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业听了他的话,失望地慢慢收回目光:“你还是不说实话,你以为大哥没有证据?早知道不让你知道那任渲的身世。”
“是!是我说出去的那有怎么样?他们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好意思认吗?”赵兴博也愤怒地喊道。
“哥哥,你忘了娘是怎么死的吗?”赵兴博低声哽咽:“兴博却不会忘记,因为生我,因为生我的时候早产去的。若不是她知道父王在外面同那女人有了私情,还有私生子,又怎么会气到突然早产?!”
“好了,不要说了。”赵兴业道。
“所以为什么不要说!我就要告诉所有人,让大家看看这齐王府里的肮脏事!”赵兴博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来。
“你太鲁莽了!”赵兴业无力地指责道:“你说的这些没错,但是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什么后果?能有什么后果?”赵兴博并不在乎。“你都替他们进了一会死牢了,他们怎么对你?不还是老样子。”
“我?还不是因为你私自接了人家的信,才让王府被奸人陷害!”
“是,都是因为我!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宜王要什么有什么,还给他买汗血宝马?”
“你,你糊涂啊兴博,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不过是那奸人给父王下的套。”
“是啊,那大哥您还赶着去跳那火坑?”
“我!”赵兴业突然扬起手来要打他:“那时父王正好不在,我是怕你误了父王的事!你以为大哥在这府里卑躬屈膝只是为了苟活吗?大哥也为了你!那妇人若不然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自小体弱多病需要休养,也是大哥把你惯坏了,现在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算了赶明个你的婚事就让你大嫂做主吧!”
“为了我?大哥您不用操心了!”赵兴博满不在乎:“我反正是不会成亲的,就这样老死在这府里好了。也没有人会记得我。”
“你……你这样自私,那你想过禄儿吗?”
“禄儿?是大哥自私吧?你现在是齐王府世子了,你自然得了他们的好处,忘了娘!”赵兴博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混账!”赵兴业终于也生了气,“我前几日被那任渲质问,是不是散布了他身世的消息。”
“什么?他问你?”赵兴博似乎有些紧张了。“他好意思问你!”
“是,说明父王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了。但那任渲还算是心善的,我说了不是,他应该信了,就放了我走了。我当时就怀疑是你嫂子,会不会偷听到我们的谈话所以把这是说了出去,还去把她责骂了一顿,原来我冤枉了她。”赵兴业有些自责。
“大嫂?大嫂这么听那女人的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你,你不要再说了!”赵兴业气道。
“为什么不说?大哥,你也知道,赵德丞那把剑之前挂在父王的书房里!”
“你,你到底想想说什么?”赵兴业惊恐地看着赵兴博。
“哼,没什么,只是想提醒哥哥,别一直怕他们。”
“兴博,不管如何,我们在齐王府里,就如同和他们坐着同一条船,你千万不要乱说!”
“知道了,我总归不会让哥哥和禄儿有事的。”赵兴博最后保证。
……
冬至前,李茂昌夫妇终于带着李珊回来了。
并没有大家预想中惭愧、狼狈的样子,李珊虽然瘦了一些,但是整个人却更加自信、神采飞扬。
李珺听说了一些她在应天书院的事情,因为想像李珺或者两个哥哥一样去正经书院里看一看,便也女扮男装报名,混进了应天书院之中。
谁知这么巧遇上了张允。
但是李珊也不是没有收获,因为沙氏因为这件事也想通了,答应她的婚事一定是她同意了才行。
趁着三房人都齐了,按照老夫人的吩咐,谢氏提了分家一事,众人商议后定在明年开了春后分府。
然而,京城里的事,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是赵德丞指证的刺杀的剑,查出是齐王指使栽赃的,加上任瑄是齐王私生子的传闻,还有齐王妃当年生产的稳婆和亲侍的证词一起被御史参到了皇上面前。
面对如此不利之势,宜王赵兴宝却还是据理力争。
只道齐王自上一次被信王陷害之后身体也不大好,积着怨气也没看到如何处置信王。这一次犯了糊涂也是前因所致。且赵德丞也被证明并不在场,所以齐王并没有伤害到他。
至于那败坏门风私生子一事,赵兴宝也不得不间接替齐王夫妇承认了,是年少无知,若真的要治其罪名,他愿意子代父罪。
本来贤帝听了赵兴宝前面一番话还是有些动容的,但是因为他已是太子身份,按理贤帝才是其父。
所以贤帝不免又有些不悦,遂便顺水推舟以齐王身体不适为由,收回封地。
任渲念在其救驾有功,且任家现在后继无人,还是记在任家族谱上。
最后这事还是累及到了赵兴宝:既然太子如此孝顺,便回去侍疾吧!无诏不需日日入宫。
这就是变相地将其逐出东宫了。
一时间人们对于皇储任渲又议论纷纷,虽然赵兴宝已经封了太子,但是之前声望很高的前平王赵德丞还在,还有又多了一个有着皇室血缘的任渲,如今也成了朝臣们皇储中意的人选。
身在局中又像在局外的李珺,却不希望任渲再被卷进这场皇权的漩涡之中。
高圊卓这一次坚定地站在了赵兴宝这一边,几次三番地为其托了皇后、其父、还有高士林的关系在开脱求情。
李珺知道她的担忧,怕她想多了反而不好,便同裴玖儿约了她一起到露星斋里来玩。
“妹妹也别怪嫂嫂多嘴,如今这势头你也要一味地往圣上面前凑。”裴玖儿比她们都看得透些。
“嫂嫂这话怎么说?”高圊卓不明白。
“圣上都把宜王赶回齐王府里了,怎么还没撤了宜王的太子之位?”
“这……”高圊卓似乎想通了一些。
“圣上这定是给机会让齐王同太子殿下好好闭门思过。若太子真的继位,齐王再这么拖他的后腿,这皇位如何坐得稳妥?太子也是,他既然要成为一国之君,那便不是仅是齐王之子,圣上的太子,而是大赵国百姓的国军,大家和小家还是要非常不同的。
裴玖儿的这番话,说得李珺也对她刮目相看起来,难怪高士林那么能说回道的一个人精,也被她手收服里去。
“裴姐姐说得很对。”
高圊卓思忖良久,才渐渐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