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的这风俗伊然也是知道的,也曾对此表示过愤慨,觉得这种习俗对女性太不公平,这也是导致许多男人肆无忌惮伤害配偶而配偶却不敢离婚的因素之一,甚至于有些男人做错事后还一副你奈我何的态度,声称妻子不敢离婚否则死了没地去。
而女人们也担心离了婚若找不着再婚对象的话,身后事也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然然,我知道你会人死了一了百了,管那些身后事做什么。是的,我们是觉得人死如灯灭,可父母那辈人却不这么想啊!他们会担心女儿死后没地可去,最主要的是死时连停灵的地都没有。”许静幽幽叹道。
许静原以为一向唯物主义的伊然理解不了她的苦衷,哪知伊然亦轻轻叹道:“你的这些我也深有体会,有次同沈定吵架后我甚至也想过,假若哪天我与他离了婚,又没有再嫁的话,我父母肯定也会替我发愁这个问题。你父母已经为我们操心了这么多,如今还要因为我们离异的事发愁不已,那不是很什么吗?”
“是呀,这种习俗对我们太不公平了!这不是逼着我们在婚姻里只能尽量多忍让对吗?”许静继续愤慨道。
“嗯呐,这种习俗我也是深恶痛绝的。”伊然亦晦涩不已,罢冷笑一声,接着道:“可笑的是,有些人甚至还觉得这样可以减少一些离婚率,可以减少女性主动提出离婚的概率。你好不好笑?婚姻是单靠一无止尽的忍让过下去的吗,难道不该是双互相尊重与爱护吗?”
“哼!都是男权主义在作祟。”许静不由地冷哼道。
两人沉默了一阵,伊然接着开口道:“只是不管怎样,在婚姻里找备胎还是不可取的,这是对婚姻的一种亵渎呀。能过得下去就尽量过下去,毕竟走进一份婚姻也不容易,实在过不下去了再离婚,离了再找也不会有人什么,但婚内出轨的话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呀,对自己的名声影响也不好。”
望着沉默不吭声的许静,伊然放缓了声音道:“而且静静,平心而论,在婚姻里找到的备胎你真敢放心用吗?”
许静抬头望着伊然,不解道:“为何不敢用?”
伊然抚摸着花架上的陶瓷瓶子,神情若有所思道:“在得知你已婚的情况下,还愿意与你搞在一块,这样的人实在很难有多善良。一个善良的人是不会在明知对有家庭的情况下还去破坏别人的婚姻。他今日能伤害其他人,来日也有可能会伤害你,这样的人,你真敢放心的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他吗?”
闻言许静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然然,这世上好多西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中间还有着灰色地带,我也是近段时间才体会出来的。换作以前,我也很痛恨那些三,可是现在我的想法宽和多了,都存在即是合理,既然有这样的现象存在,那就有存在这种现象的理由。我不想再去指责这些人,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是否也会像她们那样。好比吧,如果哪天我离婚了,在很痛苦的情况下,如果有个已婚男士对我异常体贴,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拒绝得了他。”
看着许静纠结的神色,伊然脑海中闪过一句话: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但这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不管怎么,她还是觉得做第三者终究是不可取的。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不容易,都有各自的苦衷,痛苦并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如果痛苦了就可以去伤害无辜的人,那这世间岂非多的是伤害?
当然她也知道有些西并不能一概而论,只是大众的主流价值观还是摆在那的,否则为何一旦爆出哪个明星婚内出轨大家都会这么愤慨?
都感同身受这个词其实是骗人的,针刺在谁身上谁才知道疼,她不是许静,不能完体会到对当下的痛苦,无法站在道德者的高度上去评论她。
于是伊然委婉道:“静静,我不知道倘若有朝一日我与沈定的婚姻走到尽头时,我在极度痛苦之下能不能始终坚持今日的想法,我只是觉得,不管自己承受多大的痛苦,也尽量不要去伤害无辜的人。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自己也痛恨破坏我们婚姻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做自己曾经也痛恨的那种人呢?”
见许静不言语,伊然接着道:“况且备胎这种事,身就是对感情的不尊重,你把别人当备胎,须知自己会不会也是别人的备胎呢?”
许静似乎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口道:“那你现在对徐岩这件事怎么看呢?”
“都了,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伊然决然道。
听到李芳回来的开门声,两人适时的结束了这些话题,一起走出了客厅。
几天后就是月底,沈定看了公司的账单,衡量了下,才让沈嫣去他办公室。
“怎么了哥,有事找我?”其实沈嫣一直在等着月底这个日子,也大致猜得出沈定此时叫她过来的意思,但还是佯装不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