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挪动步子,凑近,再凑近,压低了声音,“阿玉,今日可否莫要将我送回水镜?锦宁想在璇玑宫中叨扰几日,依旧当你的仙侍,也好多陪你几日,不知妥否?”
润玉失笑,“今日既将宁儿从水镜之中请出,自然不会再将你送回去。宁儿不嫌弃我的璇玑宫已是荣幸之至,又谈何叨扰?”
“住了那么久,甚是舒心,怎会嫌弃?
只是旭凤都怕长芳主,以至于不敢见锦觅,阿玉不怕吗?”
“润玉自幼就有许多人不喜欢,也不怕再多一个。”
“那我喜欢你”你可喜欢我,她话未完,便听见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是邝露赶来禀报,长芳主带人寻到了天界,已经去了栖梧宫了。
锦宁一听,就知道是先去寻锦觅了,毕竟锦觅情况特殊些。
可是,锦觅去了哪呢?
锦宁细细搜寻一番润玉的个人剧情,有了答案。根据大事件的不可更改性:锦觅会在凡间,只是这次没了润玉,不知是谁带她出的水镜?
旭凤,不可能!她比较熟的,又熟悉凡间的,就只有——彦佑!
锦宁转了转眼珠,她何不也跟着去玩一玩,也好围观一下男女主剧情发展。
“阿玉,想来你的璇玑宫我现在是回不去了。素闻凡间热闹非常,不知,你可愿陪我去凡间好好游玩一番?”
“润玉愿意。”
一来,他可与她好好独处;二来,她也可暂时躲避花界的搜寻:
凡间世俗百态,杂味交混,想要在众生纷纭当中寻得宁儿的气息,想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走吧!”
以星河为界,上为天,下为地,跨过天河向下便是凡界。
他手一挥,携了她,纵身跃下,化作一抹流光。
凡界,一处僻静的府邸
锦宁梳洗一番,走过青青石板路,走过悠悠木板桥,穿过凉亭,便看见了在石桌前烧起了红泥火炉煮着清茶的润玉。
他竟换了衣着,并未穿他惯爱穿的白色,只一袭青衣,清雅如竹。
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阿玉,我闻到你的茶香了。”
“请用茶。”他做了个手势,请她坐下,“此处虽然简陋,但也落得清静。宁儿若不嫌弃,就在此处安顿下吧。”
“谢谢阿玉!这个宅子,我喜欢。”
“现在住所有了,衣着也有了,你还差一个凡界化名。”
“化名?我没有。”她是个取名废,“阿玉可否给我取一个?”
他打量着她,“现在宁儿锁灵簪未除,俨然一位翩翩公子,不如就叫‘孟章公子,如何?”
“孟章。听着就顺耳,就它了!”
眼前尘土飞扬,一老头拄着拐杖从地里冒了出来。
这是土地仙吧?
他们前脚到,他后脚就跟来了。像极了那得了腥的猫儿,怕是一路嗅着那仙气闯进门来,想一窥仙人风采。
“呃……”那土地抬头,眼睛倒像是长到她脸上似的盯了半晌,呆愣愣的。
润玉转头对那土地仙谦和道:“此番借土地仙宝地一用,未有提前知会,还请见谅。”
那土地仙总算收了神,作揖躬身,操着一口言恭谨道:“夜神大殿光临敝地,真真是叫这圆千里蓬荜生辉、大放异啊!仙有生之年得以一窥大殿倜傥的风姿,真真是个三生有幸、福祉无边哪……”
“行了。”这马屁拍的,润玉一抬手将锦宁了介绍一番,“这位是神最近日结交的好友孟章公子,近日因遇了些烦心事,借贵宝地住上些时日,还请土地仙多多照拂。”
那土地仙一番慷慨激昂、洋洋洒洒开场白被润玉在**处掐了个断,倒也不恼,机灵转身又对她作了个揖,“仙见过孟章公子。”
继而,他豪气万千拍了拍胸脯与润玉保证:“夜神殿下,请放心!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造!这里归我管!若是有人要伤得孟章公子分毫,必得先从仙的尸身上踏过!”
唔,此话听着颇有几分气派。像极了她所看话中的土匪。
润玉在她耳旁轻声道:“这土地飞升成仙前是个拦路抢劫的山匪。”
“嗯嗯。”她了悟地点了点头。
“如此,就有劳土地仙了。”润玉满意地与那土地客气了一番。
“这是仙的荣幸,仙告退!”
土地循规蹈矩地端了个板正面貌,手脚麻利地遁地而去。
润玉随后回了天界,天后时时让人盯着他,他也不能叫她抓了把柄。
他夜里当值,做好职工作,这白日里除了睡片刻,就是陪锦宁下棋、抚琴、谈诗论经、游玩。
他不能陪她时,她就会自己酿酿酒,或者出去走走。
这日,她闲逛时看见了锦觅喜欢的糕点,正想买些尝尝,给锦觅带一些。
可这人就是经不起想啊!
“老板,给我来一块这个。”
她侧目看去,那出声的正是锦觅,她身旁是已经扮作了书生模样的彦佑。
姐妹见面一阵寒暄,得知锦觅是在彦佑的帮助下逃离水镜的,锦宁看彦佑的眼神开始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目的不单纯。
他与锦觅有情分不假,但他依旧会如锦宁从润玉的个人剧情中所知道的那样利用锦觅吗?
祥福酒楼
锦宁把锦觅与彦佑介绍给那土地仙,让他也好生照看着。
他爽快地一口应下,赤红着脸带他们品酒,直夸仙家秘酿才是酒中品,话还没完便倒头醉了过去。
却是彦佑那厮,在锦宁的眼皮底下耍了些心机。
从来富贵入凡尘,醉生梦死谁如意。
人生四大乐事,无非就是:吃、喝、玩、乐。
他以为锦宁二人初到凡界啥都不懂,用玩乐之事,勾得锦觅来了兴趣:不知玩和乐有何可稀奇的?
话间,他便携了她们抛下了那醉酒的土地仙,一同出门体会一番。
三人来到一家布匹店,粗看与一般的布匹店并无什么不同,等他们跟店家入了地下室,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实际是一家地下赌肆。
锦宁、锦觅眼观六路耳听八,听什么牌胡什么牌。
才几个时辰,她们就赢了一袋子的黄白之物,让老板怕了她们,把她们赶了出来。
锦宁是一时赢钱一时爽,一直赢钱一直爽。
锦觅却觉得,这“玩”了这么久,一直赢,没输过,也无甚意趣,便决定让彦佑带她们体会最后一项“乐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