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意的、在意的!”成瀚连忙道,“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呢!”
“那你在意我,就应该尊重我,我现在要离婚!”卢辛语反将一军。
成瀚却软硬不吃,“除了离婚,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呵呵,可我就只想要离婚。”卢辛语也不挣扎了,而是抬头看向天花板。
此时此刻的她,就好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任由他抱着。
成瀚抱住了人,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声音里也带了哽咽,“老婆,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难受得很。”
“我也很难受呢。”卢辛语不哭反笑,声音里嘲讽的意味更浓了。
“老婆……”
“成瀚,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就求求你这一次好吗?放过我吧,我们各自安好。”
“不,老婆,我不能离开你,你也离不开我的,我知道你的!你现在就是嘴巴上这么讲,你心里肯定比我还难受,你舍不得我的!”成瀚言之凿凿。
不得不,他对了。
可是卢辛语怎么可能承认,“不,我这次是真的想分开了。成瀚,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变得更加正向、更加好才对。可是你看我们,我觉得我在这段感情里,动不动就发脾气,变得是那样的丑陋,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而且你也很累不是吗?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好不好?”
“不好!我不累!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一点儿都不累!而且谁你丑了,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就算你发脾气我也喜欢,因为你是老婆,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对发脾气呢?”卢辛语根不相信。
成瀚却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我不怕你对我发脾气,我就怕你根不理我。就像那时候你和高哲宁在一起一样,你故意疏远我、不理我。我更怕的是你根不给我机会。鱼丸,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鱼丸。我爱你!”
卢辛语心中一震,抿着唇没有再话。
成瀚将手臂更加用力收紧,简直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似的,他在用这个拥抱的力度来表达他的悔恨,以及他不能失去她的心意。
这样强烈的情感自然被卢辛语接收到了,她很难再推开他,一是没有力气,二是她动摇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未来有一天会形同陌路,就仿佛有人拿着刀捅她的心脏甚至捅完了还在伤口处使劲地搅了几下的感觉。
这种蚀骨的痛,痛至灵魂,只能通过抓住他的拥抱才能缓解,所以她如何能够推开他?
可她又痛恨自己的没出息,一次次总是在最后关头败给他。
于是,在成瀚意欲抬头索吻的时候,她终是狠心推开了他。
“我想静静。”她如是道,然后翻身躺下,闭目假寐。
成瀚望着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子,眼里的亮光瞬间暗了下去。
她这一次当真是硬了心肠,不肯轻易原谅他了。
他只痛恨自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坦白的时间,甚至都开始后悔当初救了宣恩这个人。
烦躁无比的他不禁用力搓了两把头发,然后也躺了下去。
两人中间,依旧隔着老远的距离,再睡一个人绝对不成问题。
只是那又岂止是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而是两颗心的距离啊。
成瀚根无法入睡,他实在不敢去揣测她静一静之后得出的结论,她是否还会坚持与他离婚?如果她仍旧坚持,他又该怎么办?
从未有一天,他会觉得自己如此束手无策,并且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隐瞒,这些事情压根就不会发生,他们至多大吵一架,好了之后仍是夫妻,仍是相亲相爱的两口子,可如今这都变成了什么事?
正当他脑海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手机响了。
“叮”的一声,是微信的提示音,紧接着碎裂的屏幕上就弹出了一条消息,竟然又是宣恩发过来的。
她竟然还好意思再发信息过来!
成瀚从和卢辛语在一起后,整个人变得温和许多,工作后进入职场更是如此,尤其是在工地上,与各种人都有过来往、打过交道,所以性子早已不似当年刺头。
对于宣恩,他从未在意过。
一开始她聊到工作,得多了他觉得不耐烦就答一句,发现她没什么正经事后他也就不再理睬,再后来发现她苗头不对,他索性直接选择冷处理。
都是成年人,他这样也算给足了她脸面,想着让她知难而退,但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发消息来。
那日发完照片后,他没回复,原以为她已经退缩,谁想到一个多星期后,竟然又在昨天发了消息过来,还好巧不巧让鱼丸看见,以致引发了他们家庭的大地震。
昨晚他惦记着鱼丸,忘了处理她,结果这会儿她竟然直接撞上来。
成瀚这些年一直压制的戾气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他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然后直接登陆微信,回复道:“我T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救了你!”
完,他直接将人给拉黑了。
他从来没有主动把谁拉黑过,宣恩算是头一份。
而且他也从不是什么善茬,当年救她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少年的正气,可时至如今,这个人感恩戴德到竟然想要插足他的婚姻,他又怎么能够容忍!
删完之后,他犹自不快意,又找到了当初交换生的那个大群,点开输入道:“谁要是再敢把我的消息透露给宣恩,别怪我直接拉黑!”
大群里宣恩也在,成瀚这么,是完不顾忌她的颜面了。
也是,她都不要脸了,他何必给她留颜面。
很快,群里面各种问号和惊叹号发了出来,还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成瀚直接将群屏蔽,然后退了出来,不再理会。
他现在烦恼的是,到底怎么才能挽留他的鱼丸。
可是眼下卢辛语是铁定不会再理他的了,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祈祷。
一夜,就在两人的碾转反侧中过去。
第二日,两人又送了老爷子去医院打点滴,心电图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除了有点儿窦性心律不齐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会出现窦性心律不齐也是正常,不必太过在意。
鉴于此,老爷子只需要输完液,然后开几服药回家吃,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老爷子在出租房呆了一天就呆不下去了,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星期,他想回家,更想家里他的那只画眉鸟了。
成毅挽留不住,又担心他的身体,没办法,只能让成瀚两口把他送回去。
就这样,成瀚和卢辛语带着老爷子回了老家。
一回到熟悉的环境里,老爷子立即神多了,尤其是看到他的鸟儿,更是欢喜到不行。
这天正是国庆,趁着成瀚陪老爷子看阅兵仪式的时候,卢辛语提出回家呆两天的想法。
老爷子想到她最近一直陪着自己,都没能回娘家,又想到那天亲家还来看自己,自然是答应了。
当天,卢辛语就回到了自己家。
只是这一回家,就发现气氛不对。
母亲一张脸拉得老长、黑如锅底,好似随时会大发雷霆的样子。
弟媳欧阳雪竹牵着侄女,格外心翼翼,似乎大气都不敢喘。
妹妹卢语洁埋头干活,没了平时的俏皮机灵。
就连平日里板着张脸看不出情绪的老爸,都明显耷拉着嘴角,一副别惹我的样子。
卢辛语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她和成瀚闹离婚的事情让爸妈烦心了?
“爸、妈,我回来了。”她不禁放低了声音喊道,有些心虚。
谁知道丁怀秀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意外的样子,然后继续忙着卖她的粉条。
卢辛语只能压住了心中疑问,去楼上放下了包,然后才重新下了楼来。
她主动拎了一根板凳坐到了妹妹旁边,撸起袖子就跟着她一块儿刷碗,一边刷碗一边打听,“妈和爸怎么了?怎么都不高兴的样子。”
卢语洁抬头看了她一眼,瞅见侄女迈着短腿跑了过来,欧阳追在后面,就“嘘”了一声。
卢辛语扭头看到肉嘟嘟的侄女,顿时喜笑颜开,哄道:“叫姑妈?叫姑妈姑妈给你买糖糖吃。”
果然,一听到买糖,孩子立即开口,含糊不清地喊道:“姑妈。”
卢辛语顿时笑了,甩了甩手,抱起她就去隔壁的卖部买了一版奶片回来。
不过拿到奶片后,朋友又不要她抱了,忙着从她身上挣脱下来。
卢辛语没招,只好把她还给了欧阳,然后重新坐回去洗碗,坐下后压低了声音冲妹妹问道:“和欧阳有关?”
卢语洁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然后又道:“和我也有关。”
卢辛语疑惑,卢语洁却抿紧了嘴巴不再什么。
考虑到欧阳雪竹就坐在不远处,卢辛语也没有再问什么,立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专心干活。
接近两百个碗,洗完已经是半时后,父亲又开始打理卤肉的原材料猪头肉,卢辛语两姐妹接着洗刷刷。
朋友被哄着睡午觉去了,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吃粉条,丁怀秀就坐了下来,也加入了干活的行列。
“你和成瀚怎么样了?”丁怀秀开口就问。
“没怎么样啊,我回家来干两天活,不要你不想看见我?免费劳动力呢!”卢辛语拿着刀,飞快地清理猪皮上的腻子。
“免费劳力?你看这家里面,是活,天天都干不完!做土农民就是这样的,等假期结束了,你赶紧回去上班,不好好上班就跟我一样,只能干这苦力活。”
丁怀秀的语气里抱怨大于训斥,卢辛语一听就知道,肯定又和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有关了!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我觉得你们都不对劲。”卢辛语主动开口询问。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弟!”丁怀秀的脸瞬间就黑了。
果然,卢辛语就知道,“他又怎么了?”
“怎么了,不要提他,提他我就一肚子的气!语洁不是考上了福县的幼儿园吗,前天她单位那边喊她准备政审材料,你爸和语洁去镇上派出所办,结果人家不肯办,问我们家是不是违反计划生育了。你爸还以为是生你们几姐弟的事情,就和他掰扯了半天,毕竟当年我们都缴过罚款的了,谁知道最后才知道,压根不是你们,是你弟!”
“什么意思?”卢辛语不解。
“你弟和欧阳生伊伊的时候,他俩都没到结婚生育年龄,又没领证,按政策是要罚款的!这不,人家现在不兴在上户口的时候难为你了,只在你要办事的时候卡着你。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算的,反正按照你弟和欧阳的年纪,要罚款三万四,如果不交罚款,你妹政审材料的西也别想盖到章,就这么简单!”
“三万四,那么多?”卢辛语也震惊了。
“那可不是,三万四,这都是血汗钱啊,就这么交出去,我……我简直是!但没办法啊,不然你妹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怎么整?早知道当初她考大就让她把户口迁出去,也省得和我们在一个户口上,这才有了这么多事。”
“那时候还不是考虑到农村户口,迁出去就像我和姐一样迁不回来了不划算嘛,谁知道在语皓又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呢。他们当初要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款是肯定要被罚的,就是不知道罚多少而已。对了妈,你们找人问过没,这个罚款确定就是这么多吗?”
关键是罚款太多了,对于普通的农村家庭来,真的是很大的经济负担。
如果不是父母做生意稍微有点儿钱,要是放在一般人家,只怕交不起!
“问了,让你姐和姐夫哥问的,就是这么多。是按照什么收入和年龄算的,反正我也搞不清楚。我现在一肚子的火气!你看看那欧阳,现在孩子大了,我们都在家的,也不需要她时时看着,但是她呢,基上从来不搭把手干活的。语洁从过年到现在找工作,帮她带娃减轻了多少负担,可她呢?就看着语洁一个人干活!”
卢语洁突然被ue,立即和卢辛语交换了一个神色,眼里也是十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