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铮忽的捧起她的脸,嗓音沙哑目光暗沉,好一会儿才迎着她的目光在她额头印上了一吻,“你没想好谢礼,我却想好了。乔乔,我等不及四个月了。”
他略带凉意的唇像一片羽毛掠过心海,垂眸遮住了杏眸中的涟漪,她脸上发热,“等不及也要等,谁让你不在我爹面前据理力争的。”
楚云铮不开口则以,但凡开口,几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可听了她这话之后,他却微微一叹,“你当我不想,可那是你爹。”
女婿对上老丈人,他能有几分胜算?
他也有吃瘪的时候,江慕乔笑出了声。
揉了揉她的发顶,他无奈,“别笑了。对了,回去之后这三个大夫就不要安置在后面的院子里了,就让他们日常点卯,你不用管饭食。还有你那些个医书,若是稀罕的话也要收一下。”
江慕乔惊讶抬眸,楚云铮脸上多了几分嘲弄,“你不了解皇上的性格,所以不设防。以他的性格,若没有半点要求,绝不可能一口气给了你三个人使。”
她心思直,有些事情只是想不到,经楚云铮一提醒飞快的明白,“我还想着皇上这么如此大,竟让太医过来当大夫,是想让他们偷师?”
完也觉得这词儿不太合适,连忙又道,“不,我的意思是皇上想让他们过来跟着?”
楚云铮翘起唇角,“他知道你熟悉《草经》和各种药性,心中一定有想法。可他身为一朝帝王,也不好直接问你一个姑娘家。所以这次进宫找他,与其是帮你的忙,倒不如是自己有想法顺水推舟。所以不要客气,需要什么药材,随意取用就是了。”
江慕乔恍然,又不禁无语,“宫里人的心思都这么弯弯绕的吗?其实皇上直就好,若是那三个太医能会,也是大齐的福气,我不会藏私的。”
医药一不同于其他,是故步自封,是不容易进步。
她看得开,也做的潇洒。
楚云铮听后赞赏,“乔乔果然心胸宽广。”
听着这夸奖,她颇有些坏心的又问,“那我要是坚决不让那三个太医偷师呢?”
楚云铮当机立断,“这叫有原则!”
自己不论做什么他都能夸出一朵花,江慕乔偷偷笑了。
不过不让那三个太医偷师只是玩笑话,能进太医署为皇家服务的多半有几把刷子,再了药房刚开正是用人之际,两其美的事情。
人手凑齐之后,她便让人刻了几块牌匾: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无恙,正中间是两个端端正正的楷体,无忧。
下午牌匾送上,她便让人挂好。
楚云铮看着那牌匾失笑,然后默默的又让平安送来了两千两的银票,这生意,怕是没有回的时候了。
而无忧药房的开张,几乎引来了整个京城百姓的围观。这一片热闹中,有个人悄悄又上门了。
正在为给爹挑选生辰贺礼的江慕乔闻讯赶来,她站在无忧药房里惊讶的看着赵家的三公子,“你怎么来了?”
赵修玉身为昌平侯府的三公子,锦衣玉食长大,今日却一身葛布短打,认真无比道,“听江二姑娘开了一家药,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想留在这里当徒。”
若不是他的表情太严肃,江慕乔会觉得这人是在开玩笑。
她有些匪夷道,“你想医?”
赵修玉坚决的点头,“正是。”
她被震了一下,不解道,“赵三公子,你要医做什么?你衣食无忧,何必受这种苦。”
赵修玉淡淡的开口,“衣食无忧有什么意思?曾经我立誓看遍世上的书籍,后来见了你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二姑娘有过目不忘之能,又能一夜成医术,我便是再,也比不过你。读书没意思,还不如医。”
江慕乔,“……”
赵三公子误会了,然而她却不能解释。
她无比纠结的开口,“那你来医,你娘知道吗?她会不会答应?”
赵修玉皱起浓黑的眉,“我已经及冠,又不是孩子了,做什么不需经过她同意。江二姑娘,请你教我医。”
江慕乔无力扶额,且不她并不打算再收徒弟,就算是收也绝不会考虑赵修玉。
坚决的摇摇头,“不行!”
赵修玉自万事顺遂,因而执拗非常,江慕乔赶人之后,他就地坐下,堂堂世家公子穿着一根葛布短打,死活不走的模样颇有几分无赖架势,“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江慕乔深深后悔当日在昌平侯府为什么要招惹他。
凭良心赵修玉不是坏人,只是这法子却太过耿直了些,捏了捏额角,她叹气,“你既然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关门,放楚无病!”
楚无病立刻呲牙咧嘴的跳了出来,把赵修玉推搡出了门外,抱着胳膊倨傲无比,“我告诉你,我才是二姑娘身边的头号大弟子!我家师傅的徒弟是谁想当就能当的?管你是什么世家子弟,告诉你,没门!”
赵修玉被挡在门外,他早先都能干出负荆请罪的事,便是不懂脸面和眼色为何物。因此也不恼,干脆盘腿坐下,认真无比,“屋子里是你们的地,可屋外不是吧。我要呆在这里,谁也管不着。江二姑娘,你不同意我就不走了。”
又是这一句,楚无病也听的瞠目结舌,“二姑娘,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种奇葩的?”
江慕乔幽幽叹口气,“快去昌平侯府找宋夫人吧,让她亲自过来一趟。”
宋夫人早已收到了消息,然而她们都低估了赵家三公子的事,他不走,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走。
宋夫人这辈子都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可偏生是自己的亲儿子,她气结又无奈,“乔乔,婶母也没办法了。要不就让他先呆在这里几天?到时候他想通了,自然就会回去。再医就医吧,总比负荆请罪强。”
江慕乔,“……行吧。”
你的儿子你了算,你都不介意,我能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