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毅连忙道:“我刚才给辛语打了电话,她还接了,目前应该是没什么事,但你一定要赶紧联系上她。”
听到父亲的话,成瀚的情绪稍微稳了稳,立即对电话那头道:“是有事,但我一会儿再联系你!”
完他挂了电话,立即拨打了卢辛语的号码,只是电话依旧提示对在通话中。
很显然,卢辛语还没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只好再次拨打了卢语洁的电话。
“成瀚哥,到底怎么回事?我姐怎么了,你别吓我!”卢语洁一接电话就担心地问道。
“我和你姐吵架了,吵得有点儿凶,她现在不接我电话,你帮我问到她的地址好不好,我去接她。”
“哎哟,你们两个,不是才度假回来吗,有什么好吵的?你等着,我马上打给她!”
卢语洁虽然忍不住抱怨几句,但是还是担心她姐,立即挂断电话给卢辛语打了过去。
卢辛语看到是妹妹打过来的,再联想到先前成瀚打的那个电话,心里就有种预感,妹妹是受成瀚之托打过来的。
但毕竟是自己亲妹妹,所以她还是很快接了起来。
“喂?”
“姐,你什么时候回家啊?这里好多猪头,等着你回来洗猪头呢!”
卢辛语一听她妹妹这口气,像是还不知道她和成瀚发生的事情,她略微松了口气,然后回道:“成瀚爷爷生病了,我还得在迁安呆几天,看看情况再。”
“是吗?”
“嗯。”
“姐,你现在撒谎倒是不怕脸红了哦。”卢语洁终于忍不住拆穿她。
卢辛语一听妹妹鬼灵的语气,立马知道妹妹是知晓些什么了,她稍微握紧了手机,回道:“你是来给你成瀚哥当客的?”
“哪能啊!你是我亲姐好不好?叫他一声姐夫,不也是‘姐字排在前头吗?没有姐哪来的姐夫?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肯定都是站你这边的。”卢语洁倒是很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只是她肯定要问一问两人在闹什么的,“你俩到底怎么了,不是才度假回来吗?按理正应该是蜜里调油啊?”
“谁教你的这些词,还蜜里调油?少看,天天啃甜饼,以后清粥菜的上不了你的桌。”
“别借机训我,我问你俩的情况呢?”卢语洁可不准她跑题。
“我俩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干嘛不接成瀚哥电话,而且成瀚哥还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最重要的是,他问我你昨晚回没回家,你到底在哪儿呢?别让人担心啊?”
卢语洁正着,手机就被人抢了过去,“辛语,你到底在哪儿?”
卢辛语顿时心中一紧,因为那是她妈妈的声音。
卢语洁也一脸的不自然,她没有想到老妈会突然从背后出现,还偷听到了她打电话。
完蛋了……
“妈,我、我在迁安,好着呢。”
“实话!”丁怀秀严肃起来,也是颇有威严。
“妈,你别问了行吗?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这孩子。”
“你们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我是那种人吗?但是你也别劝我和成瀚和解什么的,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想多,我现在心里很烦躁。总之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的,好不好?”卢辛语是真的很烦躁,也只有对自己妈妈,她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行,我不问你。但是成瀚爷爷还在医院,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现在你和他还是一家人,你还是他们成家的媳妇,那老爷子对你那么好,你不能赌气就躲起来不去看他,妈从也不是这样教你的对不对?成瀚是成瀚,他爷爷是他爷爷,懂不懂?”
“妈……”
“我知道你抹不开脸,但在老人家的病痛面前,你一个辈的脸面就真的这么重要?孩子啊,咱们不能忘恩负义,也不能做那白眼狼,一码归一码。去看看他老人家,然后你再回家,我绝对不问你和成瀚发生了什么,等你自己处理。”
卢辛语听到这话,瞬间泪盈于睫。
她还以为母亲会,看,人是你当初自己选的,也是你非要执意嫁过去的,现在好了哦之类的话,但是没有。
母亲只是理智地给她分析了现在的情况,还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最重要的是,虽然没有直,但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她,娘家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我知道了。”她吸了吸鼻子,终于应道。
丁怀秀见她听进去了,这才放下了心来,然后将电话递给了卢语洁,忍不住叹了口气,“哎,一个个的……你以后可别让我这么操心。”
“我?”卢语洁伸手指着自己鼻子,一脸莫名。
“对,就是你。”
“我怎么就躺枪了!妈,讲点儿道理好吧?再我工作都落实了,就差政审了,我哪里又让你操心了?”卢语洁撅着嘴巴,“而且我还天天帮你卖粉、洗猪头,还给你带孙孙,哼!”
“行行行,你最乖。”丁怀秀看着女儿,不禁欣慰地笑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又拧起了眉头,“语皓呢?又跑哪儿去了,叫他下来洗碗!”
几个女儿都是棉袄,唯独那个儿子不成器,不成器就算了,还好吃懒做,就不知道是遗传谁的!
丁怀秀一想到儿子就忍不住愁眉苦脸!她上辈子到底欠了谁的债!
“哦,对了,给你成瀚哥打电话,就辛语一会儿会去医院,让他去医院等着吧。还有,今天我们争取早点收摊,下午也去趟迁安。”
“去迁安干什么?逛街吗?”卢语洁顿时兴奋不已。
丁怀秀一个爆栗敲在她脑门上,“想什么呢,我们作为亲家,怎么也得去看看成瀚他爷爷,顺道去看看你姐到底怎么回事,实在不行先把她接回家来住两天。”
“哦。”卢语洁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真的任由二姐自己处理呢。”
“我是任由她处理,但你二姐那脾气……”
丁怀秀没完,但卢语洁却明白了。
实话,她二姐的脾气真的好到没话,无论是对家人、朋友、同或者同事,那都是十分温和礼貌并且包容的,但唯独对成瀚,那脾气简直不是一个臭字可以形容的。
她有一次无意间撞见两人拌嘴,然后就惊呆了。
原来她二姐在成瀚面前竟然是那个样子。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平时脾气太好了,所以才会把坏的一面都留给了那个能够无限包容自己的人了吧。
也正因为这样,卢语洁特别喜欢这个二姐夫,并且觉得自己以后就要找一个这种能够事事容忍自己的男人。
只是眼下,好像这种感情也会出现危机,怎么办?她突然有些不相信爱情了?
“哎。”她叹了口气,然后给成瀚打了电话。
成瀚得知岳母出手之后,非常感激,又迭声谢了卢语洁,然后才挂了电话,对成毅道:“爸,我们去医院吧,辛语一会儿过来。”
“我先去趟工地,医生你爷爷的结果十点多出来,你先去医生办公室拿到结果,然后马上给我打电话,不要直接拿到你爷爷面前去。还有,你和辛语的事情,暂时瞒着你爷爷。”
成瀚点头,“好,我都知道的,回头我就给爷爷是辛语那边有工作,远程处理了一下,所以耽搁了。”
“嗯,你俩统一好口径,你爷爷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们折腾。”成毅对于老爷子的健康状态十分关注,他是个孝子,自然不能容忍儿子闹事影响老爷子。
简短地交代了几句后,父子俩就先后出了门,医院不好停车,成瀚索性直接打车过去。
到了病房,护工正在守着老爷子输液。
人老了就容易瞌睡,这会儿老人家已经睡着了,成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和护工打了招呼,又问了还有多少瓶药水需要输,粗略地了解了情况后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让他再等等结果,于是他又去了走廊上坐着,背靠椅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支棱着,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卢辛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那一副颓唐的模样。
在和母亲通了电话后,她就意识到自己不去医院看爷爷的这件事做得太不妥当,当即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然后简单地收拾出了门。
路上她想过很多和成瀚再次见面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过这种。
他闭着眼睛,神情像是倦怠极了,满脸疲惫,只是一晚过去,下颌就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色,令他多了几分沧桑之感。
他虽然不是个爱收拾、臭美的男生,却也难有不修边幅的时候,反正在她记忆里,除了二哥成钧过世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困顿颓唐的模样。
平时哪怕他再累、再辛苦,她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神采奕奕的,浑身像是有用不完的劲,整个人更是积极向上,哪怕当初才接触工程面的知识,面对陌生领域两眼一抹黑的时候,他都是充满斗志的。
相反,她的确在工作上很积极、努力,却总爱把消极负面的情绪带到家里,然后在电话里或者视频里和他抱怨。
他过愿意当她的垃圾桶,他的确做到了,可她呢,她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的包容,消磨着他的积极性与正能量,甚至常常因为别的事情而去迁怒他。
家里的事情也是,做个家务她也能斤斤计较,嘴上着男女平等,实际上呢,只是在单纯地计较着谁付出多一点,谁付出少一点而已。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自责。
他们走到今天,真的只是成瀚一个人的责任吗?
“你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
“嗯。”她点了点头,迟疑着,随后才迈步走近。
“鱼丸,我们——”
“我们进去看看爷爷吧。”卢辛语打断了他的话。
成瀚垂眸,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好。”
进门的时候,他把自己编好的早上耽搁的理由给卢辛语了一遍,两人通了气,然后才进了病房。
老人家瞌睡多,但同样的瞌睡也短,属于一不注意就能睡着,但又睡不长的那种。
病房里有四铺床,人来人往的还是不够安静,所以这会儿老爷子已经醒了。
看到卢辛语过来,他一张脸立即笑成了菊花,“辛语啊,快过来,坐爷爷旁边。”
“爷爷,不好意思啊,早上突然接到了公司的邮件,要加急处理事情,这会儿才赶来。”
“来了就好,是爷爷不好意思,让你们好不容易有个假期,都要在医院跟我耗着呢。”
“这是我们应该的。”
“哎哟老成啊,你家这孙子孙媳可真孝顺!”旁边的病友忍不住开腔,一脸羡慕。
“那可不是,我这孙子孝顺,孙媳妇更孝顺,中秋节还特意做了月饼给我吃呢,一回家就陪着我,也不嫌弃我糟老头子话多,还陪我遛鸟呢!”老爷子一脸得意。
“哟,那可真是孝顺。”旁边的病友更羡慕了。
卢辛语听得都不好意思了,她早上再怎么早起都赶不上爷爷,就陪了他老人家遛过一次鸟儿,没想到就被老人家记住了。
“爷爷,您这厚此薄彼啊,没有孙子,您哪来的孙媳妇?”成瀚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
“哼,你子,这辈子干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把辛语娶进了门!”老爷子立即晃着手道,要是手中有拐棍,肯定能把地给敲响咯!
倒是卢辛语,听着爷孙俩的对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一面是因为她还在琢磨着离婚,另一面是她不禁想知道,究竟成瀚娶了她,是否像爷爷所的那样,真的觉得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估计……应该不是吧?
在这一段婚姻里,无论是他还是她,仿佛都疲力竭,她是真的感到累了。
“辛语,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很差,不舒服吗?”爷爷突然看向她。
“啊,没有,我就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卢辛语只好拿工作来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