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江秀芝的门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声音带着森冷的杀意,听的人牙齿打颤。
江秀芝不由心跳加速,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因为动作太大影响了腹中的胎儿,霎时间引得腹痛难忍,捧着肚子又跌坐了回去。
那边动静颇大,江慕乔努力睁大了眼睛,只是角度不便,所以看不清隔壁雅间门口的人。然而想着刚刚听到的声音,她不由带着惊诧看向身旁人。
楚云铮竖起手指,无声的“嘘”了一下,示意她接着听。
隔壁门口站着的人似乎走近了两步,他不出声,然而江秀芝的痛呼声却来大。
曹尚书有些忐忑,低声喊了句,“崔将军,您看?”
果然是崔扬!
江慕乔瞪大了杏眼猛的转头,然而却没预料到楚云铮就在一旁,唇擦过他的脸颊,他眼中漾出一抹笑意,无声的问了句,怎么这么主动?
江慕乔脸颊立时发热,狠狠瞪他一眼,又把头扭了回去。
楚云铮弯起唇角,拉着她的手沾湿杯中的茶水,迅速的在桌子上了两个字,看戏。
那边果真是一出戏。
崔扬捏紧了拳头,用尽了身的力气才抑制住掐死江秀芝的冲动!
江秀芝又惊又怕,肚子抽了筋,连声痛呼。
曹尚书一张脸憋的青青紫紫,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可有一点是明确的,若江良娣腹中的胎儿出了事,他赔不起!
反正目的也达到,曹尚书便腆着脸,“崔将军,那什么,曹某刚想起来还有点其他事情,你们忙,你们先忙,不必送了。”
崔扬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一句,“不送曹尚书。”
得了准信,曹尚书以与七十高龄的年纪完匹配不上的灵活身手冲了出去。
屋子里没了旁人,已经疼的眼前发黑的江秀芝发绝望。
太子早交代过她,江慕乔和曹尚书的婚事切记不可以让崔扬知道,祖母也过这事儿绝不可以外传,可崔扬是怎么知道的?曹尚书那老西!
愤怒和害怕激发了人的潜力,江秀芝深吸几口气,随着腹中胎儿渐渐平静,她也恢复了神智。
她一身大汗淋漓,苍白着脸问道,“崔将军怎么在这里?”
崔扬不答反问,“我若不在这里,又怎么能听到你们刚刚的?江良娣,曹尚书就是你们给乔乔相看的人?”
他的称呼让江秀芝心头猛地窜起一股怒火,她阴阳怪气道,“崔大人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因为我家二姐的婚事要来找我算账了?”
崔扬浑身肌肉崩的极紧,他紧紧盯着江秀芝,“回答我!这就是你们找的人?”
江秀芝抹掉额头的冷汗,她心中虽怕,可仗着自己的身份却也不怎么把崔扬当回事,高高在上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二姐是江家人,她的婚事自有江家人了算,便是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
瞧着脸色阴沉的崔扬,她又大声笑道,“原是想着让我二姐先嫁给崔尚书,等到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蹬了腿,太子再为你谋划。只可惜,崔将军你什么都好就是运气不好,安王没死,他没死,咱们谁都成不了!”
崔扬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就是你们的打算?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
江秀芝害怕的往后缩了缩,逞强道,“太子的意思和我的意思有分别吗?崔扬我告诉你,你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不过就是太子身旁的一条狗,若是对我不客气,回去之后我就告诉太子,看他怎么收拾你!”
崔扬从嗓子间挤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对着江秀芝猛的砸了一拳!
江秀芝闭着眼睛高声尖叫,只听“砰”的一声,她身旁的桌子四分五裂!
崔扬赤红着眼睛瞪着江秀芝,喘着粗气。
江秀芝吓了一大跳,肚子又隐隐作痛,心中惊骇至极,“我这肚子里的可是皇太孙,太子的长子,我若有一丁半点的受伤,太子必杀了你!”
崔扬像一头愤怒公牛,死死的盯着眼前人。
江慕乔也吓了一跳,她看着隔壁雅间大着肚子的江秀芝,心跳有些加速。
崔扬会动手吗?
然而也就在这时,她听到身旁楚云铮的低声冷笑,他沾着茶水又写了两个字,怂包。
笔迹落下,隔壁雅间又有了动静。
崔扬捏着拳头站定,哑着嗓子对惊恐不安的江秀芝道,“滚!滚的远好!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对乔乔出手,我杀了你!”
楚云铮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笑,江慕乔皱起眉头,看向桌子上渐渐干掉的怂包二字,想了想也写了两个上去,虚伪。
看到这两个字,楚云铮扬眉笑了。
江秀芝走了以后,隔壁的崔扬冷静了一会儿,掸掸衣袖也跟着走了。
没了旁人,江慕乔这才开口,“你来就请我看这个?这跟你给我爹的生辰贺礼有什么关系?”
楚云铮唇角含笑,“自然有关系。不过今日这狗咬狗,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江秀芝有一句对了,崔扬真像是太子的一条狗。”
楚云铮懒洋洋的坐着,一双眼睛却锋利无匹,“做狗的日子久了,就想不起做人的感觉了。不过即便是一条狗也是有感情的,太子想把你许给那七老八十的老尚书,打算利用你的婚事,一定会引起崔扬的反感。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狗。”
江慕乔深以为然,“即便是虚伪的怂包也不可能会毫无芥蒂。”
想起那曹尚书,她又看了看隔壁已经空无一人的雅间,忽的问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曹尚书怎么会听你的话,还有崔扬怎么站门外偷听?”
楚云铮高深莫测的抱起了胳膊,“想知道?”
江慕乔点头。
他轻佻的勾起了唇角,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人,锋利的薄唇吐出两个字,“求我!”
江慕乔杏眸带笑,哟,这位王爷还摆上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