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辛雯开车把卢辛语送到了高铁站,成瀚早就等在了路边,看到她们的车过来,立即挥手。
“姐,那我走了啊。”卢辛语推开副驾驶的门,然后下了车去。
成瀚也弯下腰来,冲着车内打招呼,“姐。”
车窗摇了下来,卢辛雯微微偏头,“照顾好辛语,她脾气不好,你多包容。”
“怎么会,放心吧姐。”
后面有车在摁喇叭,卢辛雯这才赶紧朝他俩摆手,“好了,那我走咯!”
“好的,再见!”
三人道了别,卢辛语目送姐姐开车消失在视野内,这才转过头看向成瀚。
成瀚替她拎着包,他有些吃醋地讲道:“回来两天,竟然都不来迁安看我,就光惦记着回娘家了,哼。”
“我不也回去看爷爷了吗?你吃哪门子飞醋啊?”卢辛语不想搭理他,抬步朝前走去。
“可是你不是没有来看我吗?要不是我今天赶着来送你上高铁,你是不是都不想见我?”
“我是有点儿不想见你。”卢辛语摆起了脸色,横了他一眼。
“鱼丸。”成瀚委屈。
卢辛语没搭理他,一看到他,她就想起她的两万五,肉痛。
“对了,刚刚大姐怎么突然让我包容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嗯?”成瀚原意是和她开玩笑,没想到卢辛语一听就不高兴了。
她劈手一把夺过自己的包,“是我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我,你自己心里有数!”
成瀚没有想到她翻脸就翻脸,手被包的铁链肩带刮到,顿时吃痛,那一瞬间他福至心灵,立即问道:“你是不是和大姐了我输钱的事情了?”
卢辛语抿着唇,没回答。
成瀚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了。
“鱼丸,你明明答应我不的!你怎么能告诉大姐呢?那她会怎样看我?到时候家里的人岂不是都知道了,这样出去,对我们俩的感情有什么好处?”
卢辛语来是有些心虚和后悔的,毕竟她答应他在先,可听到他质问的语气,她顿时就不爽了。
“怎么,你做得我还不得?再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大嘴巴,大姐才不会出去。还有,你既然那么在意我家里人的看法,有事你就不要做啊,做了就不要怕人!”
“老婆,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答应了我反悔还不行吗?我就是要,你怎么办?”
“你怎么这样!你就是不希望我俩好了是不是?你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成瀚也生气了。
他自觉赌钱的这件事做得不像话,但他也要面子,她可以批评他,也可以责怪他,但她不应该在答应了不告诉家里人之后还反悔,现在他这个女婿在她家人眼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恐怕不啻于人设崩塌。
“我不想和你好?”卢辛语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可笑无比。
她明明做出了那么多牺牲和努力,可现在呢,犯了错的人却来责问她?他到底凭什么!
女人啊,往往一冲动就容易口是心非。
“是,我就是不想和你好了,你高兴了吧!”着她转身,急匆匆地就往高铁站入口走。
成瀚没想到她转身就走,连忙追了上去,拽住她的胳膊。
“你放开我!”卢辛语挣扎。
成瀚死活拽着不肯松手,就那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放开我!”卢辛语气急,用手掰他。
高铁站入口处人来人往,他们这样的拉扯无疑很引人瞩目。
“鱼丸,我们两个都冷静一下好不好?这里人多,我们过去好不好?”
“那你先松开我。”卢辛语冷着脸道。
成瀚不疑有他,依言松开了她的手,谁知道卢辛语却瞅准时机,转身就疾步离开。
成瀚没有想到她竟然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了,他有些伤心,但还是再次追了上去,谁知道刚拽住她,她返身就是一推,“别拉我,我不想看到你!”
成瀚再上前,她却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别过来,我不想和你话!”
成瀚知道她是生气了,但他不理解她的气是从哪儿来的,只觉得莫名其妙。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不能轻易放她离开,要不然两个人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他连忙伸手不由分地拽住了她的手,拖着她就往高铁站外面走。
卢辛语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霸道,那分钟肾上腺素飙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挣脱开来了。
“嗷!”成瀚抬起脚痛呼,显然领会到了她那一脚的毫不留情。
卢辛语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周围的人朝他俩看来,她面色微微发烫,最后落荒而逃。
成瀚目送着她进站,只觉得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她就那样走了,像躲病毒似的,甚至还凶狠地给了他一脚,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他是什么渣男。
站在高铁站入口处,成瀚只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他眸子里有着深深的受伤和黯然。
他有些想不通,就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就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他甚至想起了以前的时候,她每次送他走或是他送她,两人都是那么的依依不舍、情意绵绵,什么时候,他们竟然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高铁站内,卢辛语也十分懊恼。
回想起刚才自己踩下去的那一脚,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她做出来的。
她发现一个惊恐的事实,那就是她来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甚至隐约有些暴力倾向,在不过或者不愿意的时候就会用拳脚来发泄。
尽管很多时候她都不是故意的,但她还是觉得惊恐。
她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来暴躁?
想到这里,她不禁捂住了脸,然后将头颅深深地埋了下去。
不自责,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可出来的话就是那么伤人,表现出来的形式就是那么极端激烈?
可让她去给他道歉,她又做不到,因为她觉得,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先错在前。
就这样抱着纠结的心理,她坐在冷气十足的大厅里等了一个多时的车,然后才随着人流检票进站。
不远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