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中年大汉走来,拱手一礼。显然适才祝君他们已寻到他。
“三年前才有人从此间出来,没想到如今又有人从北洲而来,而且人还不少。”来人操着楚泠听不懂的话,欣喜地笑道。
三人面面相觑,祝君正要上前,便见沧岐了几句,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牛皮纸,又来什么。
沧岐给了几灵石块谢过,招手让楚泠几人随他走。
他们对那人拱手离开,沧岐递给楚泠那张牛皮纸。
“万绝谷的舆图,你们看看。我等先到城中,再行分别。”
山坳中,一个形销骨立的老翁舒出一口气,从山壁的夹缝间钻出倒在地上。
“为何如此多人安然无事……天欺吾!天绝吾矣!”
………………
万绝谷在洲的南端,山峦叠嶂间的三处山谷,此地是最西处的一个山坳。
不远处的月城是修士们的聚集地。与此地相同,中间山谷为中城,最的为赤城。
城中以圆为基,由圆心向外以次为道场、坊市、住户与防护结界。中城有特殊之处,以城主府为中心,再为道场等建筑陈列,为三城之首。
通过防护结界,五人看到干净的街道直通月城正中高塔。左右无人,唯有的话语声还是从前头坊市传来的。
沧岐没有止步,楚泠四顾不暇急忙跟上。
坊市里就热闹得多,有些地门市林立,铺子里有人声交谈着。
更多的是摊,沿着圆弧的墙面随意拜摆放着各种物品,摊主坐在其后,或垂眸憩,或执卷诵读,或讨价还价。
延岚四顾望去,然没有其他几人那么忌惮沧岐在前。
沧岐周身草木灵息旺盛,让半生侍弄花草的延岚感到十分亲和,加上他性直,自不会多想什么。
“这是……星炎草!”他探身到一个摆着灵植的摊位面前。
摊后的老道瞅了他们几眼点头,想了想从口中蹦出几个穆国话语:“新来的?算有眼光。”
索性北洲话语差别不大,众人都能听懂。
延岚的轻松、沧岐的不在意让其他几人也松下一口气,各自散开走到不远的摊位前,看着这些新奇的西。
楚泠指着一处半人高犹如树干却非木如金石的物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血珊瑚,海中之物。”沧岐的声音在她身后。
摊后的年轻男子点点头,楚泠惊奇的眼神让他十分受用,又将他的其他物件推上前来,让他们看。
大块斑驳的油皮布上零散地堆放着不少带着泥水的物件,乍一看分辨不出是何物。
楚泠皱了皱眉,祝君与葛叙在别的摊位攀谈着,见沧岐了什么,倒兴致勃勃地凑上去。
祝君看了两眼,用夙族母语问上几句,那人答了,又翻译给众人听。
“他这些都是海边捞来的,都是宝贝。”
众人都不信宝贝的辞,不过不妨碍他们挑拣翻看。
楚泠见祝君拾起一片软布料,擦掉上面的泥泞前后一翻,见无甚用处便扔在一旁。
看着有些熟悉……
楚泠顾不上脏乱,拿起那块软布,一面心拂去其上的泥土,一面仔细观察其中的字与线条。
此物保存地太过完好,以至于楚泠看一眼就想到那储物袋里的舆图碎布。
软布的边缘不平整,明显是被分割过,一个“图”字和上面弯曲的曲线表明这是张舆图。
她想到自己储物袋里那碎布上“钧天洞”三个字,字迹也十分相似。
看的时间有些久,男子瞧着楚泠道:“友眼光好,这可是张藏宝图!”
楚泠摇头:“这怕是从一张完整的布上扯下的一块,别宝藏,连山脉和水域都分不清。”她想了想寻了个由头,“这布的料子倒是从没见过,挺有意思。”
楚泠视线挪开没有再去看它,那边延岚楸着一团海藻舔舔又嗅嗅,对还想与楚泠什么的男子问道:“这海蒿子所需几何?”
“五枚月光石,有灵石的话那就更好了。”
众人愣住,不知这月光石如何计价。就算是灵石,因为稀少,因此北洲修士大多用于修炼而不是交易,不知具体分寸。
沧岐出声:“金银可否?”
男子面露难色:“嗯……得金子才行,一锭金。”
延岚二话不掏出一锭金:“这株海蒿子可不值一锭金,道友不如弄一块月光石给贫道耍耍?”
看着二人你来我往,楚泠没有再看那个摊位,继续向前走。
她记挂这适才的软布,扫视着其他摊位没有用心,冷不防的几句谈话钻入楚泠的耳里。
“北洲又有人来了……不可能……”
“若是从临仙阵传送而来,早丢半条命了,怎会如此生龙活虎?”
“我们的伤还要不少花费,那几人可是肥羊……”
“我等损兵折将,休养了这几年也不复以往,此事不好……”
“肖国师,那日你得了那几个短命鬼不少财物,总该出力罢。”
“穆兄已去中城,我们必然得赚上一笔当做路费。”
肖国师?
楚泠脚步一顿,侧头望去,话的人被沧岐挡住,却依旧能看到对面摊位后的两三人影。
听言语是北洲人。
肖寒在其中?
据当初楚门的消息,肖寒的确通过临仙镇的传送阵来到万绝谷。
楚泠心头涌起一股恨意,指甲掐入掌心,心地探头望了一眼。
她不能忘了这件生死大仇,这是在去庚寅界前必须要做的事!
沧岐见她的状态,不置可否,侧身挡下了身后的视线。
那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肖寒一身落魄,眼中却依旧光,他感受到一丝杀意,抬头一望却只是一个墨绿锦袍的中年士,才放下心来。
一行人或停或行,来到高塔前。
高塔内是月城管辖办事之处,其四周是一圈道场和演武场。
沧岐立在塔前对他们道:“此地便是月城正中,诸位随意。”
他步入塔内,众人四顾没有离去,亦跟入其中。
他们对这里一无所知,需要打探些消息,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