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裴玖儿又休息了一会儿方才缓过气来,对李珺抱歉得很:“总算盼了一个能说话的人来,这肚子里却又作怪。”
“我今日也没事儿,就陪着姐姐说话。且咱们离得又不远,今日若姐姐真的累了,那珺儿改日再来玩。”李珺安慰她。
“人说养儿方知娘辛苦,我这还没养呢,才怀了就把我给折腾的……圊卓,嫂嫂同你哥哥说了,只帮他生这一个,若是他还想要第二个,让他自己找姨娘生去吧!”裴玖儿恢复了些体力,又冲着高圊卓抱怨起来。
“嫂嫂舍得?您这“圣旨”给我哥哥批下了,他明儿真的给你抬进一个姨娘来!”
“怎么舍不得?”裴玖儿继续嘴硬道:“反正,反正我是不会再给他生第二个了!”
“好了,我们知道裴姐姐这说的都是气话,听说高大人为了您半夜出去买水晶糕?还有连那雪山灵花果都买了来了?”
“是啊,就等着给嫂嫂产后补血养气呢。”高圊卓点点头。
“这还没生呢,谁让他乱花银子!”裴玖儿还是没好气地埋怨。
“好了,好了,珺儿听到这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变着花样地向咱们炫耀呢!”李珺取笑她。
“哪有?珺儿说什么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也差不多了,到时候也有的你们受的。”
“好嫂嫂你可别吓我们。”高圊卓嬉笑道。
“对了,”裴玖儿突然想起什么,转过来问李珺道:“听说珊儿已经回了徐州府?”
“是,临走还有有些不舍。让我同姐姐打个招呼。”
“是,她给我还有梵玉都写了信。”
“梵姐姐?她现在还好吗?”之前,李珺听她们说她嫁的那唐家二公子养了好几房姨娘,庶子女也得了几个。
“正要同你说这事儿。梵玉现在可了不得了。”裴玖儿同李珺说话的劲起了,刚才那难过的样子竟然一丝也看不出来了。
“如何?”李珺洗耳倾听。
“我之前劝了她一回。就她那夫君,外面看着是一表人才,谁知竟然这般看中美色,得陇望蜀。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把她逼疯的,别以为咱们女子离了男人就活不得了,大不了两家撕破了脸皮和离算了。”
“嫂嫂这是做什么竟然劝人家和离?”高圊卓惊讶地很。
“哎呀,小孩子家不要听这些。”裴玖儿朝高圊卓挥挥手。
“什么小孩子?珺姐姐也不过就比我大一岁。”高圊卓不满地抱怨。
“后来呢?”李珺追问道。
“你听我说,”裴玖儿喝了一口茶又道:“梵玉现在生了一个姑娘,自然是不愿意和离的,且她父亲要脸面,也不会同意她那么做。所以梵玉干脆就听了我的,把一切都看淡了,把他那夫君也当成了空的,任由他厮混去,自己关起门来带着闺女又像咱们以前一般,临帖、作画、赏花、喝茶……胭脂阁那最新的香粉你们听说了吗?”裴玖儿这话题岔得太快,李珺愣了一下。
“哎呀,那香粉就是梵玉在家里捣鼓的,后来卖了给胭脂阁的。”
“梵姐姐还会弄香粉?”李珺很意外。
“她娘有个丫鬟家里有人在胭脂阁做过两年学了些皮毛,梵玉听了些做法聪明得无师自通就会了,那香粉味道可好闻了,她还送了我一些,只是我如今一点儿也闻不得了,等会送了给你们带走吧。”
“那梵姐姐如今真的就这么守了活寡?”李珺知道这么形容也不太好。
“不,我早说过,女子不能只是为夫君而活的,你可还记得?”
“是。”李珺点点头,这话她也很认可。
“所以,那唐家公子本来纳妾,也不过就是看中她们的皮囊、新鲜。论温柔贤淑、容貌风度,梵玉都是有的,且她现在自立自强,反而让她那夫君大吃一惊,又欲和好,却不得,自己知道伤了梵玉的心,自己乖乖地打发了那些妾室。”
“这么厉害?”高圊卓也惊叹。
“是啊,梵玉不光是只弄那些文笔香粉,她闲暇时把自己嫁妆上的几个庄子、铺子也都打理地很好,所以,她那婆母把管家得位子也让了给她,说是自己享福,也是变相地为她撑腰了。”
“那这恐怕也是她夫君回心转意的一条。”
“可能吧。”
“到底还是裴姐姐厉害,倒让梵姐姐又‘活过来’了。”李珺最后赞叹她。
“妹妹又取笑我。”裴玖儿不好意思道。
“真的,人家说大夫救人性命胜造七级浮屠,姐姐赠一良计,其实也是救了梵玉姐姐,至少也是胜造六级浮屠了!”李珺肯定道。
“好了知道你们都在哄我,逗我。”裴玖儿掩着嘴笑得开怀,又打起了哈气。
“嫂嫂怕是那小祖宗累了,闹着要你去睡会呢。”高圊卓笑道。
“哎,是呢,现在连觉也变得多起来,也罢,那圊卓陪珺儿再玩一会儿。”
“裴姐姐快去吧!”李珺点头。
见裴玖儿进了卧房,两人也退了出来,往后院逛去。
“听说齐王府世子妃生病了?”李珺道。
“有一阵了,说是内症,内里出血。”
“怎么得了这怪症?”
“说是摔的,本来都差点要办丧事了,还是兴宝哥哥派了太医去王府诊治,才转缓过来。”
“原来太子亲自派了太医去,我不过也只是同将军定了亲,还没过门,也不方便亲自去,只派人送了些调理的药材。那世子妃现在呢?可还好”
“脏器都受了伤,恐怕是难恢复了。”高圊卓轻叹。“说起来世子妃模样、性子都是好的。幸好是熬过来了,否则,小世子还那么小……
“慢慢调理总会好的……”李珺肯定。
“希望吧……”
两人正巧走到了后院的戏台前。
“还记得那时候在这儿逼姐姐摘了面纱。”高圊卓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那戏台子。
“是啊,一晃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李珺感叹。
“那时候还记得德丞哥哥为珺姐姐求情,不知道他现下怎么样了?”高圊卓突然有些伤怀。
“听说是出家了?”李珺也曾经打听过:“之前他一直跟着相国寺修闻大师。”
“不,已经不在了,哥哥也曾经再去相国寺里寻他,如今就连那修闻大师也不知道他的踪迹了。”
“不在相国寺?那他会去哪儿?”
“去哪都好,总比留在这京城里好吧。”高圊卓道:“以前我只同姨母守在坤宁殿,见到什么喜欢的,姨母都会想办法帮我弄来逗我开心,从无忧虑,所以见到德丞哥哥就直言里自己的喜欢,也觉得他就应该接受我……”
“所以郡主的快乐也很简单。”李珺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