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起身崔浩替子岚拉开椅子,给她穿上宝蓝色的锦缎薄斗篷,这才扭头冲丫头道谢,“替我声谢谢,改日厚礼相赠。”
“崔少爷客气了,您二位慢走。”
丫头彬彬有礼很懂规矩。
离开院,子岚还笑嘻嘻的开口,“浩哥哥,这家店的主人很厉害呢,不光菜做得好,服务也很周到。你我是不是应该把香楼也改一改规矩,出一些丫鬟伺候着包间?”
“不要,现在就很好,香楼人杂一些,二是男的,挨打挨骂也略皮实些,女孩么你也知道很容易被欺负闹出事来。
他这里人少,纯粹是为了爱好,还可以多赚一份钱,他儿子就是官,而且很有实干能力,在皇帝也挂了号的,一般人也不会招惹他就是了。”
“哦,你要这么是我想的不周到了,之前就怕姑娘们被欺负,考虑再三还是用的二不敢用丫头。”
“你的顾虑是对的,香楼每天那么大的客流量,不能用丫头,你那世家贵人去的多,有规矩好的,也有规矩不好的。
要我应该再调配一些拳脚好的护卫过去保护,这样会更安,也应该留存一些机关和武器,避免出事。”
“你得对,之前外公提醒我了,香楼在盖的时候就设计了不少的机关,我后来又让人添加了一些,过几日在增加些护卫和弓箭手等人,这样万一发生危险不至于无法应对。”
“是这个理。”
一路坐着马车往梨园走,崔浩枕在手臂上,“伯父是不是要回来了?我听我祖父的,已经定了七王爷的嫡长子过去接伯父的位置,主要是查清耿家的事。”
“嗯,我爹他年底就回来了,皇上终于要查耿家了么。看样子我祖父的仇可以期待报仇的那一日了。”
崔浩也叹口气,神色十分唏嘘严肃,“是啊,耿家这些年利用皇后的威势和皇上的无奈,迫害了不少的官宦,你家还算好的,到底是大族,耿家不敢太过放肆害怕玉石俱焚。
你可知道,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几户人家被害的很惨,家都死伤殆尽了,只因为不愿意和耿家同流合污,就家都害了,有的是被污蔑有罪,妻女被流放充入教坊,男丁则一概流放砍头,真是凄惨呢。”
崔老爷子是相爷,书房有不少卷宗,崔浩打跟着老爷子长大的,看到的西远比子岚知道的更残酷,受到的教养也比她想象的更严苛。
子岚也深深叹口气,“每年祭祖的时候,我祖父二人都哭的十分伤心,每到忌日我父亲都十分沉默,祖父的事是家里的禁忌,大家都不敢提。我家都如此,可想而知那些根基不够深厚的人家会有多惨啊。”
“他们早晚会有报应的,皇后嫡子死亡何尝不是她作孽太多,老天不肯给她依靠。算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崔浩挥挥手,心情沉重了。
“对了,我娘前儿还教导我呢,提起了李卿,他是怎么被坑害的,让表妹怀孕了啊,按照李家的教养不至于吧,我一直都有点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
子岚也换了个话题,好奇的问起李卿的事来。
古人的教养是很严格的,尤其是官宦人家,未婚先孕这种丑事不光女承受不了,男也担不住啊,这是教养缺失,品德败坏啊,谁家还敢把女儿嫁你家去呢。
崔浩冷笑一声,“他自视甚高,连大族的姑娘都不放在眼里,挑挑拣拣鼻孔朝天的摸样惹恼了大族的长辈们,都不愿意搭理他,自己却不自知。
这也就罢了,偏偏和表妹纠缠不清,明知道家里的打算却还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女人,结果被自己的亲姨母给算计了。
喝酒没数,可不就做成好事了,底下人以为他们早晚的事呢,也就没拦着,也跑去喝酒了,事后李卿被家里快打残废了,直到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呢。
李夫人更是差点被写休书,宗族都恨死他们一房了,总之现在李家是满头包,等表妹进门也是个妾室,谁知道能不能活得长呢。
你不知道吧,李家也不允许纳妾的,李卿公开断了李家的规矩,没被除族已经是李大人跪在祠堂恳求的结果了,还替儿子挨了三十板子呢。”
“竟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些呢,我娘我家要和李家慢慢疏远了,太没规矩了,儿郎都跟着坏可怎么办呢,已经勒令儿郎姑娘们不允许和李家人继续走动了。”
子岚心有戚戚,没想到古代宗族对这样的事会如此忌惮。
“我家也是祖父亲自交代的,家里和李家要保持距离,不和李家姑娘儿郎结亲,也不允许过于亲近,若是敢有样样,一概逐出宗族。”
崔浩轻蔑的哼了一声,对这样管不住裤腰带的男人,给与鄙视,人和畜生的区别在于,人有理智和规矩的。
“那个表妹呢,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最后只换来一个妾室,何苦呢,李家的亲戚也可以道好亲事的,真想不通她们为什么喜欢铤而走险呢。
就是我家的奴才都不敢做这样的事,一旦发现不管有没有孩子一概打死扔去乱葬岗,家发配漠北,丝毫机会都不给的,下人们再不会做这样的妄想。”
宋家长辈对这样爬床的事是深恶痛绝的,连同首罪儿郎一概打死为止,祸害家族名声,死不足惜。
宋家经历过很多艰难,深知名声的珍贵,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儿郎祸害家族几百年的名誉,干这样的丑事,打死你都活该。
“有规矩的人家哪个不是这样教导的,要不怎么李家规矩这些年太松散了,这还是从李家姑娘选入宫廷开始的,这也是我们这些人家不让女儿入宫的主要缘由。
就是害怕儿郎有了走捷径的想法,靠着裙带关系,再加上周围人喜欢夸捧,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忘了自己还是个白丁,要靠自己的上进获得前程了。”
“哎!那个表妹这样进李家哪有好呢,李家人要恨死她了,就算生了个儿子也要被耻笑的吧。”
崔浩轻笑了一声,伸手摸摸她细嫩的脸蛋,“傻丫头,你怎么那么天真呀,哪里来的孩子啊,她活不长了,女人怀孕生产多危险啊,让她公开去死的法子太多了,她活着就是李家的耻辱,焉能让她们母子活着,你瞧了大族的冷酷和血腥。
这些事不干净,你祖父祖母他们也不会告诉你,往日里都是极尽所能的保护你,故而你也不知道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