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不肆,为什么?总觉得是你又不是你?你,不一样了喵?”
猫妮顺势将手伸进了劳不肆的衣襟里,她想更接近他的心脏去感受他身上发生的变化。
然而这一次,她并没有得逞,劳不肆捉住了她的手腕,并侧身与猫妮的身体自然剥离,让两人保持着一个适合交谈的距离,而他的另一只手,却依然紧紧抱着那一盆鱼子酱。
猫妮甚感差异,可以在进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发动了念境,但似乎,对眼前的这个劳不肆,并没有产生效果。
“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好歹爷用脑子压制住了这蠢货的下半身思维,差一点就吃了这**之苦。”
劳不肆暗自思忖。
“不过这猫妮确实敏锐,她这念境之力非同一般,不可觑,必不能让她过多的探究自己的事情。”
猫妮转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劳不肆。
“这是什么?”
“鱼籽?”
猫妮抽动巧的鼻头,轻轻嗅了一嗅。
劳不肆见猫妮将注意力转向了自己手中的鱼子酱,紧张的再次将木盆往怀里紧了紧。
“从刚才起,劳不肆就一直很紧张这盆鱼籽,难道这鱼籽里藏有什么猫腻?”
猫妮暗自琢磨,索性快速扑上前去,动手就要抢那木盆。
岂料劳不肆早有防备,顺势三百六十度转身就让猫妮扑了个空。
“这盆鱼籽一定有古怪,你给我。”
猫妮同劳不肆追逐了三百回合,也没能抢到他手中的鱼子酱。
“想要啊?”
劳不肆得意的表情惹得猫妮咬牙切齿、张牙舞爪,连利爪都已从指甲中变幻出来,大有想要一爪子挠死他的架势。
“答应哥哥一个条件,我就给你。”
可见劳不肆早有预谋。
“什么条件?”
猫妮收起了利爪,转动双眼,心想先听听他的条件也无妨。
“以后不准对哥哥发动念境,近哥哥身的时候必须是喵咪的形态。”
猫妮大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她思考着眼前的劳不肆变化可不,她猫妮已经捉摸不透,即便发动念境也不会产生什么效果,不如先静观其变。
“好啊,我答应你喵。”
猫妮爽快答应了劳不肆的要求,接着迅速抢过了他手中的木盆,白皙的手在黑亮的鱼子酱里好一番搅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什么都没有?”
猫妮嘟哝着。
“喵咪,你想有什么?这就是一盆鱼子酱,哥哥刚才亲手做的,尝尝看!”
“你耍我。”
猫妮看着木盆中的鱼子酱,又看了看一脸坏笑的劳不肆,脸色有些许变化。
“那可不,但哥哥的心意你不能不领吧,好吃着呢,这可是极品鱼子酱,很贵的,送给你啦。”
猫妮性子还算简单,听劳不肆如是,馋猫的质便暴露无遗,她低头凝视着那些黑亮鲜美的鱼子酱,莹润饱满的嘴蠢蠢欲动。
只见她抓起一把鱼子酱,便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尝到了鱼腥的猫妮完放飞了自我,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
调皮的鱼子从指缝间掉落了一些,看得劳不肆直心疼。
“都是你的,没人抢,你慢慢吃,别掉啊,这一颗得一千呢,你这样浪费哥哥好心疼…”
劳不肆恨不得伸手上前去接住那些掉落的鱼子酱,纠结得直皱眉头,不过能用一盆鱼子酱就搞定一个难缠的猫妮,心痛也忍了。
猫妮哪里听得进他在唠叨些什么,眼中只剩下鱼子酱,看着她馋猫饿极了的模样,劳不肆竟有几分宠溺的微笑。
***
“劳不肆,你还在墨迹什么呢?”
熊吉突然闯进来,猫妮这才停止了进食,瞪大双眼望着他。
“开不了饭,族人可剥了你的皮。”
“不是,我熊吉,这长冬脊地的庖厨是你吧,开不开饭和我有啥关系。”
“没错,庖厨是我没错,但如今伏兽王下令,就要让你劳不肆来做,我也帮不了你,诶,诶…”
“你…”
熊吉扭动屁股肆意挑衅。
“你你你…,别你了,外面的鱼怎么处理?”
“你去切成薄片,刀工就看你的了,然后,把鱼头给我拿进来。”
“啥?我费劲这半天独门刀技,你就要鱼头?”
“生鱼片,不懂啊?”
“生…,那你和我熊吉的做法也没什么不一样嘛,可是这生鱼片也不能帮我族人抵御这穿心刺骨的寒冷啊。”
“劳不肆,你到底会不会箪食惑啊?听箪食惑既能让人起死回生,也能让人死于无形,还欲罢不能…”
“你可别瞎了,还死于无形?死于无形那叫有毒,箪食惑就和你妈给你做饭一个道理,怎么就被你们吹上天了?赶紧切你的鱼去,别打扰爷思考。”
“还有你,喵咪,哥要专心做饭了,你从哪来回哪去吧。”
“哦,那你晚上可要来给我暖床。”
猫妮的目的很明确,走时还不忘回头提醒劳不肆一句。
劳不肆托腮环顾整个厨房,他在认真思考晚饭的问题,可是这整个厨房空空如也,这分明就是难为他劳不肆啊。
他再次环顾着这间毡房,目光落在了角落处的一堆麻袋上。
“这是什么?”
随手找了把刀将最上面的一个麻袋割开,劳不肆扒开麻袋看了一眼。
“哈哈哈,老爹啊老爹,你可是替他们想得周,只可惜这帮蠢货根不会用。”
“土豆更适合当主食,吃了就有劲了,有这么多的土豆,正常人怎么可能会饿死,有了。”
“这帮食肉野兽,是时候吃点素了,就让爷来给你们斋戒一下。”
劳不肆将一麻袋土豆倒进盛有水的木桶里,用一根木棒舂洗一番之后,再将土豆倒进三层蒸屉之中,那是比较大的竹编蒸笼,他将大铁锅里剩了些水,便将三层蒸屉置于锅上,准备生炉子烧火蒸土豆。
“打火机?时尚啊。”
劳不肆顺手拾起炉子边缘的一个银色打火机。
这打火机出现在这样的野蛮部落,竟毫无违和感,打火机上有一层薄灰,很明显一直未曾被人使用,炉子旁的原木柴火堆放得整整齐齐,这是一个畏火的民族,这些西他们都敬而远之,不过都是食裔族人带来的罢了。
“冻死也不生火,可真够蠢的。”
劳不肆忍不住吐槽。
“哎呀,想要爷冻死在这里,看来也没那么容易”
劳不肆索性坐在炉子旁烤起火来。
天色已有些许暗沉,厨房的毡房顶升起了袅袅炊烟,所有在屋外的七兽族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那缕青烟,他们深知这罪恶之源来自食裔族的废材少主,但又只能默默允许着这一切的发生。
正在祭祀冰坛冥想的蛇闵缓缓睁开他豆圆的暗红双眼,他凝视着正升入天际,混入云层的炊烟,眼里却是一片火光。
蛇闵的玄劫目可预知福祸,此时的他身震颤,仿似走火入魔般癫狂,谁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蛇闵俯身向地,朝着冰封绝壁的向长拜。
这一意志仿佛传遍了整个长冬脊地,所有在毡房之外的七兽族人都相继朝着冰封绝壁的向俯身向地磕头长拜。
他们这是在向伟大的冷彻神忏悔和祈祷。
伏兽王的毡房位于所有白色毡房的正中间,用富丽的金黄色彰显其与众不同。
“王,烟升起来了。”
百里耆掀开帐帘走进来,神色匆匆。
“蛇闵又拜了?”
“拜了。”
“那火迟早是要烧起来的。”
伏兽王端起石质茶桌上的土碗酒水,并一饮而尽,酒在他们看来可是个好西,既能御寒,又能提神,还能舒筋活血,喝上一碗,豪情壮志和前尘旧事都会涌上心头,所以每次食裔族到访,劳烙粟都不忘给他捎带一些好酒。
“什么火?烧哪里?”
百里耆有些警觉,他似乎并不明白伏兽王话里的意思。
“阿耆啊,这趟去折翼城,你觉得它像什么?”
百里耆沉默了片刻。
“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西,传他们是从天而降的。”
伏兽王放下酒碗,起身走向一侧的兵器架,古红色的原木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很原始的兵器。
伏兽王顺手拿起一支长矛把玩在手,瞄了瞄骨制矛头的准线,随即放下,再抡起一张原木弓,高举臂前,朝着帐布外远的天际线拨开了那微黄的弓弦,张力十足,那是用上等牛筋所制,伏兽王非常满意。
“传罢了,那座格格不入的城池究竟是否是从天而降,谁也不曾亲眼得见,唯一可知的是,它在枭息泽大陆上存在的时间,几乎和我们一样长,但他们使用的器物,仿佛来自天外世界一般不可理喻。”
“我记得…”
伏兽王思索了一会,继续道。
“劳烙粟曾和我提到过,开世天厨创造了食裔族,但天厨却和折翼城的人十分相似。”
“难道传中的开世天厨来自折翼城?既然如此,月目为什么还要扣留食裔族?”
百里耆问到。
“烟,或许就和这青烟有关,劳烙粟时常起天厨传下来的一句话:‘心这人间烟火,终有一天,它或将毁灭人间。,的就是这青烟。”
“外界传言我们是畏火的民族。”
伏兽王漫不经心的道。
“那是他们愚昧,不懂敬畏神灵。”
“呵呵。”
听得百里耆如此愤概,伏兽王不禁呵呵笑了一声。
“阿耆啊,来,陪我喝上几碗。”
作为伏兽王最得力的下属,百里耆既是伏兽王的贴身侍卫,更是他的挚友和族人,伏兽王欣赏他的赤诚,突然兴致好极,便拉着百里耆坐下豪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