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卿也再懒得与申大再周旋,今儿日落之前,这事儿,必须有个了结。这事儿,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故,她相信,以陈县令手中这点权利,断断不会有胆子生出这些事儿,这背后,定还有旁人在运作!且他那一屋子的金子,仍旧是个未解的谜!
眼见败势已定,申大眼中闪过一丝颓败之色,他正欲张嘴说些什么,却不料,陈国富突然掩嘴轻咳了两声,申大闻声,硬生生将欲脱口而出的话儿,给咽了下去。
长孙长卿见状,拧眉瞥了眼陈国富,陈国富面上闪过几丝不自然,堪堪撇过头,不再瞧长孙长卿一眼。
“把陈县令请去高将军的大牢里坐坐吧!”
长孙长卿朝门外候着的守卫吩咐道,不多时,门外便进了两名高大威猛的守卫来,守卫二话不说,押着陈县令就往外走。
“你……你们作甚?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你们放手!”
陈国富叫嚣着,赖着不肯走。
“陈县令,你阻碍本钦差办案,意图威胁涉案之人,本钦差有权利将你先行收押,过后再审!你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长孙长卿故作不经意状掏出圣旨,在手中把玩着。那陈国富见状,眸色一紧,遂闭紧了嘴巴,再没声响。
长孙长卿命人将陈国富收押之后,她并未再审那申大,她知道经此一折腾,申大嘴里也吐不出几句真话儿来了,于是,她做了件让众人皆惊诧无比的举动。
“来人,将申大放了!”
“什么?白姑娘,这申大可是城中暴乱的领头人,现下将他放了……岂不是纵虎归山?”
门外候着的高沐,心下震惊,到底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藏不住话儿,他遂径直开口问道。
“纵虎归山?呵呵……那他,也得有命活着归他那个山吧!你说对吧,申大?”
长孙长卿笑着望向申大,眼中是难掩的自信。
申大闻言,遂抬头眯着
眼睛,望向眼前的少女。因他身处暗处,他能清晰地瞧见站在光亮处的少女。她周身的光芒,照的她越发的自信满满。申大心头一颤,他知道,她没说错,若此时她放了自个儿,他未必有命活着到家。背后那人,定不会放过他的!
“申大,无论是你,还是那陈国富,我知晓你们都不是那幕后之人!若此时,我将你放了回去,再放出去些风声,就说你与先前被放走的那几人一样,招供了,你猜……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长孙长卿边说着,便命人替那申大松了绑。
申大闻言,依旧不言语,似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你可以走了!”
长孙长卿转身,瞧都未再瞧申大一眼,抛下一句话儿,就往外走。
“姑娘留步!”
申大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他倏地开口,试图将长孙长卿挽留住。
“姑娘!”
见少女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申大急了,他上前一步,欲伸手拦下她,却被她身侧的持剑少年以剑鞘挡住了。
“京城!那人是京城来的!”
申大急地朝长孙长卿的背影喊道。
闻言,长孙长卿脚步一顿,又是京城?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位京城来的人,怕是大有来头,而且这人……应该是熟悉她的!不然为何她刚到凉州,这一连串的事儿就都围绕着她而来!就好像……这人不仅知道她的身世秘密,还知道她这次要来凉州!
这人,到底是谁?
“他是谁?”
长孙长卿倏地转身,锐利的眼神直逼申大!
“他是……唔……”
申大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带着银光的暗器,便自屋外射入屋内。暗器径直没入申大眉心,顷刻间,他便咽了气!
“死了!”
长孙长卿大惊,她快步上前,抬手探了探申大的鼻息,顿时心下一紧!居然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使暗器将申大致死,看来凉州城内,有不少那人的暗哨!
那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先是命人藏于百姓中,煽动百姓闹事儿,引得民心不稳,百姓纷纷想要往城外逃。他再鼓动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聚集凉州城外!这城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若真的闹着出了城,与那些武艺高强的武林人士对持起来,处于弱势的百姓们,怕是无一人能生还!到时候,整个凉州城,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得利的会是谁呢?
凉州地处两国邦交之地,凉州一乱,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不仅北辰国动乱不堪,怕是连西汜和南夷,都难逃劫难。此人居心叵测,莫非是意图挑起四国大乱?
长孙长卿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这幕后之人,当真是好计策!
只是,还有一点她想不透的是,北辰国地大物博,有很多城池都在别国的临界处,为何他偏偏要选择凉州呢?
“无邪,快!走!去大牢!”
彼时长孙长卿猛然回过神来,既然申大被人灭了口,那陈国富会不会也……
“白姑娘!不好了!”
李副使匆匆跑了进来,险些撞上正欲抬脚出屋的长孙长卿。
“怎么了?”
长孙长卿眉心一跳,陈国富不会也死了吧?
“陈……陈县令旧疾复发,在大牢……在大牢怕是不行了!”
李副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好不容易喘口气,将话儿说齐整了。
陈国富只是有阻碍长孙长卿办案的嫌疑,并未有真凭实据定案,此时他若出了什么意外,长孙长卿便有弑杀朝廷命官之罪!
“旧疾复发?”
长孙长卿匆匆提步,跟上了李副使,边往大牢方向走去,边回头朝李副使问道.
“是,好像是喘疾复发!”
“喘疾?喘疾一般都是要有诱因的,他方才可有什么异常之处?或者碰过什么东西?”
长孙长卿脚步一收,立马站住,后头埋头跟着的无邪,险些撞了她,幸好他及时刹住。
“倒也没什么……对了!香囊!我瞧见他腰间挂了个香囊,他进大牢之时,还拿出来闻了闻,属下当时还觉着怪异!一个大男人,为何会佩戴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