又低头亲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
卢辛语连忙伸手挡住,“你干嘛,还睡不睡了?”
成瀚却像狗似的粘着她,“老婆,你真好。”
“真好就睡觉。”
“可是我睡不着,老婆,我想你了。”着他眼巴巴地望着她,直教她心软。
“你想干什么?”她明知故问。
成瀚的眼睛立即亮了,却故作委屈的问道:“可以吗?”
卢辛语没有回答,她静静地望着他,眼里有着些许无奈。
“老婆,你别这样看我。”成瀚想起自己赌钱的事情就非常自责,心里很不好受,他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俯身吻了下去。
卢辛语叹了口气,终究放任了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