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妹可还好?”
穆瑶自然无不好,三人絮絮叨叨了很久,差点没把穆天钧幼时的糗事说出来。穆天钧阻下了话头,问此次穆国所出的修士。
“王兄派了三人来,如今均在楚门。小十三来了,这孩子我见过,剑使得不错。还有一筑基一炼气九层。”
穆天钧点头:“这回王兄倒是舍得。”
穆瑶笑了:“千年难遇的机会,他怎会不舍得。况且千洵如今在楚门,王兄怎么也要派个筑基来。”
穆天钧也哈哈笑了:“若不是王兄拦着,小十三早就跑没影了。”
楚泠十分好奇这个人,穆瑶看了她的神情,结束了话头:“好了,你们去见见罢。晚些时候来你们这里用饭,我让人去唤千洵。”
接着两人去到入选修士的院落,见到了穆瑶口中的“小十三”。
“穆子尧见过泠表妹。”这人十分正经地一揖。
楚泠回礼。
穆子尧的冷冽,犹如一把出鞘的剑。这人合该来楚门,楚泠心中惊叹。
穆子尧不多话,穆天钧简单地与他说了几句,又见了另外两人。
楚泠则寻到祝晴。
“阿泠,你可终于回来了!”
祝晴吵吵嚷嚷地拉住楚泠,絮絮叨叨。显然,她卸下了担子,整个人都轻快不少。
楚泠拿出了万绝谷的小玩意儿给他们,大概说了自己的事。
“我还要陪祖母用饭,晚些来找你叙旧。”
“你去忙吧。”祝晴听楚门弟子所说大体知道了楚泠的事,今日又得见沧岐,甚至事关重大。
楚泠挥别祝晴,见廊下一人瞥着她。
那是应万绝谷召唤而来的一名望舒修士,名唤夕照。楚泠对他印象深刻,因为她实在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
阿兄已是俊美,而这夕照美得就如望舒冰清玉洁的皎月,让楚泠惊叹,不由多看几眼。
“夕照道友。”
冰清玉洁的夕照深觉初见时楚泠的注目让人生厌,此冷着脸道:“原来张道友出生显赫,怪不得我等筑基修士还得听你差遣。”
楚泠知他性冷,却没料到他会如此说话。
她也没有好脸色:“夕照道友出生望舒嫡系,修为高深,泠佩服。不过道友若还想去庚寅,必须听楚门号令。至于某有没有本事,无需你来置喙。”
两人相看两厌,楚泠没有理会他,去寻穆天钧。
穆千洵被天启长老遣来藏经阁做苦劳力,尘土满面,直到被穆瑶唤去用饭才重获解脱。
饭桌上,穆瑶给楚泠和穆天钧夹着菜,穆天钧给穆瑶夹着菜,穆千洵给楚泠夹着菜。穆子尧对穆千洵行径嗤之以鼻,蒙头吃菜。
楚泠实在忍不住捂了捂脸,拿起公筷夹起些笋尖放在楚焕的碗中。
“祖父,你吃。”
楚焕哼了一声,低头吃了,还不忘瞪一眼穆瑶,穆瑶抿唇笑意难掩饰。
每次穆九来都被冷落的楚焕这次受到了双重打击,好在这回还有孙女在。
他想了想决定先告诉她个好消息。
“继乾帝登位,阿徵用离间计让文氏与崔氏倒戈,又收了齐奂所占的三座城池。”
楚泠听道玄徵的消息一喜,也不在意他在做什么,齐奂肯定是要打的,只要阿兄安全便是。
“这小子精得很,你放心。”穆千钧嘿了一声,又往楚泠碗中夹笋。
“阿兄自然很厉害。”
穆天钧更在意的是楚门的态度:“看样子,焕兄要助他?”
楚焕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笑道:“天下已变,我等修道中人都参战了。若新任乾帝真能定一方安稳福泽世人,我未尝不可。”
楚泠问:“楚门一直与阿兄有联系?”
楚焕点头。
她放下筷子正襟危坐:“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他——肖寒已死。”
楚焕和穆千洵一愣,肖寒毕竟是筑基,想要杀他不容易。
“九叔你出手了?”穆千洵问穆天钧。
穆天钧摇头,笑看楚泠:“我只帮了小忙,阿泠与他约生死战,肖寒败了。主要有同悲,她方能报得此仇。”
穆瑶捏过楚泠的手腕,紧张地要看她有没有伤。
楚泠赶忙道:“祖母你看我如今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穆瑶放下心来,眼眸中仍有悲戚:“阿笙一定很高兴……”
她很快整理好心情,劝大家用膳。
饭毕,穆天钧道:“我明日回穆国,东洲之事要报与王兄,早做准备。”
穆瑶也不劝,给他收拾了两件新缝的衣裳带回去。
而后的几日,楚泠拿出沧岐给的玉简翻看,将所需准备的东西和祭礼的仪式记录下来。
藏经阁那边花费了七八日将所有记载着苍岐山祭祀的典籍找出,天启带着几人与楚泠一起,照着沧岐留下的玉简整理出,所需之物与注意点。
半月后,天启召集了众人来协助此事,而楚泠和穆千洵各持一枚令牌进入苍岐山。楚门有一块令牌,并且典籍中记载着令牌的使用方式,这才有了此次之行。
再次回到苍岐山,楚泠十分慨叹。祭坛四周还留着她和林五生活的痕迹,仿佛没有什么变化。
先没有管这些,楚泠走进神龙洞的第一间石室内。
穆千洵第一次见到这一排排的法器与木箱,不禁探手去摸,还未等楚泠去拦,便被弹了回来。
“忘了这里还有禁制。”他甩了甩生疼的手臂,嘿嘿一笑。
楚泠拿出令牌默念法咒,眼前青光一闪而过。
“再试试。”
穆千洵伸手拍上木箱,又摸了摸,回头喊:“成了!”
楚泠回想着,指了指那排木箱:“从这里开始罢。这里面应该是修士常用之物,或许有我们要的东西。”
两人陆续将两间石室翻了一遍,找出祭礼所需和日常所需的物品放置他处,再次将结界合上。
而后是祭坛,方樽玉鼎之物很快被清点。
好在礼器并没有缺失,需要再备的是一些香、酒、果品等耗用之物,还有些已被损坏的器皿物什,例如火炉、盥盆、帨巾。
“你之前就这么过的?”穆千洵戳了戳油腻竹架下残留的灰烬。
楚泠去看他蘸着白灰的手指,点头笑道:“是啊,捉一头羊能吃大半个月呢!那边有长年冰寒的水,不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