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宋家宗族最重要的财富了,剩下的金子都在库房里,随后一起清点。”
“是。”
宋正天不急着打开,账册都是女儿这些年在清算,基是没问题的。
子岚捧着一个红漆木的匣子走了出来,跪在蒲团上,叩首后,将匣子打开,双手捧着一个古朴的带有徽记的戒指高举过头。
“岚儿来交接家主令,在我手里一共三年多,幸不辱命。”
给父亲和祖父再次叩首,上交家主令。
二爷爷亲自将她扶起来,“孩子,这些年你辛苦了,饱受非议和嗤笑,依然保持初心,你是我宋家的骄傲。”
子岚仰起头朝祖父露出灿烂的笑脸,我对得起家族和父母养育之恩,对得起天地良心,我无愧于心。
宋正天收回了家主令,他不同于二爷爷年纪老迈力不济,还年轻,为了给儿女留下更好的人缘,女子不可以长期持有家主令,免得有些人红了眼嘴。
上交了家主令后子岚退回原位,聆听长辈们谈话议事,没有在插嘴。
族会很严肃,了未来的计划以及必要的人员调度,其中有宋正天对家族未来的畅想和安排,也有子岚长期为家族工作后的一些实际经验和布置,经过父女二人反复磋商后,公布给族人知晓。
族会后大家一起用餐,彼此笑闹十分和睦愉快,宋家日子过好,也不缺钱了,族人脸上自然多了笑容,人也平和客观很多。
子岚倒是被姐姐们灌了好几杯酒,喝的有点上头,脸都红了起来。
父亲出任族长,她终于可以交托这份责任了,做一个悠闲的待嫁女。
散会后子岚留在老宅休息了,突然间交托了所有的工作,好像有点不适应,一下变得空落落的。
一个人来到花园里,躺在躺椅上,拿着一壶蜜酒一个人啜饮着。
没有什么失落不开心的情绪,就是一个人忙惯了,猛然间闲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难得今日开心,一个人偷偷喝两杯。
“木香,去准备笔墨纸砚,我要画画。”
“是。”
很快下人摆了书案,拿了纸笔,木香在一旁静静的研磨。
子岚喝了一口酒,才放下酒壶,拿起笔开始肆意的挥毫,回忆这些年自己的工作成绩,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豪情来,无论我在哪里,在何地,我都是我,做自己,行正道,心自由,吾亦自由。
一气呵成,放下笔长长的吐口气,又歪在躺椅上,继续喝酒,人也一下畅快了很多。
木香和沉香好奇的伸着脑袋去看,子岚画了些什么。
很简单的图,山水悠远,天空湛蓝而广阔,一只雄鹰在天空翱翔,似乎在引颈高歌,整个图大气雄浑,气魄十足,完不像是女儿家画的图,没有温柔没有旖旎,有的只是天大地大,鹰击长空的坚韧与宽广的胸怀。
“真好看。”
木香发出赞叹,不懂太多,却觉得这图让人心境开阔,特别畅快。
杨氏和宋正天领着崔浩来找子岚了,下人在这里偷喝酒呢。
“姐喝醉了么?”
“回夫人,姐今儿挺高兴的,多喝了几杯,好像是醉了。”
木香瞅了一眼,子岚喝多了被太阳一晒,有点困,已经歪在躺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抓着酒瓶子。
“怎么让喝这么多,拦着些啊。”
杨氏摇头将酒壶从她手里扒拉下来。
“让她睡吧,这几年她太辛苦了,也有很多委屈不能为外人道也。”
宋正天知道女儿的脾气,要强傲气,非要做一番事业出来让人看看,你们我的不好都是错的。
崔浩看到桌上的图,忍不住凑上去,“这是岚儿画的么?”
“是的,少爷,姐喝的有点醉,一口气画完的,画完就睡了。”
木香蹲了福礼回话。
“真是好画,难得一见的好画啊。”
崔浩仔细的看着,赞不绝口,意境高远,雄浑霸气,自由不受拘束,勇敢坚强的立意表现的十分明白。
“这些年倒是长进不少,交代下去,让人把这幅画裱起来,挂在我书房。”
宋正天也很满意女儿这幅画,打算自己珍藏起来。
“岳父大人,我可以欣赏两日么。”
崔浩也很喜欢,并不是故意吹捧,这是子岚这些年作画以来,感悟的心境,是水平最高的一次画作,难得一见。
“等我欣赏够了再吧。”
宋正天横他一眼,我还没看就跟我抢,哼!
崔浩急得抓耳挠腮,却不敢再央求了,杨氏笑了,“这里热得很,相公,把你闺女抱回房去睡。”
“好。”
宋正天抱起女儿送回卧房去,杨氏看人走了才朝崔浩笑了笑,“等过几日他忙了,我拿给你,真的那么好?”
“好,婿不敢欺瞒岳母大人,这幅画比很多男子画的都好,好在立意和她的心境感悟有了很大的成长,意境好。”
“这样啊,我女儿画画还挺有天分的么。”
“是的,岚儿一向勤勉肯下苦功,她的进步是看得见的,非一般女子可比。”
崔浩是知道子岚的识和才华都是顶尖的,只是她不喜欢炫耀,为人十分低调罢了,也不爱交际,知道的人就很少了。
杨氏与有荣焉的仰着下巴,很开心的样,“我女儿很刻苦的,习做事从不偷懒耍滑,态度很认真,也很有韧性,她有今日是她努力换来的,崔浩,我作为母亲想叮嘱你两句可以么?”
“岳母大人请。”
崔浩弯腰作揖,态度恭敬。
“我女儿我了解,性子坚韧却也孤傲,爱恨分明,为人很重情义。未来你们要过一辈子呢。
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信任她,你二人多沟通交流,即便有什么误会,也请先问她人再做决定。
我相信我女儿,也许会使性子,会发脾气,但大事上绝不含糊,更不会做不该做的事。
夫妻之间信任和交流尤其重要,崔家宗妇的位置任重而道远,对她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在宋家能有今日,是因为宋家信任她,包容她,愿意举族之力来施行她的每一个决定,但崔家未必会如此待她,这需要你的帮助和信任,你能明白么?”
杨氏为女儿也是用尽了心思。
崔浩望着杨氏认真地点头,“婿明白岳母大人的一番苦心,您放心,我会努力去做的。
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尽善尽美,但我绝不会心眼去怀疑我的妻子,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唯一能与我比肩的人,是我的发妻,值得我用心去守护信任。”
杨氏松口气,脸露慈爱的笑容,“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和她爹对你是很满意的,你别介怀她爹的态度,他只是觉得女儿要嫁了,心里难免舍不得罢了。”
“我晓得,岳父大人没少指点我,我岂能不明白呢。”
崔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