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帮忙菜!”
长孙长卿懒得去理院外站着的那位,抬手就将手中端着的菜递给了玉竹。
长孙长卿倒也没做什么珍馐美馔,只炒了些家常小菜,简单蒸了锅米饭,又让连翘和莲心帮忙做了几样饭后小点心,便热热闹闹地招呼着开席了。
因着刚回京城,长孙怀锦还未来得及去军中报到,这两日也在府中,长孙长卿遂也将他和白慕尘一同叫了过来用膳。于是本来几个人的晚膳,变成了满满一桌人的晚膳,瞧着好不热闹!
齐公公在一旁细心地替北傲风布菜,满满一桌子菜,每样儿尝一口,一顿晚膳下来,他倒也吃的不少。唯恐他们食多了积食,饭后长孙长卿又命人了些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山楂糕,倒是消食利器。
一顿晚膳,宾主尽欢。
两日后。
相府摆宴,宴请京城中各大世家,但凡说得出名号的,皆在邀请之列。
“长卿姐姐!”
宇文慕延是随宇文将军夫妇一同前来的,他一进相府,便瞧见了长孙长卿正忙着招呼客人,于是赶忙儿跑前去,轻声唤道。
“嘘……延儿小声些!”
唯恐被旁人听到“长卿”二字,长孙长卿忙抬手捂住宇文慕延的小嘴儿。
“是!延儿晓得,那日后于人前,延儿便唤长卿姐姐为公主姐姐吧!”
宇文慕延倒是道儿的很,他抬眼,四下里滴溜溜地望了一圈,见无人注意他,他这才压低声音悄悄与长孙长卿说着话儿。
“延儿,休得无礼!”
宇文致武前,威严开口道。
自古便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之说,意思就是说男女七岁之后,便要避嫌,不可亲近,免得惹人话柄。现下相府人多眼杂,若被有心之人瞧了去,指不定要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儿来呢!
“无碍!本宫将延儿视为弟弟,将军莫要多虑了!”
长孙长卿的声量,不大不小,偏巧院中客人,皆能听到。
“呵呵,到底是夫君太过严谨了!公主莫怪!”
慕望泞前一步,朝长孙长卿福了福身子。长孙长卿亦屈膝朝她福了福身子,慕望泞是一品护国将军夫人,按品阶与一品护国公主的品阶一样,故而二人行的是平礼。
“宇文夫人哪里的话儿!”
长孙长卿热情前拉了拉慕望泞的手,见四下里无人注意,她遂伸手指,暗中抠了抠慕望泞的手心儿。慕望泞一怔,起初是有些不解的,但见眼前的少女目光之中满是善意,猜想着她定是有悄悄话儿要与自个儿说的,于是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夫人可愿意随本宫四下里逛逛,这么多客人,本宫倒是想偷个懒了!”
闻言,慕望泞心头一跳,她隐隐觉得此话听着有些耳熟。她微微侧头,瞥了眼身侧的少女,竟莫名有种熟悉感。
她,究竟是谁?
长孙长卿眼瞅着慕望泞眼中似有震惊又似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她也不着急着解释,只笑着前挽起慕望泞的手臂,半拖半拽的将慕望泞给拉走了。
直至行至人迹罕至之处,长孙长卿方才松开了紧紧挽住慕望泞的手。
“宇文夫人难道不好奇,方才宇文小公子与本宫说的什么悄悄话儿吗?”
闻言,慕望泞一愣,她许是没料到眼前的少女突然有此一问,心下顿时生出些怪异的感觉来。
“他与本宫说,以后于人前,他会记得改口唤‘长卿姐姐’为‘公主姐姐’!”
长孙长卿话音刚落,便见慕望泞目光一紧,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捏着帕子,目光中隐隐有波光浮动。
“你……你是……”
慕望泞神情激动,眼中的热切之意,显示出她此刻已然猜到眼前的少女是为何人了!
“宇文夫人,好久不见了!”
长孙长卿见她已然明白了自个儿话中之意,遂轻轻抬手,缓缓将面具摘下。
“长卿……果真是你!你……你没死?!”
慕望泞呆愣地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容,眼中满是震惊!除了眉间那一抹陌生的金色印记,这张脸与两年前没甚变化,若硬要说变化,那便是褪去了些稚气,多了几分刚毅!
“嘘……现下人多眼杂,待日后有时间,我再与您细说!”
长孙长卿将面具重新戴好,轻声与慕望泞说道。
长孙长卿也是有自个儿的思量的,她虽不能让所有人,一下子都去接纳她真实的身份,但她可以从身边信任和亲近的人开始,一点点儿让周围的人慢慢去接受,慢慢去认同她。
慕望泞了然,点点头应下。
二人又假装闲逛了一圈儿,说了几句体己话儿,这才重又回到前院招呼宾客去了。长孙长卿身为今日的主角,离开太久也太过失礼了。
“公主册封大喜之宴,摆在这相府,倒是显得寒酸了些!”
院中有夫人啧啧直咂嘴道。
长孙空青向来不喜铺张奢华,整个相府确实略显俭朴了些。在外人看来,堂堂一品护国公主的庆
庆贺之宴,不该如此朴素的。
“听说皇赏赐了新府邸,只是还未完工,因而公主才暂时寄住在相府的。”
有知情的官家夫人,热心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
……
院中的宾客皆是悄声议论着,无人敢大声喧哗。
“快看,是懿和公主来了!”
有人轻轻叫唤了声,于是院中众人纷纷转头,朝院门口望去,对长孙长卿的长相皆是好奇不已。有传这位新封的一品护国公主,面整日戴着一副铁制面具,无人见过其真容。她们私心想着,今儿这大喜之日,这位懿和公主总该露出面容,让大家一睹芳容了吧?
“还真是瞧不见容貌!”
在见到眼前的少女依旧戴着面具出现之时,有人低声议论着。百闻不如一见,这位懿和公主,还真是神秘的很。
“参见公主!”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虽说这位公主是外姓公主,但到底是皇帝亲封的一品护国公主,品阶皆在众人之。在场众人,尽管暗里有些不服气的,但明面儿,个个却是礼仪周到,未敢失礼于人前。