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琴还能如此使!”季演回味着楚泠的弹奏,不禁赞道。
还有人兴致极高:“吾觉天地渺渺茫茫,友可否再抚一曲?”
“哼!”老者一哼调头走了。
楚泠看着他离去不解,却没有多加理会对央求之人道:“再抚一曲穿云咒罢。”
周复宽慰道:“那老道生性固执,见不得女子抛头露面,张道友不要介意。”
楚泠摇头无碍,坐下抚起穿云咒。
万绝谷四季如春,让人十分惬意。
楚泠过着抚琴练剑听道的日子,沧岐不曾回来,只有延岚每次回来要凑在她身边问云水派之事。
浮山真人一直没有动静,楚泠掰了掰手指头,已经十天了。
午膳过后,她摸摸案上的剑,心觉得与人切磋一下才能知道问题所在,收拾一番又去往道场。
“张道友,快来!”季演手执算筹,伸手招呼她。
楚泠快步走过去:“季道友,今日论什么?”
季演拧眉快速道:“昨日某突有所悟,欲卜算气运,可卜算出得卦象却一团乱。此事从未有过,某心下不安,适才寻了几位道友试过,皆是一片迷茫。”
季演是筑基修为,想必不是找自己问道的。
“季道友要与我算卦?”楚泠笑问。
季演摇头:“某需道友抚一曲宁心静气,再来卜算。”
楚泠沉吟:“是有曲子可静心,不过泠功夫不到家,怕是没有多少效果。”
季演没有犹豫还是让楚泠出手。
二人来到打坐的地,楚泠抚的便是杜清源当初所奏的那曲“醉渔”。
曲毕,季演调息一个周天后才睁开眼,望见楚泠弯弯眉眼,递过一块沉香木。
“季道友,可愿替泠算上一卦?”
以地为席,季演熟练地将算筹布列在地上,看了一眼楚泠又低头卜算起来。
渐渐的,楚泠只见他的眉头愈加紧锁,额上沁出汗珠,情况并不好。
她轻唤一声,被季演阻拦,不再出声。
算筹轻拨,大滴的汗珠垂下“啪嗒”落在一支算筹上,如针落地分外清晰。
季演面色煞白,胸腔急剧起伏。楚泠只见殷红的血喷出,季演一手撑在地上急促呼吸,打乱了算筹布列。
“季道友!”楚泠惊呼站起,一把托住他让他坐稳,“你伤到了哪里?”
季演没有出声,紧闭双眼试图调息。
楚泠回头四顾,见有人往这边看来,却没有熟识的人。
有人观望有人议论,一白胡老汉举步向楚泠这里走来,想来是代表他们来看发生了什么。
楚泠心下不安,瞥见周复走入道场,扬声大喊:“周道友!”
周复面露喜色再看她身后面色一僵,急忙奔来。
“他这是怎么了?”
楚泠飞快解释刚才的情况,周复诧异:“怎么会?午时他还与我算了卦,除了无解并没有异常。”
“别了!快救人!”楚泠掏着袖中的储物袋又一顿,焦急地道,“可我不知季道友究竟伤哪了……”
延岚给过些草药,楚泠不知如何用。
“应是筋脉受到冲击伤了五脏,所以吐血。”白胡老汉站在他们面前淡淡道。
季演睁眼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我已平息大半真元动荡。”
周复取出一颗药丸让他吞下:“这有护脉之用。”又对白胡老汉道,“师道友可否援手?”
白胡老汉叹息:“老朽修为还没有季道友高。”
周复有看向楚泠摇头,修为比自己炼气九层还低。
“我去找穆道友,你等着。”他扔下一句话举步欲走,见道场外的两人目光一缩。
“不好,他们怕是不怀好意。”
楚泠随他的视线望去,就见两个中年男子闪烁着眼瞥向这边着话。
他们要动手对付季演,楚泠瞬间明白了他们眼神中的意味。
她想起前两日了解的情况——道场和城主府禁打斗,演武场可切磋决斗。
他们是等着季演出道场截杀。
“你看好他,我去去就来!”周复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师前辈。”
楚泠拱手要请白胡老汉一助周复,就见他退后一步眯眼告辞。
楚泠伸手阻不了他,眼睁睁见他走远,四周的人好像都不愿插手其中。
“这里安,你,去帮他……”季演捂着胸口收起算筹。
楚泠看向四周确认无虞,又望向被二人阻截的周复:“好!”
这两人修为与楚泠相仿,一身落魄,长刀与掌中的火球让人戒备。万绝谷并不以穿着取人,不重外表的修士也大有人在,不过这两人确是穷极,而非淡泊。
二人缠斗着身形矫健的周复,让他无法离开。符箓打出数张,周复默念了什么,矮瘦男子被自己火球炸伤了手。
周复趁这机会扭身就跑,又被身形高壮的男子拦下。
高壮男子轻笑,瞥见楚泠踏出道场,右手伸入衣袖,再出手便是一把青光耀眼的长剑,向自己劈来。
长刀回收对上长剑,没有意料中的冲击与刺耳声响。
“唰!”
凌霄剑削铁如泥,长刃在众人眼中断成两节。
“快走!”楚泠目光不离那男子,对周复喊。
周复看着兰藕色的衣摆上还沾着血渍的楚泠,长剑垂在身侧。
绝世好剑!
他暗叹一声,转头一溜烟地跑向城主府。
高壮男子再看周复已不见踪影,对楚泠嘿嘿笑恶狠狠地开口。
楚泠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却不知什么意思。她勾了勾唇角,打量着两人。
矮瘦男子随意包扎着双手凑在高壮男子身边,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威胁的事了。
两人与楚泠修为相仿,楚泠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或可一战。
那两人此时十分气恼,周复跑了,穆天钧到来是迟早的事。想拿眼前的西泄愤,无奈长剑十分可怖。
季演到此地不过三年,非亲近之人不会为他出头,因此他一受伤便是抢掠的好对象。
不然两个炼气士怎会抢到筑基修士头上。
不过,眼前的西也是……
楚泠瞅着眼前咬牙切齿喋喋不休的男子。
一个大男人怎么话这么多,又不是士舌战群儒,怎么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