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萧韵的保证,可容终究还是无法放下心来,不为别的,只是他太不信这寒府的治安了,生怕他不在,孟芙蕖再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容并未走远,只是走到孟芙蕖看不到的地后,便停了步子,藏在一座假山后面。
藏在假山后面,他既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孟芙蕖的一举一动,又可以不让她发现自己。
寒又临见容突然停了步,疑惑不已。
容只是嘘了一声,要他别话,也没有跟他解释什么,而是专注的看向了园子里,盯着园子中的一切动静。
才的事情,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可孟芙蕖什么也没有,那便是有她自己的思量和原因的,那他便什么也不问,给她足够的信任,他相信,等她想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的。
可是为防她再突遭什么,他也只得出此下策了。
站在假山后面,容的脑海里就渐渐地浮现出了与孟芙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一次颇为热闹的集市,因为寻儿吵闹,他只得陪她去逛集市,没成想,竟然在集市上碰见了他。
他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只知道,当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那一眼,他便知道,他等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出现了。
也是那一眼,他便认定就是她了。
后来,他也未曾想到,他们二人竟然会是那么的有缘分。
从那天过后,他们二人总是能奇迹般的碰到一起,经历一些让人难以忘怀的事情。
清风寨上的事是缘分,如今柳州城的事更是缘分。
不管如何,他都已经决定,此生定要娶孟芙蕖为妻,余生就好好地保护她呵护她,让她开开心心的幸福的过一生。
想来,有些事情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等他们回京后,他便去孟家提亲,然后再去求皇伯伯赐婚,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盛大的婚礼,让她高高兴兴的入他家做容家媳。
只要一想到这些,容的心里就给吃了蜜似般的甜,嘴角也不禁缓缓扬起了一丝弧度。
寒又临见此,心更是漏跳了一拍,王殿下他……他刚刚是笑了吗?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寒又临也只是悄悄地看了容一眼,便赶忙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再看了。
这会儿殿下心情好,脾气就好,可谁知道下一秒会怎么样呢!
他还是心应对吧!
容双眸微眯,看了一会儿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安的因素存在着,又笑了笑,这便准备走了。
却发现那个令他好奇,魂牵梦绕的姑娘竟然又有了新的动作。
她,这是要做什么?
就这样,容的视线又一次为了孟芙蕖而驻留。
等看到她接下来的动作后,连容也忍不住惊叹一声。
真是个胆大的丫头!
他才虽然过不计较寒家姐的过失了,可他并未过要取消惩罚了,就是寒又临,也不敢背着他做些什么。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阳奉阴违,无视他的命令。
……
只见孟芙蕖走到寒沁月身边,默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便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木盆。
“孟姑娘,你做什么?”寒沁月微怒,因为对未知的害怕,她的声音里也多了丝颤抖:“你知不知道,若是被王殿下给发现了,不仅我会死,就连我的家人也会因此而遭殃。”
寒沁月纵使心里也明白,才的事情跟孟芙蕖也扯不上多大的关系,可因她受罚是真,她的心里也没有办法不厌恶于她。
才因为她,她已经被罚,跪在这园子中,险些就丢了半条命,如今,她更是再也不想与孟芙蕖有丝毫的牵扯了。
孟芙蕖没想做什么,也没打算做什么。
她只是将木盆中的水部倒掉后,才又递给了寒沁月,淡淡开口道:“水总归是会洒出来的,那还不如先倒掉,至少这样,你也不用吃太多苦头。”
“假惺惺!”寒沁月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想着让我失宠于殿下,好便你自己上位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的计划得逞的,还有,才若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也不会被罚,如今你还来假惺惺的做什么?要看我笑话吗?不必了。”
“假惺惺?呵!”孟芙蕖冷嗤一声,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寒大姐莫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你是什么人?我用的着来对你假惺惺吗?”
“句不太好听的话,若不是今夜的事,你我来没什么交集更不会认识,我也没必要讨好你或者怎么样,我只是看在寒夫人的面上才对你……算了,我言尽于此,寒姐想怎么做都随你。”
这寒姐的脾气性格的确是不合她的意,可她什么脾气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既不是身份尊贵如寻儿般的郡主,又不是大权在握如容般的王爷,她实在是没必要讨好她。
更何况,她也根就不屑于做这样讨好人的事情。
她交朋友,交的是心,如果三观相合,对哪怕是个乞丐,她也视之为好友,若非如此,对身份再尊贵,她也是不屑的。
寒姐出这番话,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也低看了她。
“等等。”眼看着孟芙蕖转身就要离开,寒沁月忙出口叫住了她,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出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
“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孟姑娘,殿下发起怒来是那样的可怕,连我父亲都怕他,才在园子里连句求情的话都不敢为我,至于其他人,也同样是这般,在园子中见了我,都绕路而行,不敢靠近,生怕被我牵连,可你却来……难道你就不怕他?你就不怕他发怒吗?”
这才是寒沁月最为疑惑的地,她父亲都不敢做的事情,为什么这孟姑娘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做,果真是因为她是殿下心中所在意的人,所以就……
“怕,怎会不怕?”孟芙蕖走近寒沁月,在她身边轻轻蹲下:“可是比起受罚,我更怕自己的良心上过不去。”
“大姐,来,你是因我才被罚的,此事与你没什么关系,你也不该受罚,可无奈我人微言轻,不能改变殿下的心思,如此,我也只能尽我所能,让你尽量能够少吃些苦头。”
“为什么?”听了孟芙蕖的一席话,寒沁月也陷入了沉思中,有些事情,她实在是想不通,她需要找个人来为她解惑,不然的话,她心中总是不舒坦。
孟芙蕖不解地看向了她:“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个与我只见过寥寥两面的陌生人都可以对我伸出援手,为我出面求情,甚至不惜触怒殿下,可是他,我的父亲,原该是保护我的那个男人,由始至终,却从来都没想过要我为求情,他难道就不担心我,就不怕我真的触怒殿下因此而被……”
到这儿,寒沁月痛苦的低下头去,呜咽着,这话是再也不下去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从到大,还有许许多多。
别的且不,就拿最近的这一两件事情来。
父亲明知道她不想入王府,却非要逼着她接近王。
父亲虽未明,只是为了她的未来好,可她也知道,她的父亲是想借她,攀上王,由此,也可以实现多年来他想在官场上有所建树的梦想。
权利?功名?难道真的就如此重要?
为此,他甚至不惜牺牲她这个女儿。
她是真的很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父亲要这般对她?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按理,她是他和母亲膝下唯一的女儿,他就算再不喜欢她,可也不该痛恨至此啊。
孟芙蕖看着寒沁月如此难过,原想安慰她一下的,却又不知道该些什么才好。
她迟疑着,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这时,一直远远站在道上的萧韵却跑着过来了,一把将哭泣难过中的寒沁月抱在怀里,声道:“月儿……”
她从前只知道相公对女儿甚是严厉,却从未想过他竟然是这般对待女儿的。
刚刚她若是没找了孟姑娘过来,那他岂不是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受罚而不管不顾?
听到声音,寒沁月抬头,原打扮的甚是致的脸上,此刻,妆已经哭花了。
见到萧韵后,原她只敢压抑着自己,声地哭泣,这下,便无所顾忌,大声地哭了起来:“母亲,月儿心里好苦啊……”
“呜呜呜……母亲,你告诉月儿,月儿究竟做错了什么,父亲他为什么要这般对我?月儿究竟做错了什么呀!”
“月儿……”看到寒沁月如此难过,惹得萧韵心里也徒增伤感。
有些事情,除了她和相公烟儿外,还没有人知道。
原先,她以为,瞒着寒沁月不告诉她,她便能一直都开开心心的,可眼下看来,是她错了。
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告诉她了。
“月儿,其实你并……”
闻言,孟芙蕖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寒夫人这话是……真的吗?
其实,不独孟芙蕖这样认为,抛去寒沁月不,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同样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