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然后笑意绵绵地看着孟芙蕖,过了好半响,才轻声出口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嘛……”
“不过什么?有话你就直,别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跟个姑娘似的。”孟芙蕖没什么好语气,也没什么好脸色的,凶巴巴地丢出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她若不是因为好奇,若不是为了那些可怜的人,她才不会这么迁就容呢!
就他这鬼脾气,这行事风格,让人跟他待在一起,真是分分钟都想要发脾气。
可是,偏偏又只有跟着他才能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才能帮助那些可怜的人,所以她就暂且忍忍了。
等这件事完了,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不过嘛,既然是扮演一对夫妇,那自然是扮一对恩爱夫妻更易让人信服,心中不产生怀疑了,娘子,你为夫的对吗?”
“对,对,对……”孟芙蕖机械般地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殿下的都对……”
“嗯?”
“呵,呵呵!”见此,孟芙蕖赔着笑,突而就改了话语,十分谄媚地挽着容的胳膊:“相公的都对,呵,呵呵,都对……”
“嗯……”容挠挠头,细细思量了一下,又继续道:“既然娘子也觉得为夫的话在理,那娘子可要好好配合为夫,万不可让人看出端倪来。”
“是。”孟芙蕖点点头,脸上继续维持着假笑状态:“殿下,呵呵呵,相公放心,芙蕖定当好好配合,好好配合。”
容点点头,这才满意,纵使孟芙蕖是被他逼的,所以不得不叫了他这声相公。
可哪怕她是被逼的,心里是不情愿的,这声相公听起来也莫名的觉得悦耳。
他大概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他叫做相公的男子吧!
莫无忧应该还从未受过此种待遇吧!
想到这儿,容竟然傻傻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嘿……”
孟芙蕖见容一直在傻笑,心里一惊,不由得出手轻轻碰了他一下,同时轻喊道:“殿下……”
“……”
“殿下……”
“……”
容仍然还是没什么反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见此,孟芙蕖不由得扶额。
搞什么?
他们这可是要去办正经事的,怎能一直在这儿浪费时间?
真是的!
犯傻也要分时间的好吗?
既然用言语唤不醒他,那她只能……对不住了。
想到这儿,孟芙蕖缓缓抬起手,使出了十二分劲,狠狠地拍了容一掌。
容原是在出神,这么一掌突然拍过来。
他惊了一惊,勉强定好了心神,这才去看令他受了惊吓的罪魁祸首,一脸不悦:“你……”
见此,孟芙蕖知道容这是又生气了,大脑快速运转,去想能为自己开脱的法子。
过了一会儿,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挽着容的胳膊的手更紧了,然后就笑眯眯的开了口,甜甜地叫了他一声:“相公……”
孟芙蕖认为她这声音是既温柔又甜美的,男人们应该都吃这一招,他大概不会再挑她什么错处了吧!
可这声音听到容的耳里却是做作又腻歪的。
虽然他也曾期盼过孟芙蕖能像寻常人家的娘子那样对待自己,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是万分后悔的。
不为其他,因为,孟芙蕖只是仅仅了这么一句话,两个字。
听到他耳里,不仅心痒难耐,就连脚下也站不稳了,甚至一度连身形都快稳不住了。
若不是他极力撑着的话,怕是就要摊在她身上了。
可孟芙蕖并不知容心中的真实想法,她只是看他没什么反应,便觉得她这招可能是对他这样的人不太管用。
脑子便又快速运转了起来,继续去想讨好他的法子。
有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相公……”孟芙蕖故意拖长音调,又腻腻地喊了容一声:“你才不是要芙蕖好好配合你的吗?嗯……你觉得芙蕖这样做可以吗?嗯?”
着,孟芙蕖询问式的看向了容,眼神又魅又惑:“还可以吗?相公?”
容已经看痴了眼,完忘记了要回话。
“相公……”
就在孟芙蕖再次出口要唤他的时候,容及时地回了神。
他咳咳两声,随即便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随即他又故意正了正音色,用一正经的语气开口道:“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此法你不常用,日后还是要勤加练习的。”
“是,是,是,相公的都对。”话音刚落,孟芙蕖便立即赔着笑,谄媚道:“既然相公都这么了,那便是认可芙蕖了,相公放心,芙蕖一定会好好配合,好好配合的。”
“嗯。”
“那……相公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那……咱们可以出发了吗?”
再耽搁下去,这天可都要黑了,他可别忘了,一会儿还要去寒府赴宴呢!
“可以。”
“那……还不快走!”孟芙蕖一改才谄媚的样子,一脸怒怼和不悦:“再耽搁下去,这天可真要黑了!”
真是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还以为自己是来逛街散心,吃喝玩乐的吗?
“你……”
“呵呵,娘子……啊呸,相公……”一看容又要发怒,孟芙蕖眼尖手快,立即凑近了他的身体,又甜甜地叫了一声。
“你……”容强忍怒意,挥了挥袖子:“算了,王气量大,不与你一个女子计较!”
不与她一个女子计较?
有没有搞错啊!
目前好像一直都是她比较大,一直在哄他,没有跟他计较好吧!
不然,就凭他才提出的那个无理要求,还有他三番四次的威胁,她早就跟他翻脸,分道扬镳了,哪里还会乖乖地待在这里任他欺负!
真是的,还是个王爷呢!连个是非都分不清,还不如她一个女子呢。
孟芙蕖虽然心中气愤,可她深知容的脾气,她若是反驳了他的,他定然又要继续在这儿跟她理论了。
再那么理论下去,这天可真的要黑了!
于是,孟芙蕖道:“是是是,殿下的都对,殿下脾气最好了,殿下气量最大了,我呢!就是个女子,一没见识,二没规矩的,殿下不必与我一个女子计较的。”
孟芙蕖这话是诚心的,可是容听着,却觉得十分的刺耳。
他怎么觉得她这话不像是在夸他,而是在损他呢!
而且,他觉得,她的这些话都是反话,听起来一点儿都不真诚,其实,她心里压根就不是这么想的吧。
今日的容好像极易被人激怒,也极容易生气。
于是,他就又气红了脸:“你……无知村姑!”
孟芙蕖心里就窝了火,只是一直强忍着,没有发散出来罢了。
可眼下容得寸进尺,抓着她不放,一直去挑她话里的毛病,俨然已经忘了正事。
孟芙蕖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心思要去询查乞丐的事情了,便也怒了。
一把甩开他的胳膊,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头便破口大骂道:“喂,我你有完没完了?你真以为姑娘怕你啊!姑娘那是在让着你,让着你好吗?”
“你你一个王爷,不应该是有容千人,纳百川的气量的吗?怎么你的脾气却这……这么大,气量这么,而且啊,脸还这么的臭,还有啊,你总是摆着这么一张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了你银子呢!”
“还有啊,我,你要是真的看不惯我,大可以避着我,何苦非要拉着我出来,这出来就出来吧,好好相处不行吗?半路又非要来这集市,来了集市后又这样作那样作各种作的,一会儿威胁我,一会儿逗弄我的,很好玩吗?嗯?”
孟芙蕖这么一通话出来,容已经直接傻了眼。
这时,孟芙蕖才意识到她的情绪可能太激烈了,吓到容了,便又好声道:
“容,了这么多,我不是要训斥你,也不是要骂你,我只是想问问你,究竟有没有把正事给放在心上?”
“……”
“你知道那种吃不饱饭,挨饿受冻的滋味吗?你知道那种连睡着了都是在为第二天的生计,发愁烦忧的滋味吗?你知道那种饿着肚子,因为饥饿难以入眠的滋味吗?”
“我的这些你可能从来都不会知道,更不会理解,因为你是身份尊贵,受尽万般宠爱,又有家财万贯的王爷,所以,你根不会有这种体会,也不会有这种困扰,更不会有如此烦忧。”
“可是我懂,我明白,我知道那种饿肚子的感觉是怎样的难受,我也知道,挨饿受冻的感觉是怎样的,我更知道,为家中生计发愁烦忧的滋味。”
到这儿,孟芙蕖顿了一下,看容眼中似有些触动,便又继续道:“所以,我才看到那些人时,心中的感触才会这么深,我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殿下的条件,与你假扮夫妻,为的便是能跟你一起去查询事情的真相,帮一帮那些可怜人,我虽然嘴上着毫不在意殿下会如何处理此事,但我心中却是十分在意,殿下,芙蕖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