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岚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像不那么疼了,身体也很轻盈,整个人都松口气终于能歇歇了。
只是为什么天还没亮呢,黑漆漆的,不管了去前面看看。
对了,我是要做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这个通道很黑很黑,她一直往前走,也看不到尽头,搓搓胳膊有点冷。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然看到了光,淡淡的白光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却如同溺水之人遇到了浮木,那种欣喜渴望让她朝光亮处奔跑而去。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记不得了。
“你是谁?”
“姐姐,我是宋子岚啊,你忘了么?我是宋家那个早夭的孩子。”
女孩梳着包包头,可爱又灵动。
“哦,你是……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里?”
子岚左右看了看,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也分不清向,心中咯噔一下。
转过脸望着笑容可爱又纯洁的女孩,心里有着淡淡的愧疚。
“那个……我不是故意抢你身体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那个奶嬷嬷回家了,因为我……不是因为你……我是我还活着,所以不能打杀那个奶嬷嬷,只能让她回家了,不然会影响爹娘的名声。
我有做善事,有给你捐香油钱,我……”
子岚不下去了,她占了她的身体这是事实,不容辩驳。
女孩咯咯笑了,主动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来。
她翘着脚不停地晃悠着,一派天真烂漫,可眼里却有些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姐姐不要愧疚,你不欠我任何西。我的命格就是早夭的命格。
宋正天夫妻,我是爹娘他们命中有不少劫难,不光是幼女早夭,宋子琰遭遇刺杀,与宋家姐妹一起被杀害。
宋正天在江南外放期间失去发妻,儿子又随后身亡,一夜之间他失去所有的一切,华发早生,退出朝堂出家为僧。
宋家再次遭遇重创,虽然后来耿家被抄家,但宋家却依旧困顿,更不可能有如今的盛况。”
到这她停了下来扭头望着她目光温和而感激。
“我和宋家缘分很浅,但我依旧感激你为宋正天为宋家做得一切。
而我也因为你常年累月为我朝佛经祈福,甚至愿意把功德之力都分给我。
我可以不用在受苦了,提前结束了苦厄之刑。
姐姐我要投胎了,身份高贵,富贵荣华,夫妻恩爱,儿孙满堂,平安顺遂,一生幸福。”
握着她的手目光恳切而真诚。
“姐姐,这是你为我求来的,我是戴罪之身承受刑法,是你让我提前结束了这一切还能拥有一个美满的人生。姐姐,谢谢你!”
子岚听后有些蒙圈,尤其是听到老爹老娘哥哥竟然那么惨,一时有些震惊,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姐姐,回去吧,你从来不欠我任何西,缘起缘灭,早已注定,我不怨奶嬷嬷,没有她也会是别人,或者其他的意外,都是注定的。”
“那我……”
“你还有孩子,还有爹娘,还有你的人生,回去吧,他们在等你。”
“你是谁,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子岚伸出手想抓住她,却发现她却笑着跑远了。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了进去,整个人有些眩晕。
在睁开眼才发现崔浩伏在枕边,一直守着自己。
子岚觉得浑身都疼,口干舌燥。
轻轻动了一下身体,身上传来剧痛。
崔浩立刻直起身体,看到她顿时惊喜不已。
“岚儿,你醒了,太好了。来人。”
兴奋地扬高声调。
子岚费力的抬起手想摸摸他脸上的青胡茬,怎么胡子都长了。
“你伤……好些了么?”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到犹如动画里的格格巫似的。
“我没事,你等等,我给你倒口水喝。”
崔浩急忙起身,太着急还摔了一下,又慌不迭的爬起来去温水桶里倒水。
他抱起子岚给他背后塞了个靠垫,亲手喂她喝水。
喝了水觉得嗓子舒服多了,才继续追问,“你的伤好些没,我睡了多久。”
崔浩的手顿了一下,“我的伤基没事了,一直都有定期换药,林太医没什么大问题。
你产后大出血,已经睡了三天了。”
“三天?”
子岚扭头瞪圆了眼睛望着他,有些不敢置信,随后想起那个梦,又有点恍然。
缘起缘灭皆是命中定数,她该是那个意外的存在,所以生产是她的劫难。
长长的吐口气,又朝他莞尔一笑,“我又熬过了一个死劫。孩子呢,是男是女,让我看看好么?”
崔浩抱着她,“是个男孩,在祖母那里有母亲照料着呢,你别担心。岚儿,你不能这样吓唬我。”
“让你担心了,不过我没事了,老天爷还是厚待我的。你一直照顾我累坏了吧。”
“我没事,太医你今日再醒不过来就危险了。”
崔浩声音很轻很轻,紧紧地抱着她,微微有些颤抖。
“我做了个梦,醒来却不记得了,崔浩,我心悦你,为你生孩子我不后悔,甘之若饴,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子岚想起了那个约定,等我生了孩子就告诉你答案。
崔浩将脑袋埋在她怀里,久久的沉默着。
“主子,太医来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他们都过来了,还抱了少爷让您看一眼呢。”
木香在门口轻声禀报。
崔浩坐起身抬手拭干眼角的晶莹,肃着脸,“快请。”
林太医跟着崔老爷子还有老太太,以及姜氏和李氏还有杨氏等女眷都过来了。
嫂子要照顾家里的孩子,已经与昨天回府了,目前只有杨氏留下来,宋正天也要去处理公务,没有办法一直留下来守着。
只一有消息即刻让人去禀报。
“岚儿,你可算醒了,这一大家子都日夜悬心的惦记着你。”
杨氏握着女儿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子岚摸摸母亲的脸,忽然发现杨氏的鬓角有一簇明显的白发,明明之前完没有的。
哆嗦了下手,“娘,我没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会好起来的。”
杨氏哭泣着点头,退开几步给林太医让出位置来诊脉。
林太医给她诊了脉,“脉象平和,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正如县主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先开药,隔日再来诊脉。”
着就开始提笔写单子了,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县主不能喂孩子,我开的药对孩子不好,且你的身体虚弱需要慢慢调理,三年内不能生育,否则影响寿元。”
“多谢林爷爷,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